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霓虹闪烁,夜依旧很黑,也许是冬天。人影穿梭,天依旧很冷,就是冬天。转眼就是冬至,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从</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小城走向寂静的旷野,必须要穿越这段繁华</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的街道,尽管是一片新建的楼群,尽管是一片刚起步的商区,但已是万家灯火,热闹非凡。经历了一天的忙碌,拖着疲惫的脚步,想要一份宁静,想要一阵发呆,必须要穿过这片喧嚣。每次不管是路过喧嚣,还是享受宁静,都会想起我的老师、我的同事─高有德先生,就让我称他为先生吧!</span><br></h3> <h3> 先生已走两年了,整整两年,他走出了我的视线,却走不出我的记忆。一个人匆忙而短暂的一生,有几人能走进我们心里?我们又能走进几人的心里?!</h3> <h3> 高先生是我的老师。1995年读高三,遇到了几位很好的老师,值得一生记忆。高先生便是其中的一位,是数学课课任老师。记忆中的他三十出头,上课认真到了极致,一节课要工工整整的写上好几板板书,每次都是自己写自己擦。要是在讲解的时候书写错误,他就直接用手去擦。先生经常穿一件得体的黑色夹克,冬天上课也是大汗淋漓,教室里没有暖气。一道题他总要以各种方法作解,然后比较,让学生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解题方法。他的讲课,所有的同学都是学有所获,尤其是数学比较差的我。每节课后,都要用沾满粉笔灰的手擦拭额头的汗,同学们在笑,他也微微的笑。上先生的数学感觉是一种享受!以致多年以后和同学聚到一起,只要谈起老师,都会说起先生,说他的黑色夹克,他的手擦黑板大花脸,更多说到的是他的解题技巧,他憨憨的笑和忘我的精神。</h3> <h3> 高先生是我的同事。2005年,我由于工作调动,和先生成了同事。准确而言,他还是学校的教务主任,应该算是我的领导。但每次碰面,我都称呼他为老师,以示我对先生的尊重。他一直没有离开课堂,课堂就是他的阵地,价值和快乐的存在。</h3> <h3> 2009年,先生和我成了搭档。我任补习班班主任,他是我班上的课任老师。一天早上,学校门卫打来电话说有家长在门口有急事找学生。下课铃声一响,我就站在教室门口。先生还在讲课,看来拖堂已是先生的习惯,我在教室门口等待。上课铃声响了,先生依旧没有停止讲课的意图。无奈,我只好敲门提醒,先生这才停了下来问学生:“下课了吗?”学生笑着大声回答:“上课了”。先生这才用手抹着额头的汗,带着歉意、微笑着走出教室。先生上课,依旧忘我,依旧沉醉,享受着知识的传授,为人之道的传承。</h3> <h3> 有一天,先生来到我们办公室,低声对我说:“小敬,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其他同事开玩笑的说到:“高主任,一个电话举行了,你竟然亲自过来。”先生只是微笑。到了先生办公室,他先让我坐下,然后诚恳地说到:“你们办公室的金老师请假了,时间比较长,学生的课不敢耽搁,何况是高三,我知道你的课很重,但实在是……”说是安排倒更像是商量,带着一份歉意和请求。我不能拒绝,没有任何地理由拒绝,何况是学校地安排。</h3> <h3> 在一个学期末,学校早上开完总结会正式进入假期。刚走出会议室,老师们便约好了中午的活动。我们教研组的活动是AA集体就餐。在饭店门口,刚好碰见回家的高老师。他无法拒绝我们热情的邀请,只好加入。就餐还没结束,从洗手间回来的高老师抱歉的说:“饭吃饱了,酒也喝好了,我先走一步,谢谢大伙的邀请!” 大伙一再挽留,看他执意要回,也不再强求。先生喝了酒,我决定送送,借此和先生说会话。出门的瞬间先生回头说:“谢谢大伙,你们好好玩一会,单我已经买过了。”大伙满脸的诧异与难堪。路上,我问先生:“时间还早,酒也喝得不多,为何急着回去?”先生说道:“老母亲在家里,八十了,腿脚不好,我要是不回去,她就着急,甚至不吃不喝不睡,直到我回去。”我明白了缘由,连连点头。一路上,我们谈论了很多,有工作、有生活、有学习。很快到了他家楼下,先生抬头看了一眼,用手指着楼上说道:“你看,我母亲趴在阳台等我。”简单和我作了道别,便匆匆上了楼。</h3> <h3> 也许是工作的忘我,也许是对健康的疏忽,<span style="line-height: 1.8;">重疾在身的他实在不能坚持,请假住进了医院。期间,我去医院看望了先生,先生面容微黄,但还算乐观。临走时和先生作了约定:安心休息,好好治疗,早日校园相见。没想到这一别竟是和先生的永别!是啊,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合理的和美好的都能按照自己的愿望存在或实现。</span></h3> <h3> 公元2017年12月21日清早,先生因脑部大面积出血被送进医院,情况特别严重。等外地读书的女儿晚上赶到时,先生停止了呼吸,永别了亲人、世界和他所热爱的事业。在刺骨的寒风和零星的雪花中,同事们表情严肃,忙忙碌碌。灵堂设在那个新建的小区,前来吊唁的有同事、亲朋、更多是先生的学生,络绎不绝,无不惋惜。那几日,时令刚到冬至又遇西方的圣诞,时光依旧流转,世界依旧热闹。26日下午5时,学校为先生举办了追悼仪式。听着先生平凡的一生,看着女儿的伤心欲绝,在场的人无不落泪,在缅怀,在反思。27日凌晨,先生的灵柩送回老家安葬,我们以古老而纯朴的仪式向先生作了最后的送别。</h3> <h3> 又到冬至,先生离世整整两年,远望霓虹闪烁,此时又念想起先生。便作流水账般的文字,以示纪念,也算是对自己的勉励。诚然,一切如路遥先生所言:“生命里有着多少的无奈和惋惜,又有着怎样的愁苦和感伤?雨浸风蚀的落寞与苍楚一定是水,静静地流过青春奋斗的日子和触摸理想的岁月。”
</h3><h3><br></h3> <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 夜深了,天冷了,眼前似乎飘起了雪花。随着雪花的飘落,冬活了,世界亮了!</span><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