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革命史册中最痛的一页

占尽春色

文/占尽春色

图/百度

                   中国革命史册中最痛的一页

    高台保卫战，是中国革命史册中最痛的一页，那些风中的沙棘是扎进西路军肌肤里永远拔不掉的刺，瘀着脓，流着血。

    1975年“建军节”前夕，陆军第十九军通信营来到高台烈士陵园，接受革命传统教育。

    7月的河西，夏天才刚刚来临，大漠垂青，巍巍祁连山肃穆着清冷的寒潮。一幅幅惊心动魄的历史画面，把我们带进那个硝烟弥漫的年代。在这里，我第一次知道了西路军的悲壮，第一次看到了那段不忍回望的历史。

    时隔整整快40多年了，2017年夏天我第二次来到高台西路军纪念馆，年逾花甲，心情依然十分悲愤。

    我缓缓走进高台烈士陵园，雄伟的烈士纪念碑矗立云天，郭沫若副委员长亲笔所题“浩气长存”四个大字，熠熠生辉。我想起当年来这里瞻仰时的情境。那时正值文革时期，许多革命文物被破坏，陵园长满了杂草，冷清得几乎无人前来瞻仰。现在，陵园新建了烈士纪念塔、朱德、李先念等中央领导题词碑亭、主要牺牲将领烈士墓以及董振堂烈士大理石雕塑像和其它烈士群雕，以古建筑形式修建的烈士纪念堂，松柏掩映，庄严肃穆。

    走出纪念堂，强烈的阳光刺得我一阵阵晕眩，“血战高台”英雄群雕在阳光下诉说着当年悲壮惨烈的一幕。那些激烈的战斗场面，那些视死如归的悲壮场面，那些惨不忍睹的骇人场面，在我眼前不断地闪现，我的心在滴血，我的心在流泪。 

    1936年10月，中国工农红军一、二、四方面军在甘肃会宁胜利会师后，红四方面军总部率五军、九军、三十军21800余人组成西路军，奉中革军委命令西渡黄河转战西北，兵殇河西走廊。于1937年1月12日红五军攻占高台县城后，遭到六倍于己的敌人的包围，经过九天八夜的殊死战斗后，弹尽援绝，2000多位红军指战员壮烈牺牲。

    高台失守后，红五军军长董振堂、政治部主任杨克明的头颅被敌人割下来挂杆示众。红九军军长孙玉清被俘后，因决不投降被大刀砍死；三十军八十八师师长熊厚发身负重伤，被马步芳绑在大炮筒上，活活轰死。有2400多名红军战士被就地活埋，有的被钉死在树上，有的被活活烧死。 

    根据董汉河著作《西路军战俘纪实》记载，马步芳军队的残暴简直到了骇人听闻的程度。西路军妇女独立团梨园口战斗失利以后，除战场牺牲外，大部分女战士被俘，当时她们都只有20来岁，马步芳除对部分活埋外，把“俘女”作为战利品赏赐给各级军官。84岁的吴清香老人回忆说，当年她就是“赏”给了韩起功宅院一个叫马银福的看门人。当时担任红五军四十五团政委的张力雄回忆说，几乎所有女红军战士都遭到了强暴和凌辱。 “他们(马步芳部队)把俘虏的女同志，拿去集体XX①以后，把衣服裤子脱下来，XX②上插高粱杆，捆到树上示众……”当时的红军总医院二所护士牟炳贞描述得更是触目惊心：“一把把你抓起来，裤子脱掉，把树枝削得尖尖的……就这么死掉。”电影《惊沙》中女红军被敌人俘虏、虐待后，尸体吊挂的惨不忍睹的画面，在这里都有真实的历史存照。

    西路军20000余人在河西走廊血战失败，战争年代人的命运难测。可是，让我更难过的是，突围到新疆的西路军参谋长李特、红五军政委黄超，却被自己人以托派罪名枪毙。近两千名红军女战士几乎全部落入西北军阀马步芳之手，受尽摧残和蹂躏。解放后的几十年历史风雨中，又长期蒙受不白之冤，半个多世纪中噩梦般的生活道路，有多少人能为他们悲壮的生命历程掬上一把泪。

    在纪念亭的碑文中，我看到西路军军政委员会主席、政委陈昌浩《兵败抒怀》诗文，我读得热泪盈眶，几乎呜咽难禁。我用手机拍照后抄录如下：“壮志匡神州，拔剑扫妖氛； 勇士战场死，祁连葬英魂。 全军沉血海，敢顾家与身？ 痛悼诸战友，长风万里行。 耿耿怀大义，凛凛报国心； 不求垂青史，愿作铺路尘。 悲愤碎肝胆，xx③倍艰辛； 抬头望宇宙，歌罢泪纷纷。”

    从高台回到西安，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脑海不断浮现西路军那悲壮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悲痛。打开电脑，我敲上一段文字，就泪流满面。我不是一个爱悲伤的人，却让我悲痛不已，英雄的壮举让大地动容，让山河呜咽。

    大漠雪山，留下了英雄们铿锵足迹；硝烟热血，铸就了先烈的巍峨雕像。西路军虽然失败了，但西路军同仇敌忾的崇高革命精神，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页。

    祁连山不会忘记，英烈的魂魄融化在了西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祖国不会忘记！英雄的灵魂镌刻在共和国的丰碑上，永垂不朽！

注①②③XX——看不清楚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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