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烛尼泊尔：铃与风的和鸣

杜勇

<h3>摄影、文字：杜勇</h3><h3>感谢李荣友情出镜</h3><h3>感谢襄阳假日户外旅游精心组织</h3>           尼泊尔首都加德满都                    博卡拉            鱼尾峰下的费瓦湖        在尼泊尔旅行期间，我对当地的人们有一种拂之不去的感觉：尼泊尔人的秉性很像铃，一种风动则鸣的铃——风铃。       风铃在尼泊尔太常见了：无处不在的庙宇殿堂的飞檐上悬挂着，湖畔绿荫的枝杈上悬挂着，深山古树旁的老屋窗前悬挂着……我在尼泊尔所经之处，处处见风铃。       这或许正合了尼泊尔人的性格——他们顺应天意，随遇而安，只管把自己打造成一只铃，剩下的，就随风了。风来，就慢悠悠的响几声；风止，就安安静静地等。      他们的神说：稍候会有风。            路边琴手等待知音          卖花姑娘等待有缘人            山村农妇等待收获            小伙等待远方佳讯             一颗储存着信念的心，便是悬于风铃中心的铃锤儿……        与尼国人相比较，当下中国人中更多的则是像风筝——有风则渴望一飞冲天，扑向高远之梦境：置豪车豪宅，实现一个亿的小目标……把自己扮成＂厉害哥＂！       风来，生命之线绷得紧紧的；风止，风筝没了机会去等……       老祖宗早有训诫：广厦万间，夜眠七尺；良田千顷，日仅三餐。只是，中国人普遍焦灼的着急上火，追梦追得直喘；尼国人又显得太“绵”，怎么舒服、方便怎么来。        尼泊尔很穷是真，人们幸福也不假。       一出机场，我立刻找回了五十年前的儿时的记忆！       首都加德满都并没有现代化的高楼林立、令行禁止的车水马龙，相反，是一片令人惊诧到无语的尘土飞扬的混乱街景；行驶中的公汽车门常是敞开的，挂在车门上的售票员像演说家一样激情满怀的招徕行人；许多路口竟然没有红绿灯；老城区的布局就更是显得随意和无序……        我在一处电力施工场所看到，尼泊尔工人们不是站在梯子上架线，而是站在地上。也就是说，这电线的架设高度是以工人的实际身高而定的，我一下明白了有的街巷里波浪起伏的电线是怎么来的了。       蜚声海外的加德满都泰米尔购物街的两侧，也随处可见密如乱麻的电线。我问过当地中文导游欧D，电线这么多，有故障时查找起来会不会很麻烦？       答曰：不麻烦，再牵一根。        生活琐事上很能将就的尼泊尔人，在每日的侍神礼佛仪式上却很讲究。        他们真的是有信仰的人。不管曾有多少烦心事儿，在众神的庇护下，会感到窝在心里的意乱神迷的块垒逐渐溶化，相信美好的明天将很快来临。        尼泊尔是释迦牟尼佛祖的诞生地，街头小贩们算是把准了今日“唐僧”们的脉——不认各路神明只认各种“高级”菩提籽串。他们“对症下药”，追着中国游客高价兜售什么“五星双龙”、“梅花爆肉”金刚菩提和“凤眼”、“龙眼”、“麒麟眼”……林林总总，令人眼花缭乱。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其实，当地礼佛信徒们所持的自用菩提籽，都是些寻常品相，但凝结着厚实的包浆，见证着漫长的礼佛之路。        的确，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道该寻求什么——就像这看似拥挤、杂乱无章的城中，却有着如巴德岗那样井然有序、肃穆庄严的宏伟宗教建筑和祭祀神明的宽阔的杜巴广场。       这是尼泊尔人安放心灵的家园。       尼泊尔不仅仅拥有美丽的皇宫和广场，更有那梯田错落、云雾缭绕、雪山环抱的乡间田园风光，那才更是天人合一的结晶！        在稻田的田垄一角，尼泊尔人也种上了黄灿灿的金盏花，这是一种敬神礼佛时常用的花儿。        奇特旺，这个地方犹如其名字一样，弥漫着神奇色彩。       在尼泊尔人心中，最值得他们骄傲的除了数不清的神灵之外，就是这片未被破坏、堪称亚洲最大的、面积为544平方公里的奇特旺国家森林公园。独角犀牛、鳄鱼、孟加拉虎、花豹等珍惜动物，都在这里自得其乐，悠然生活。       尼泊尔人说，这是神灵的恩赐，也是他们最珍贵的财富。        在这里，人们可以看到真正生活在野外的野生动物，甚至还可以在很近的距离去观察它们。           我在巨大的蚂蚁巢旁        乘坐独木舟在拉普提河中漂流，水鸟从船边轻轻掠过；岸上和水中突然闪现的鳄鱼距我们只有几米远，惊险而又刺激。                   梅花鹿       尼泊尔独角犀牛，经过多年努力，这里的独角犀牛已经达到600多头。         我和朋友骑象穿越从林          拉普提河河滩上的飞禽        骑大象，坐独木舟，徒步穿越森林，在奇特旺获得了难得的旅行体验。              