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海往事之七——帽峰山喲，高入雲！

雁蕩山人

帽峰登山 野村聞鷄犬，晨夜向後山， 層巒染曙色，林竹映曉前， 草露洗膝下，山道汨流泉， 白雲出高岫，沉霧鎖深潭。 　　擇路水邊跨溪兩岸 其二 林茂百草繁，山葦蔽雲天， 誰畏多朝露，冰濕滴人臉， 荒路隨山峻，道險攀歷難， 誤入冽鳥國，逐人亂枝端。 帽峰山遠望 帽峰山，又名妙峰山，於寧海縣城東十數里,西南接杜鵑山。山上松、柏雜樹種類繁茂，灌木叢生。主峰583.7米，峰頂若濟公之帽，前齊而聳高，後傾而斜低，故以形得名。 　帽峰山下錢岙古村人家 甲午四月之十五日，余与辰灝兄長史家及節水專家鴻勛兄弟二人相約，登帽峯之山。帽峰山有北及西南二道。北道緩而多廟觀，而遊者眾；西道峻而多巉岩，故至者少。西道自錢岙村後登山，道荒且長，崎嶇艱險。鴻勛弟家於錢岙村附近，而山人之居遠在錢岙十數里之西南，又在辰灝兄長之旁，於是，吾二人與鴻勛兄弟相約於錢岙村會集登山。 　潑彩大師帽峰山下，錢岙山村隱士，揚天瀾，號大溪，(山人為之號)。 錢岙村又乃另一位朋友，潑彩大師，隱士，畫家揚天瀾之家。揚天瀾，號“大溪”，才華橫溢，獨出心裁，專攻潑彩油畫。脩業於中國美院油畫系。人正而藝斜，心直而才怪，寧與神相交，不投人所好，嘗披髮似野道陳摶，或去毛似畫僧髡殘。 海洋之花 畫以色勝，天生有色感，對色情有獨鐘，在其眼裡，世界只有色，色的組成，色的變幻，色的疊加，色的合成。其所目睹，皆色也。 揚天瀾大師 其貪色之美，戀色之狂，好色之徒，玩色之精，一色在手，好樂無荒。 冰火兩重天 肆意揮灑，寧可三月不知肉味，不可一日無色之貪也。 揚天瀾潑彩 初畫，似亂雜而無章，而於大師則如癡如狂，如入無人之境，色國天堂。須臾畫成，或若太陽升朝霞，或若芙蕖出淥波。或波濤夜驚，澎湃洶湧。或巫雲陡生，變幻無窮。 皇剡剡其揚靈 淒兮如雨，湫兮如風。抑或春暖花開，面朝大海；或北風淒涼，雨雪其雱；或金鱗遊泳，靜影沉璧；又有秋水共長天一色，落霞與孤鶩齊飛。 佩繽紛其繁飾兮芳菲菲其彌章 其以色為靈，以色為魂，色彩繽紛。美煥美輪，色色空空，色落摧風。兒童視之喜於色，婦人視之樂於形。 金鱗遊泳 天女視之，若機上織錦之璀璨。農人視之，若五谷豐登之良田。飲者視之若瓊漿玉液，酒喝吞海。文人視之若山水放情，詩狂其天。 一葦 而能識體要者曰:不是無極勝似無極(趙無極，法籍華人潑彩名家)，有無極之風，而無無極之空也。若帽峰山之多姿，而象山灣之多情也。 芳與澤其雜糅兮唯昭質其猶未虧 乃筆耕不輟之厚積，日月山川之錘煉。國人視之面目為之一新，洋人觀之奔呼而傾城。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而就其身也，不修邊幅，得意忘形，常常佯狂垢污，放蕩而不羈。