寒凉尽头是暖意

东方欲晓

<p>  今日冬至。</p><p> 恰逢周末。一大早依然不得不和被窝惜别,奉命去单位加班。说的好听些是搞材料,其实差不多快沦为刚参加工作那阵子的差使——打字员。</p><p> 左右都是那些事,烦虽烦些,却也没有多少难度,令人生厌的是它的无休无止、没完没了。</p><p> 老爸已于昨晚来电,杀了鸭。让带上娃回去过节。</p><p> 如期而归。鸭汤已在厨房的砂钵里打着滚头,香气四溢。妈妈系着围裙在切菜,这个时候的爸爸永远都是进进出出,一派忙碌的样子。事实上确实也不得清闲,光给鸭子拔毛就得多少功夫。我从小听妈妈说一句话叫“嘴忙手忙”,成人后有了很深的理解。</p><p> 为亲人而忙碌的时光,妙就妙在浸润在温情里。所以,这时候的累,在我的理解里往往裹挟着充实的快乐。</p><p> 往妈妈跟前凑了凑,却插不上手帮忙。不消说她肯定是辛苦的,60往上,身子骨不算硬朗,行动也大不如从前麻利。 幸福的是,如今我们还在吃她做的饭。</p><p> 这样一想,又觉得什么时候得好好做顿饭给他们吃了。</p><p> 下午碰到心塞之事。女儿的新衣服、一件快递因为各种原因造成信息不畅,被搁在物业那儿没能及时取走,直接就不见了。曾在群里听说过放在小区物业处的快递经常失窃,没想到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轮到自己中招了。大几百块的新衣,连面都没有见着,就这样消失了,心痛啊。不免气急,数落了女儿一通,不甘心,又折回物业处找。报了名字问,得到回复更揪心了:前几天是看到了有这么一件包裹……现在没了。别找了,刚才你女儿才找了一遍,看她都快哭了……</p><p> 无望、无果,郁郁地回。理智告诉我,此时生气已无济于事,只会损害健康。心里响起一个声音:算了,东西丢了就丢了,并不妨碍活着。忍不住苦笑,这是怎样的人生逻辑啊! 人的心是不是就得这样,天长日久地被各种旁逸斜出的枝枝杈杈扎成了筛子,才能够保持畅快、不堵?</p><p> 进家门,宽慰女儿:算了,就当妈妈打麻将输钱了,等元旦再给你重新买过(事实上可能一年也没有打过一回麻将)……小孩子不知柴米油盐贵,神经也大条,此时的她看起来神色已如常。</p><p> 旋即又出门,到裁缝店里给女儿取校服裤子,裤子太肥太长需要绞裤边、修裤腰。另外还有同学的两条也一起拿来改了。自女儿住校后,因同宿舍同学离家都远,不如她有我这个近的“靠山”,所以没少给我“揽活”,有时是帮同学一起买参考书、有时是给宿舍买个撑衣架、拖把,有时比如今天的改校服裤子。</p><p> </p> <p>  再返回家天色已不早,仔细炒了两个菜,匆匆忙忙吃好已临近返校时间。我默默看女儿整理书本、衣物,换上干净的羽绒服,梳头发……忙而不乱。她突然抬头:“妈妈,我们从家里给*文带个毛毯去吧。”我一愣,遂想起昨天接她时见一名留校的同学床上被褥较单薄,随口问了一句“冷不冷?”那姑娘当时这样回答我:“挺冷的,明天让我爸带(被子)过来。”女儿接着说:“她要面子呢,她们家远,她爸爸难得来一趟学校。我们先给她带吧。”我便无二话,乖乖到柜子里找毯子了。</p><p> 几分钟的功夫到校,目送着她下车,迎面走向教学楼的点点灯光。因里外刚“打扫”过,对比起昨天刘海都结成了绺儿的样子,整个人看上去格外齐整爽利。</p><p> 暮色越来越浓了,车窗外的空气又冷了些,往来学生行色匆匆,以厚厚的冬服和长围巾武装着。</p><p> 我探出头,喊了一嗓子:明早起来记得戴围巾。</p><p> 女儿没有回头,背对着我,举起一只手,在耳畔比划了个“OK”。</p><p> 今日冬至,将迎来一年当中最漫长的夜。而从明日始,白昼将一日长于一日。呵,我们的人生与节气又何等相似,寒凉尽头,总归有柔软的光影浮动。</p><p> 冬至了,春渐生。</p><p>&nbsp;</p><p>&nbs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