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别哭一一三（5）班的故事

阿水

　　　　　　　　　 1

　　“程老师，小A在教室里不肯吃饭，因为他没考好，在那里哭。”排队时，一个孩子告诉我。
　　唉，这孩子。我的眼睛在来来去去的人影中逡巡，真的没看到他，好像也不在教室。

　　带着队伍，下楼拿饭。不一会儿，他出现了，紧锁的眉宇间阴云密布，垂头丧气来到我跟前，双眼很红。

“哇——”他又哭了。双手掩着面，想竭力控制自己。

　　“我只考了**分……我只考了**分……”他好像魔怔一般，向我哭诉。
　　“别哭。”我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擦去眼角的泪水，像一位慈爱的母亲。
　　“你考了多少？”旁边的小Ｂ问，声音低沉。

　　小Ａ没有回答。“他考了**分。”身旁的同学忍不住答道。　

　　“我……我……还只考了64分呢。”小Ｂ小声说道。

　　“先吃饭吧。待会儿好好分析下。”我中止了这个话题。

　　　　　　　　　　2
　　“老师，我一走进教室，他们就嘲笑我。”小Ｂ眼圈红红的，泛着泪花。
　　“都有哪些人？”
　　“很多人。他们都嘲笑我。”
　　“好的。我会找他们的。”
　　我端着饭走进教室，目光搜寻到小Ａ。小Ａ坐在桌前，饭菜摆在桌上，没有吃一口。他在抽噎，在啜泣，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内心叹息着，走过去，柔声说道：“待会儿我们一起分析一下，你先吃饭。”
　　说完，我找了个座位坐下吃饭。偶尔回过头，瞧见他开始吃了，混合着泪水咽下一口饭。　
　　不久，他走到我身前，把试卷递给还在吃饭的我，什么也没说，回到座位，趴在桌上，萎靡不振。
　　等我吃好饭，布置好作业，在写完值日表时，他稍微振作了一些，正在做作业。 　　　　　　　　 3
　　我走在前面。他跟在后面，嘴撅着老高，一脸的沮丧。
　　我停下来，等他走近，揽着他的肩，“你平常上课还认真吗？”
　　“我其实也举手发言的，但老师没叫我。”他很认真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算不算认真。”
　　“那课上老师讲的，你听得懂吗？”
　　“呃，只有一次讲列竖式，我没听懂。”
　　说着说着，我们来到了办公室。
　　摊开试卷，我指着第2小题，问：“这道题现在知道怎么做吗？” 　“老师，我要从头开始背到那里的。”
　　的确，急急忙忙背下一大堆口诀，囫囵吞枣，生吞活剥，要想准确提取，难！
　　但我知道有些特殊的，他能对答如流。“八八——”
　　“六十四！”
　　“六六——”
　　“三十六！”接着，他急切地说，“这种（数字）相同的，我会。”
　　“那你就再花点时间，背一背那些不同数字的。”我又指着那道题，“其实，你的得数是对的，只是没有‘八七五十六’这种口诀。
　　“哦，我写反了，七八五十六。”霎时间，他的脸上阴霾散去，泛着轻松的光。

　　“那这道题呢？”

　　“哦，我算错了。应该是——大于。”
　　“对了，老师，我还有一种办法，不用算都知道答案。这边，是8乘3，就是3个8；再减一个8，还有2个8；这边呢，是2个8加1个8，3个8，比它大。”
　　我激动地朝他竖起大拇指：“哇！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厉害！别的同学可能只会硬算，你能——巧——算！” 　　“这道题，我知道了。应该是1，2，3，……6，他数着，“应该是9乘6！”
　　“那为什么你写的是乘7？”
　　“因为一共有7面红旗。” 　　“这道题呢？”我又指着应用题第２小题。
　　他看了一会儿，“哦，我看错了。以为是5本《动物世界》！”停顿片刻，他高兴地说道：“现在我知道了，5本《童话故事》是五八四十元，再加1本《动物世界》，一本是9元，哦，够！50元够了！”他眼里射出兴奋的光芒。 　　　　　　　　 ４
　　他低着头，嗫嚅道：“多么希望这个7——能变成——9啊！”
　　“通过刚才的分析，我觉得你完全有这个能力。我相信你！”
　　“可是，今天我怎么办？如果爸爸妈妈……”
　　“要我跟他们沟通一下吗？”
　　“算——了，不用吧。”他叹了口气，“我只能去承受。”
　　“你很勇敢！”
　　他笑着回去，我的心却还是皱巴巴的。
　　那个被嘲笑的小Ｂ呢？
［后续］
　　　　　　　　　　１
　　翌日。
　　“昨天回去，怎么样？”
　　“老师，你还说没关系。我都挨打了。”
　　“啊？谁打你？妈妈吗？”
　　“不是，是爸爸！”
　　　　　　　　　　２
　　放学时。
　“你太粗心了。”
　“做得太快，根本就不检查的。”

　　“我检查了——”小A带着哭腔。

　“检查了还考那么点分！”妈妈剜了孩子一眼。

　“老师，我发现他乘法口诀还不熟。每次，都要从头开始背的。”

……

  我默默地收回脚步，悄悄离开了。原本还想凑过去加入交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