以盡釋厚積之才也。 綠竹猗猗 亦若蘇軾故友，光、黃間隱人陳慥季常也，蓭居蔬食，不與世往來。又亦若彭澤所著述五柳先生，環睹蕭然，簞瓢屢空，晏如也。更亦若韓退之之友太行之陽盤谷李願也，“窮居而野處，升高而望遠，坐茂樹以終日，濯清泉以自潔……起居無時，惟適自安。” 　登帽峯之山 是日晨夜，風飄飄兮吹衣，寒輕輕以襲人，余與辰灝史家乘車出東门。夜黑天低樹，晨暗山朦朧。 　　山人撿一龍形枯根，後在中大街門店，被一進店路人看到，嚮山人索討，言此樹根屬他。山人問之故，曰，一日進山，山中偶得，由於濕重，於出山口置於路邊草茅之中，以待風乾取之。山人答曰，此言不虛，實屬路邊草茅之中撿獲，然此理差矣！凡樹皆有根，而根亦各有奇異，並無標記名誰，根乃樹有，樹乃山有，山乃公有。山人入山，所攜登山杖棍，皆乃路邊遺棄之物，路邊遺棄之物者眾，有棍棒，木根，水瓶，食袋。棍棒，木根，山中之物也，定乃前之登山者砍伐。棍，探路打草，以驅趕蟲蛇，以佐登山之便，出山遺棄，用罷，並無所值。所謂遺棄之物，亦並無所屬。是物，無論用否，皆山中之物，皆公有，並無私屬產權，誰人撿獲，亦並無法度。其功在撿不在其物之所值，自山人撿獲，理當歸山人所有，今言汝之所有，於理無據也。路人曰，休矣，吾枉自适汝！有歎而去。 仰望天上小星，三五在東，夙行既早，東方未明，車行曠野，少北而東，約十數里，至山前古村錢岙。 錢岙古村，隱士揚天瀾之所盤居也。生於斯，長於斯，修煉於斯，不求聞達而揚名於斯也。 望石頭之寨墻，穿雕甍之城廓，繞村中百畝之河塘，依街巷沿路之香樟，一路北上。 　花蓋地平芳艸蘿生是花乃長春花 農舍隱約，尚在暮中，灯火寂寥，鸡吠犬鳴，眾友欣然，步履匆匆，行语互答，談笑風生，顧而樂之，掠景取影，声光驚夜，次第滅明。 辰灝史家兄長行道遲遲 未久，村道盡而山路接，沙石糙而徑坎坷。路左，谷幽深而溪流清，山巔高已見曙色。路右，坡陡遠而寒陰長，雲天明而曉暗生。 　　竹林晦冥藏風雨 竹海苒苒，覆壓無邊。大竹青青而高俊，小竹依依而縝密，高低冥迷，相間無隙。 山間石頭小屋 時山道旁，有卡車停放於冷冷夜涼之中，但覺有人氣。過竹崗，臨高坡，谷深而橫於前，橋拱而達北岸。橋下，溪流潀潨，清徹見底。而橋東上源地闊底寬，蒲草沒人，寒煙彌漫，涓涓細流自草底隱隱淅出，至橋下匯集，穿拱橋而西去，番繞迂迴而南下。此橋溪乃村口河塘之上源。橋北山崗，其狀若饅頭，緩緩北上。 登碎石而步卻 坡田開闊以植梅，隨崗巒起伏，皆成行列。梅花正盛開，枝冠粉白，若聖誕彩燈，晶熒剔透，又若朵朵浮雲，浮綴於闃闃曉暗之谷陰。崗上種葡萄，水泥方柱林立，鋼絲縱橫牽拉，如網絡棋局，整齊劃一。道旁有豬場，分舍而列行，向時山間林竹野芳，至此，清濁相合，香臭交匯，酸腐夾風，雜然陳味，掩口抑鼻，不可稱謂。 胡頹子花 一晨作豬倌，望吾等遊人，疑立而息做，貌影逆而晨昏，目察滯而有暈，瞳森森以凝視，若木雞而遠人。 