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后来听说,我的到来 ,曾经引起连里一些人的兴奋,说是来了一个小家伙,学生兵,到指挥班应该合适。指挥班何班长还跑去找连长要人。程德合连长此时已经看过我的档案,告诉何班长,是个“瞎子”,你那活他干不了。然后,把我分给了一班,开始我在炮下当了几天六炮手,后来是经过怎样的调整我不记得了,反正没有几天时间就让我上炮当上了近视眼也能将就着干的三炮手。打那起我在三七高炮三炮手的位置上一直干到被调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时,我师没有营房,师首脑机关和首长家眷都在人家县革委会旁边溜房檐,我们基层连队更是随遇而安、因陋就简在民房中暂栖身。我们一班一共七个人,班长、副班长各领两三个兵分住在连部所在的冬不冷公社和供销社两个院子东面紧邻的两户老乡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房屋简陋至极,干打垒的土房、纸糊的窗户,连个像样的炕沿都没有。好在我部系由原广州军区工程兵四支队改编,营具中有令北方人艳羡的铺板,整齐规范高大尚,铺上它把民房的土气抵消了不少,也正是这铺板及列于其上的军人内务,才显著地将同处一个屋檐下的军人和老百姓区别开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按身高排,我在班里列副班长之前,没办法,他长得再高,也不可以排到我前面去的😏。副班长把我领到我们的住所,就有关事项稍作交待后去了炮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我安顿好自己之后,觉得还应该干点什么。看看院子,很干净,再扫就是画蛇添足。看看水缸,还有水,不过我来后用了一些,补上吧,于是我就抄起扁担,把倒扣在两个木杈丫上的水桶挑着走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初始我只是想自觉、主动地挑个水,顺便认认路、熟悉一下附近环境,根本没有料到这第一次“主动”就遭遇个“滑铁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找到水井,是个用棚房遮盖起来的农村大井。老式的轱辘把对我来说并不陌生,以前到乡下去见过、玩过、与人合作用过。这个井上不是传统的井绳,而是比井绳细得多的钢缆绳,同样的轱辘把,绕这钢缆绳可就比绕普通井绳长得多,由此可见这井之深。钢缆绳头上固定着一个像是用帘子线大车外胎那种材料拼制的吊桶,那意思是挑水人带去的水桶不必入井,用现成的这个打水上来,倒到自己的桶里挑走就妥。我就按这个理解,先是顺利甚至有些得意地把那个“大皮罐”放了下去,轱辘把上绕着的钢缆绳全部抖开,才听见了大皮罐入水的声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现在问题来了,此时为二月中旬农历正月十五还没过,所谓“冬不冷”其时滴水成冰,那井沿早已是个馒头型的冰坡,我站上去靠的是解放军战士特有的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那大无畏精神,可是站在那上面往上摇装了水的“大皮罐”,就根本由不得我的意愿了。瘦小单薄的我,脚上是大头鞋,身上绒衣套棉衣,头上皮帽子还不时挡眼睛,脚下溜滑、手臂发抖、全身冒汗、吼喽气喘,一用力摇就一跐溜,一跐溜就一回位,想把罐里的水弄出去一些又做不到,想挑着空桶回去,可这小脸往哪搁?好在吭哧瘪肚地折腾了那么半天,期间没有地方上的人去挑水,不然我当时那狼狈像可给老百姓心目中神勇无比的大军丢死人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就在我拼劲全力也没摇不上来那水罐子,虽然不甘心就此罢休却又无计可施的时候,我们班里的同志来了。是班长到我们那屋找我,见我不在,问了房东,房东也不知道我的去向。后来他们发现扁担和水桶不见了,就找到井房来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结果,当天晚饭后的班务会上,班长陈永丰同志严肃、郑重地宣布:今后不许闫春辉擅自去挑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样,当年争做好人好事、争当五好战士那几个为数不多的自由选项,我就被“无情”地剥夺了一个😣。不过,当春暖后冰雪消融,人们可以在井沿上脚踏实地时,这禁令也就自然消亡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过了几天,分离后的第一个星期日,我那些被比较集中地分到一起的老乡大哥们打探清楚我的下落,成群结队步行到革命圣地“冬不冷”来“拜谒”我,全都是带着当时林西县城里最常见的那种纸包黑褐色糖块来的,其中以赵国久大哥为最狠,他给我带来的糖块有满满一军用挎包!而我回赠他们的,就是这个第一次挑水的笑话。</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送走两波来高炮三连探视的老乡大哥们,到了上炮场岗的时间,于是我兜里揣着糖块去接岗,在上一班岗的战友把哨兵枪交给我的时候,我给他发了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三十多年后我在造访冬不冷时把寻找那口令我又恨又恋的大井作为必办的事情,可惜世事沧桑,冬不冷面目全非,一知情老者告诉我,那井早被废弃填埋,井房也不知所踪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声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1、本篇系为纪念本人入伍五十周年、加入高炮三连五十周年而作,个人留存为念,发连队战友群和本人朋友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2、本篇借用大量在网上搜索、收集、存藏的图片和照片,在此向原作者、编者致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3、本篇涉及到的所有人物均为真实姓名,照片系本人赠与、直接拍照、群内传发所得,若有不允者,望通知我剔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4、本篇内所述内容,均为本人凭记忆追记,无意直接或间接诋毁、伤害、冒犯任何人,若有不允者,望通知我修补、更正、剔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5、本篇有的图片、照片、乐曲、歌曲安插位置可能不尽妥当,望勿生歧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6、本篇所有认识、观点、议论、评判均由本人担责。</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