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苦生活——铜山记忆之二

翁昌年

<h3><b>铜山师范部分青年女教师</b></h3> <p class="ql-block"><b>  1960年7月,我从扬州师范学院中文科毕业,被分配到省内最艰苦的徐州地区,在铜山一呆就是24年。工作的第一个单位是58年新建的铜山县师范学校,校址在距”市区20公里,离公社所在地3公里的大庙李井村。刚到学校时没有电灯,天黑了,教室就挂上发出嗤嗤声响的气灯,办公室每个教师的桌上,一盏煤油灯,有的灯罩上还加上高高的纸烟囱,增强对流,提高亮度。3人或4人一间宿舍,是泥地,暑假回来,青草就会长到半尺高。房顶没有天花板,椽子上面是苇席,再上就是瓦,夏不隔热,冬不保暖。冬天,洗脸毛巾也会冻成冰棍。 担任中师函授辅导工作时,有三分之一时间出差,到公社所在地上中师函授辅导课,因交通不便,除骑自行车外,还经常步行,我去江庄公社,无论从贾汪还是三张茂两个火车站去,都要步行10多里,有一次为了送达紧要的通知,我曾从大庙李井,花一天时间步行到贾汪老矿。上课一天后,往往无法赶回学校,只得在当地住宿,第二天再赶到另一辅导点。最好的住宿条件是公社招待所,两三人一间。有的公社无招待所,我在柳泉住过洗澡堂,晚上10点后才能入住,昏暗的灯光,雾水,汗臭味,煤烟味弥谩在空气中,尽管上了一天课,还是迟迟不能入睡。有时连澡堂也住不上,只得与小学老师“通腿”(合睡一床)。第二天早上,天刚朦朦亮,公鸡即跳上床头打鸣,我从美梦中惊醒,全校老师也随之起床,他们戏称“我们闻鸡即起,无需起床铃声”。每次出差回校,第一件事脱下所有的衣服,用开水烫煮,消灭虱子(一种会咬人吸血的小虫),若不及时处理,它会在你衣服上安家落户,传宗接代. 每至夏忙秋忙,学校要放法定的假,农村的学生回家参加农忙,老师也要参加附近生产队的劳动,劳累程度是现在的年轻人难以想象的,为了不甘落后,女老师跪在地上割麦,膝盖常常磨出血泡,一天下来,不思茶饭,觉得腿上灌满了铅,躺下就觉得腰是断的。 </b></p><p class="ql-block"><b> 60年代初,天灾人祸,后果严重,粮食匮乏,每月28斤计划(含一半粗粮:红薯,玉米等)对年轻人确实食不果腹。粮不够,瓜菜代,我在利国中心小学,和老师们采过吃过野菜。当时蔬菜也供不应求,荤菜定量,凭牌供应。在利国走得匆忙,上了回徐州的火车才发现两个玉米窝窝头落在招待所忘了拿,后悔莫及,影响我大半天的情绪。总之,对什么是“饥饿”,我们有刻骨铭心的记忆。为了储备冬菜,一个周末下午,师范全体师生在操场集合,校长动员,去40里外的伊庄公社背白菜,晚饭后出发,连夜返回。夜间行动,是对付“地方保护主义”,虽通过关系已购万余斤白菜,也仍担心节外生枝,有人半路拦截,当时大白菜可是紧俏货啊!往返80里崎岖山路,我清晨6时返校,还算顺利,背回两棵近20斤白菜。有的女老师可惨了,半路遇恶狗追赶,吓得扔掉仅有的一棵白菜,在学生保护下,到中午才一瘸一拐,两手空空回到学校。校长无奈的说:“锻练锻练也好!” </b></p><p class="ql-block"><b> 70年到了侯集中学,条件改善,但农村冬天不供应蜂窝煤,孩子小,烤尿布,做饭离不开煤炉,怎么办?靠家在徐州市的同事、老同学省一点计划支援我,星期天天不亮拉平板车进城,挨家挨户凑满一车250块(500斤)到太阳落山,才精疲力尽回来,老伴带着孩子到公路上迎接拉捎的情景历历在目。条件在改善,大庙供应无烟煤了,我们找来模具,自己砸蜂窝煤,比去徐州拉,轻松了许多。我难忘孙校长带领师生去房亭河拉沙石,连夜去大黄山列车发电站运煤渣,建成大庙镇第一个灯光球场。到了我们离开侯中时已在新教学楼上课,住进第一个教工宿舍"小白楼"的套房。 </b></p><p class="ql-block"><b> 我们这一代人为什么知足?为什么乐观?因为我们知道什么叫"忍饥挨饿",什么是艰难困苦!我们年轻时学会了艰苦奋斗,自力更生!我曾经对我的学生说过"离开徐州以后生活上没有遇到过克服不了的困难!"</b></p> <h3><b>1960年的毕业证</b></h3> <h3><b>铜山师范大礼堂</b></h3> <h3><b>与体育老师季翼、曾伟良(印尼归侨)数学老师黄健荏摄于徐州济众桥</b></h3> <h3><b>铜山师范会计刘文瑞老师</b></h3> <p class="ql-block"><b>演出纪念</b></p> <h3><b>附:在铜山师范时期留存的照片很少,在我的文章里有些照片不得不重复出现,敬请谅解。</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