辰灝史家 偶回首，一然如泥塑而不動，靜立於微明清曉中，加之山谷雲氣所縈繞，濕寒而沉浸，令人毛竪雞皮，不寒而慄，無故而恐，無恐以懼。 萬山蒼翠 山人顧望，此小丘山崗，風水絕好。坐西北而望東南，背靠大山，泉水番繞，得山水之雙陽，居谷中之靈隅。其為陽宅，朝暉夕陰，氣象萬千。其為陰宅，宅幽勢阻，採日月之精華，養天地之浩氣。此地陰陽皆宜矣。 　紫藤點綴於萬山翠從中 山人恍惚若見，排排豬舍忽為別墅官邸，梅林為園，葡萄為院，農車為良車寶馬，而豬倌乃守院之家丁，見山人一行，衣著樸素，以貌而取人，故無故而生賊疑，縵立而眈眈遠視，疑山人一行或為盜人。忽而又變作皇家園陵，而那豬倌又作為皇家陵冢守墓之人，疑吾輩又為墓盜之摸金校尉，故盯其而長望，警覺異常。而吾山人，在這天地晨昏之時，人鬼交替之際，亦疑其若人若非人也。 　　山人興起取景掠影 嗚呼！若非辰灝兄長，鴻勛兄弟，山人與豬倌則恐互疑為人鬼也。顧而思之，寶地為靈，昭昭也，惟承載之不同而所值亦不同矣。 紫藤盛開 為之圈，豬之類養矣。為之墅，達官賢貴之享矣。為之陵冢，帝王將相之長眠矣。今豬舍建於靈土之上，其為享不啻達官顯貴帝王將相之享矣，豬亦且得而為之享矣！ 　　雞鳴犬吠出村向後山 豬場出，沙石車道至此而路絕。山人歎曰:此道竟為豬場之設乎？或豬場因此道而建乎？山人不得其祥要也。 山道濕滑 此後山行，人氣頓失，陡然覺是二界，山荒林深，草木際天，行道萋萋，隱隱然沒入荒草之中，惟路草疏而旁草密，依稀可辨，崎嶇蜿蜓而向山中。若非鴻勛弟前導，斷然不敢貿然前行。 　　土迸出尖高低不齊 至山前，蒲草高丈餘，行走如穿林，夾道蔽天，幽冥變幻。蒲葉多晨露，冰濕滴人臉。腳下淺草如雨後，裤脚盡濕，皮鞋水洗，光亮照人影。 油桐花 鴻勛弟告余，此時登山最宜，若待天暖，野獸出沒，木茂草繁，虺蛇萌動，林深兇險，不宜登攀。蒲草叢中，有結草團團，三三兩兩，懸飄於莖葉之上，晃動動於草茅之間。鴻勛弟指曰，知此何物？此鳥巢也，蒲葉結成，飄浮㨪動，蛇不能襲。余手捏巢以探，空若無物，此窩巢以飄浮蒲草之葉莖交織穿插而結成，非若林鴉銜枝搭建之煩，與蒲草同體同色，草枯而枯，草青而青，隱蔽防御，渾若天成，若非鴻勛弟口講指劃，當不知其為何物也。 　　聞香止步含英咀華 忽然，有群鳥十數隻，鋪天蓋地，包圍左右，竄鳴上下，聲嘶力竭，行近則呼啦四散，行遠則逐人而迫，喳喳若野犬之狂吠，山人持棍抽打，棍揮而退，棍收而進，驅趕不散。鴻勛弟曰，我等闖人私宅領地，而我等又何煩之有。此鳥形似麻雀，大於麻雀，然小小鳥鳥，竟敢叫板我等人類，其狂妄厲害如斯，令吾山人驚懼，山人自不服些許。 尋嘩啦於石罅 此鳥形似麻雀，大於麻雀，然小小鳥兒，竟敢叫板我等人類，其狂妄厲害如斯，令吾山人驚懼，山人自不服些許。 　　