博卡拉，鱼尾峰下        博卡拉位于喜马拉雅山谷地，依偎在终年积雪的安娜普纳山峰和鱼尾峰下，傍着迷人的费瓦湖，与热闹喧嚣的加德满都比起来，博卡拉要恬静很多。       费瓦湖是尼泊尔第二大湖，曾是古代尼泊尔的皇家度假胜地。它是博卡拉境内最迷人的风景之一，湖与鱼尾峰真是绝配。        可以划着小船在湖上享受费瓦湖的宁静；可以傍晚沿湖边漫步，欣赏安娜普纳雪山金色的落日余晖洒在水中不断变幻的光影；也可以找个小小的湖边咖啡屋小憩，在湖光山色中也成为风景中的风景。       这种难以描述的感受仿佛是进入了诗的意境。       博卡拉的浪漫呈现出古老东方的另一番情调。        很多人去博卡拉的目的是体验一次滑翔的快感，毕竟，像鸟儿那样飞翔的渴望，早就融进了人类的DNA序列之中。        我租了一辆山地车沿湖骑行，走近费瓦湖的水和湖边的人……        班迪普尔是博卡拉和加德满都之间一个几乎被遗落的古镇。这里曾是古商道上的重镇，是尼泊尔土著纽瓦尔商人们的聚居之地。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山下的普里特维公路修通后，这里逐渐没落。       近年来，随着旅游开发，很多村民将老屋修缮装修，开成旅馆客栈和小商铺，小镇游人开始多起来。         这是一座隐匿在宁静乡村的古镇：       一条不长的主街，30分钟可以走个来回；街旁火红的三角梅簇拥着纽瓦尔人的小院和民居客栈，街的一端有座不大的庙。       我觉得这里被称作做古村落似乎更贴切些。         藏缅语系的纽瓦尔人，并不全都是东方的蒙古人种，还有许多是雅利安人混血。       我在街上就遇到两个阳光美丽、热情奔放的姑娘。看我们的摄影装备比较专业，她俩便主动当起了模特。       女孩A的动作、表情有模有样，美发飞扬。 <h3>       女孩B也要拍一张长发飘飘，一甩头却成了“怒发冲冠”。</h3><h3>     </h3>        看到自己的靓照，她开心的大笑不止。</h3>       由于语言、网络均不互通，至今也不知这几张照片发往何处……</h3>        看到门口出现了几个中国爷爷，俩个小孩子开始有点儿怯怯生生的。        一眨眼就疯成了这样！        漫步在班迪普尔的街道，感受不到一丁点商业气息，一切都自然淳朴。        当地人的生活似乎丝毫没有被来去匆匆的游人打扰，他们坐在自家门前聊天、喝茶或发呆……       我也在这里放松心情，随着居民的生活节奏慵懒了一个下午，完全不同在加德满都的嘈杂拥挤和纷扰，恍若隔世。       夕阳西下，整个小镇仿佛镀上金光；红色、白色、蓝色的砖墙和屋顶；黑色、棕色、黄色的小路和街巷，凝成了一幅油画般的仿佛定格在上个世纪的宁静、惬意的美妙时光。 喜马拉雅山脉马纳斯峰下的班迪普尔            尼泊尔是全球地表差异最大的国家，我这是首次在海拔仅1000米左右的地方仰望海拔8000米以上的雪山，震撼到无法言表。      这种震撼，比6年前我在西藏海拔5000多米的珠峰北坡大本营，仰望世界最高峰时所带开的视觉差异更大！       夜幕降临了，身着纽瓦尔民族服饰年轻人们，自发的在临街的一所咖啡屋前开始了欢快的歌舞聚会。        班迪普尔的夜晚在众神的庇护下显得如此的美好!        古朴的小镇，静静地卧在山里，演绎着一段远离尘世的浪漫史话……        没有空气的导播，风本身是无声的：太空里，即便是两颗巨星相撞，也只能是发出无声的光。        在宗教占统治地位的尼泊尔，神，就是阳光和空气。生活在这片物质财富并不显得富足的土地上的人们，幸福而满足地蜷伏在神的膝下，所以，才有了清澈的双眸和真诚灿烂的微笑，才有了风与铃和鸣发出的天籁之声……       幸福的尼泊尔人就是这样快乐的风铃。       舷窗外是夕照下的珠穆朗玛峰南坡，我的祖国在山那边…… 补述：            在尼泊尔旅行，有一种久违的触动。这里的人们也渴望生活更富足，也在努力提升物质生活水平，只是与我们的理解和节奏不同。            在这个国家，喜怒哀乐和财富只是世间的俗物。面对那些因地震遭到严重损坏的祖辈房产甚至是消失的宗教古迹时，人们的脸上依旧是一种超然物外的坦然神色。      神，永远是在心中的。       我们总以为自己发展得很快，习惯性地用我们的标准衡量尼泊尔。其实，不知不觉间，我们的精神世界似乎逐渐虚空了，以致丧失了方向感，甚至迷失了自我。       尼泊尔人的幸福充满了“信仰的幸福”，这是无法用物质去衡量或换取的。       我在篇中所说的“秉烛”，不只是一种姿态，更是想要体现出视野的局限状态。试想，在微弱的烛光下，我怎能看得清，看得远呢…… 　　2019年11月6日，我在班迪普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