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脂人•众生相

楚天狂啸

　　米脂人，他们的童年总是充满着欢乐，男娃女娃们聚到一起，没有像样的玩具，一块泥巴、一把木枪也能把玩半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当太阳落山的时候，才会依依不舍地和小伙伴们告别，飞奔似的回到各自的窑洞，趴在灶台上等着妈妈那碗香喷喷的素饸烙。

　　米脂人，喜欢吃面食，尤其喜欢吃水饺，可又不是天天能够吃到这种美味，只有过年或者家里来了贵宾，才会包水饺。女娃，守在桌前，看着奶奶包水饺，那眼神露出了对美食的渴望，嘴角开始流出哈喇子。味蕾对童年的美好回忆，就这样通过一碗羊肉馅水饺镶嵌到了米脂人的脑海里。

　　米脂人，一般一日两餐，到用餐的饭点了，盛好饭菜，不用饭桌，蹲着或者站着，开心地品尝老祖宗留给他们的美味佳肴。邻里之间互相串个门，谈笑着今天所发生的趣事乐闻，或许又为哪家女子张罗着对象。他们一边拉话一边吧啦着碗里的饭菜，香味飘来，诱惑着别人也开始闹五脏庙了。

　　米脂人，对爱情的憧憬和坚守，让外人羡慕。憨厚的后生，遇到俊俏的女子，一首陕北民歌，往往就能打动心上人。他们在一起，初恋就成了永远，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这个女子也许在石墙边张望远方，等着她的如意后生，等着他一起看场铁水打花，再尝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血烩面，简单而纯洁。

　　米脂人，互相守护着对方，守护着爱情，一直到白发苍苍。太阳升起的时候，老汉为自己的婆姨梳好头发，穿戴整齐，搀扶着她慢慢地走下台阶，去山脚下的菜市场瞅瞅今天有没有新鲜的蔬菜，准备做桌丰盛的晚餐，因为今天是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呵护和温暖，陪伴着他们的每一天。

　　米脂人，习惯于做些小买卖，他们把一年来的收成，除了满足家里人的口粮外，就拿到菜市场进行出售。每天的清晨，老哥俩用驴车装载着一麻袋一麻袋的农作物拖到这个角落摆摊，黄米、小米、玉米、高粱、小麦等五谷杂粮就这样放在地上等着买家。他们望着路过的人群，抽着烟，晒着太阳，一年的光景过去了。

　　米脂人，祖祖辈辈的生活在这山沟沟里，开垦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贫瘠的土囊里播种着明天的希望。除了农耕，他们还放羊，几十只羊在黄土高原的陡坡上蔓延着。小羊羔长成了老山羊，放羊娃变成了牧羊人，日升月落，他们黝黑的面孔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光景虽然苦，但他们心里牵挂着家里娃娃的学习，于是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米脂人，非常看重娃娃们的学习，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娃娃们学有所成了，走出了山沟沟，才会有将来。他们苦，但不能苦了娃娃，于是他们在米脂窑洞古城里各自租上一孔窑洞，就为了娃娃们能够离县城的学校近点。老汉锯着木头，挣着点小钱，补贴一月三百的租金，多余的可以给娃娃买点好吃的，平凡而又幸福的生活。

　　米脂人，恋家是出了名的，不单单因为那一碗小米粥，还有那熟悉的窑洞和院落。他们大学毕业后，在大城市找到了工作，充实而忙碌着，可时常又会想起家中的老人和弟妹。快过年了，每天家里人都会站在回家的山间小路上，翘首以盼，等着自家娃娃早日归来。相隔再远，思念亲人的心永远系在一起。

　　米脂人，他们喜欢热闹而且好客，处处透着豪爽。农闲的时候，一群老汉蹲在院墙上，拉着家常，也许盘算着今年的收成几何，也许谋划着晚上的几碗米酒。每当过年的时候，外地的娃娃们都回来了，一家人吃上一顿团圆饭。秧歌扭起来、唢呐吹起来、九曲转起来、庙会逛起来，男女老少们又开始祈盼着来年的丰收和平安。

文字：贾磊

摄影：贾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