荒草疏密以分道路 山人少時，曾讀一書，言二戰美軍曾登陸太平洋一荒島，遭信天翁襲擊，美軍槍殺信天翁，終引人鳥大戰，數十萬信天翁鋪天蓋地，與美軍共生殺，人鳥死傷慘重，無奈撤離。 山道忽空曠見竹林梯田斜傾於前 余嘗疑之，今觀如麻雀小鳥竟敢叫板我等，而小鳥相比信天翁，則又不知弱小其幾多倍矣，看其之剛烈不屈，驅趕不懼，所謂人鳥大戰之言，吾愈加信之不虛矣！ 林退曉暗有大溪橫坡前 萬山丛中，紫藤正盛開，菲紅若輕雲，點綴於山谷溝澗，懸浮於崗巒之上，片片皆有房屋大小，亦有成片紫藤自山頂而下，連綿不斷，若紫色懸河飛瀑，傾瀉跌落，巍巍狀觀，山人歎曰:壯哉，輪兮！壯哉，煥兮？美輪美煥。 　　石溪坎坷礫石厽厽 道旁杜鹃，花發叢叢，芬芳怒放，光彩照人。更有萬花，不知其名，花蓋地平，芳草羅生，晶瑩閃爍，點綴於葳蕤之中。泉聲咕咚，不見於藤蔓之下，流水嘩啦，尋覓於亂石罅中。 登巉岩之下望兮臨大阺之稸水 人循山谷，登碎石而上，石滾滾而卻步，礫磊磊而相摩，而山道隨時有泉側出，皆無定數。 油桐 干溪而攀石，婉流而跳躍，常擇道於水邊，跨步於兩岸。 綠衣紫裡萬叢紅映 時有藤蔓、枯樹，撲倒糾生於兩岸。低者跨而越之，高者伏身若虎豹爬行而過之，臨水貼土，枯葉腐植之腥，泉甜泥香之味，非爬行者則不能近臉貼水以嗅聞也。 　　油桐花開有異香 而鴻勛弟則恃盛年臂力強健，常飛身掛樹，如猿攀猴蕩而過之。 紫藤如瀑 山間忽空曠，有竹林梯田傾斜於眼前。林深晦明，毛竹擎天，新筍遍地，土迸出尖，高低不齊，肆意長竄。 干溪攀石 山澗白雲過林間，竹分如撕棉，團團簇簇，扶搖翩翩，遊止無意，狀若飛天，遠視濃稠，近撫則散，林暗幽冥，變幻不斷，纏纏綿綿，悠悠然然。 　草荒路長崎嶇向山中 俯察而山若傾覆之船，仰觀而天若陀螺旋轉。杖拄以撐山人之暈，竹依以避過眼雲煙，精移神駭，忽焉思散，靈若出竅，魂若蕩仙，山人仙人也？一時難判。 帽峰曙色 须臾，攀爬殆儘，山势略緩，聞一異香，不知香源，沁人心脾，仰息閉眼，.舉步追鼻，十步所見，有一古樹，粗如小碗，白花如星，大如吊蘭，木葉空空，直生枝端，三人癡醉，扶樹盤桓。余詢樹名於二人，皆不知也，亦未曾見過，而奇香如斯，亦從未有聞也。 　　鴻勛弟導夫前路 山人執雙杖以追隨辭香復前行，路有歧，其一右行而向上山，其一直行向坡下，清蔭幽長，穿煙霧入深林山谷，傍左懸崖，崖上小草、灌木，萋萋雨濕。崖壁苔蘚，盈盈噙水，汨汨滴珠露。而山道亦濕滑，鴻勛弟忘道，眾議，既登山，右上不為過焉！於是，擇其右道而攀。 　　辰灝史家兄長尊影 右道陡峭，似有人跡。未久，見一小石屋於道左，石屋長闊有廚房大小，高若人，乃山上石塊兒，就地取材堆砌而成。屋正而方，墻砌而精，犬牙交錯，縫縫相合。 鴻勛弟執杖開道 此種石屋沿途有見，皆精致工妙，乃錢岙人家傳統民居構建之特有技藝，村中至今仍存十之有二。小屋門窗尚未安裝，望室內，空空然，無一家什物，鴻勛弟曰，此乃護林員避雨存放工具之用，當在建中。 　　山道崎嶇越墚無數 過石屋未久，路絕，草荒沒人，灌木叢生，鴻勛弟以杖分枯草荒枝以開路，我等亦隨步深淺，折枝左右，接踵而跟進。 鴻勛弟導夫前路 鴻勛弟於亂草中，牽一清瘦綠枝以告余，此野生山茶，味美而純正，無激素農藥之憂慮，即採可食。於是，以手捋葉入口，咀嚼有聲，津津有味，得意洋洋，委蛇委蛇(wei yi逶迤)。 　　山人且向竹間留晚照 山人亦曾於富春江畔採茶，一目二視，雙手並用，茶農稱曰能，但亦未若鴻勛弟如此瀟灑，一捋而就。山人亦效之，捋而以手，舉手入口，滿口苦澀，難判吐咽，抿嘴皺眉，苦不堪言。復咀嚼，須臾，轉苦為甘，津湧如泉，邊咀邊咽，醒腦脫濁世，明目見青漢。 策扶吾以喘憩 於是，賦詠歌呼:美哉，泱泱乎，嗜其香也！美哉，湯湯乎，吞其津也！美哉，渢渢乎，回味之無窮也！若此之美，茶店之茶賣，可關門也哉！此乃天上玉皇大帝之享也，之不得享也，之山人享也，山人與鴻勛弟之共享也。 　　辰灝兄長樂此不疲 山人幡悟，所謂名茶，龍井、碧螺春、君山銀針，毛尖，高山雲霧，人參烏龍，皆混世蒙人之物也，至於明前第一拍，騙子也，騙天之下庸人也，騙人傻錢多之市儈也。 　　足盡汗出立而熊徑 是茶也，非茶也，乃天地之真氣，日月之精華，借帽峰山之水土，與帽峰之雲霧凝結而成也，而為山人為之享也。 聞異香不知處尋香源於枯樹 非山人之小天下，實乃天下之小也。茶樹隱於草茅之中，枝疏葉稀，隱約有三五顆，非祥察而不能辨。歎曰，絕世良品，而辱沒於此草茅之中，其待山人乎，其待山人之盛享乎！其不為世人享乎！真味良品，不得一售，乃固老而無用乎，乃暴殄天物乎！既而又歎，顏回聖人，繩樞甕牖，獨坐陋室，蓬蒿沒戶，而志氣充然，何哉？寧守其窮志，而不為俗世所濫用也 帽峰山曉暗 忽然，聞鴻勛弟於草茅林外驚呼，路絕矣，帽峰不可及也！余與辰灝兄匆忙出草茅林外，登巉岩而下望，此地若驪山之孤畝，三面溝壑，四面白雲，觀百谷之俱集，聽深泉之有聲，而帽峰又在數百丈外，白雲之中，可望也，而不可及也，於是，望峰而興歎。惟白雲以觀色，泉轟以聽聲，三人相視而笑，薄言自嘲，相約再登，返路原道。 殊榮五衢之路吐艷四照之林 惟山下農家，梅花正盛開，而畫家揚天瀾兄猶在山村等待，夫若拜見大師及賞梅可何？歸而賞梅花，山人作詩一首，其詩曰， 山前農院邊，孤芳正璀璨， 不生妖嬈姿，茁立田中間， 梅白似蝴蝶，翩翩缀枝满， 山人連稱奇，農人載笑言。 雁蕩山人己亥新年雪後初七日於桃花水岸煙波書屋。 　　登山後，拜見隱士大畫家楊天瀾先生。中為錢岙隱士、大畫家楊天瀾大師。右為史家辰灝兄長。左為山人。未入鏡的拍攝者，節水專家王鴻勛兄弟。 此物土語“野麥苗”，學名“高粱泡”。 辰灝兄長低回徘徊不忍去也 　巫雲始生變幻無窮揚大師作品 錢岙村景 雲中帽峰山 農家梅樹花開燦爛孤立土中央 帽峰山杜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