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外孙（一）

在水一方

　　我的外孙小添添，2017年3月1日生于杭州市浣纱路学士路交叉口的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妇产医院。人们都说隔代亲，初看粉嘟嘟的胖娃娃，我的内心实在是无法形容的喜悦。他的出生，给我们两个大家庭带来了很大的欢乐。

我们盼望着他快快长大，到一百天的时候，小添添已经是白白胖胖的宝宝了。

　　人的一生有许多盼望， 我们盼望 宝宝一天天的长大，而我们一天天变老，这是任何人无法抗拒的客观规律。等到宝宝一周岁的时候又盼望着宝宝会走路，会说话。但是到一周岁的时候他既不会说话，也不会走路。我们不免有些着急，带他到社区卫生院体检，结论是一切正常。

我们给宝宝举行了抓周活动，点蜡烛、吹蜡烛、吃生日蛋糕。还在木地板上放了小食品、人民币、玩具、书本、大印、毛笔等东西，宝宝瞅瞅这，瞧瞧那，最终抓住毛笔不放，他的爷爷和我们都很开心，预示着他将来是握笔杆子的。

　　大概14个月的时候，我们用学步带束在他的腰间，牵着他能走几步了，然后逐渐放开，让他单独走。这时，他能说“爸”、“妈”等单音词。

有一次我带他在小区里玩，地上有一个灯管接口废弃不用了，里面有点积水，他拿一根小棍子往里面捣，由于手拿的位置比较高，不容易捣进去，我观察他怎么办，他一会儿本能地拿棍子的手往下挪动，这样就捣进灯管接口处，还用另一只手在里面抠着玩。

到周半左右，他正式走路，能说重叠词“妈妈”、“爸爸”、“爷爷”、“公公”、“婆婆”。

去年十一长假，女婿开车，带着我们到他的老家——山东潍坊市，然后到威海他的三叔、四叔家。他的四叔开车带我们在威海的海边游览。宝宝在海边沙滩上玩得很开心。

　　今年3月1日宝宝两周岁了，他已经可以在小区儿童乐园的滑滑梯那里自己玩，大人看着就行了。他能说完整的句子，有一点自己的要求。

有一次我带他到小区门口超市那边玩，他喜欢在超市广场上走路，如果我在后面撵他，他就咯咯地笑着往前跑，因为广场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车辆比较多，所以我大声地说不要跑，但是他还是往前跑。此后我再也不敢在广场上撵他了。

又有一次我带他在超市麦当劳的投影仪那里玩，他一转眼不见了，我心急如焚，找得满头大汗，他躲在附近服装店里挂着的衣服里面，探头探脑看着我，跟我躲猫猫。

还有一次也在麦当劳投影仪那里，他踢足球玩，我在手机上下象棋，稍不注意小添添就不见了。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先跑到广场进地下停车场的入口处，问保安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保安说没看见。我返回超市快速寻找不见踪影，我问好几个人有没有看见一个小孩，都说没看见，我的心里怦怦乱跳，要是丢了怎么办？这是我有生以来最恐惧的时刻，我顺着滚动电梯上了二楼超市，老远就听见小孩的哭声，我寻声望见小添添被超市里的一个女员工抱在怀里，还有一个妇女是汤沟的，我的老乡，跟超市员工争论不休。我跑到她们身边，小添添叫着“公公”，哭着扑到我怀里。那超市员工对我说:“你怎么带孩子的?我已经要广播员播寻人启事。”我问汤沟老乡是怎么回事？她说:“我发现小添添，问他你外婆呢？他就哭起来了。她（超市员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是我老乡外孙，她抱着添添就走，我不让她走，这样就发生了争执。她怕我是骗子，不给小添添跟我走。”我只能对她们点头哈腰，反复说谢谢她们。她们立刻转而批评我怎么带孩子的。这时小区里那些带孩子的男男女女，也自发地在一楼二楼寻找小添添。我抱着小添添到了一楼，那些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人，都异口同声地开批斗会一样指责我。我简直无地自容。从此以后，我把手机象棋卸载了。

　　小添添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也有点任性。他在家里木地板上翻跟斗，我们怕他颈部受伤，不让他翻，但是稍不注意，他就翻跟斗。他特别喜欢玩光头强的电锯，还有玩具小汽车。

　　今年4月，我们两口子带他回安徽芜湖老家，他说那是“中学宝宝家”，喜欢跟中学生在草坪上玩。开始几天，晚上吵着要回“16宝宝家（因为他家住16层，上电梯他会按16）”他看到汽车发动也不上车，他多次上过爸爸的汽车，对那不感兴趣，要我骑电动车带他出去玩。当电动车开始走的时候，他就喊“一二三，预备，开始。”可能是从动画片中学的吧。他到村庄看见大公鸡时，就对我说:“公公，那是鸟。”我说:“那不是鸟，是鸡。”他记性很好，下一次他就知道那是鸡。因为我经常骑电动车带他出去玩，他认识了路边的稻子、棉花等农作物。又有一次，他看到舅爷爷杀黄鳝，就问:“舅爷爷，你在干嘛？”舅爷爷说:“我在杀黄鳝。”他边跑边喊:“救命啊，救命啊！”这说明，在孩子的幼小心灵里，真的是“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今年十一以后，我们带着小添添再次回安徽老家，住在“中学宝宝家”，这一次住了四十多天，玩得很尽兴。隔壁李老师家卖小食品，他每天早上起来，到李老师家玩，喊:“李奶奶，我要吃棒棒糖。”他几乎每天都吃棒棒糖，后来干脆就自己拿，刚起床在二楼就大声喊“李奶奶！”有一次他看到李老师在家，不敢拿棒棒糖，跑回家自言自语地说:“再也不到他家去了。”李老师知道后，送棒棒糖给他吃，带他玩，他当面就喊“李爷爷”，背后跟李奶奶一样叫“老李”。

李奶奶做饭，他也在厨房里的凳子上用瓜刨子sha菜（当地方言），并且说放点香醋、麻油炒着吃。

学校党员到新四军七师住地参观，他也要去。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师跟他看到一个小朋友骑三轮车，就说:“舅爷爷，我要那个车子玩。”舅爷爷给他买了一辆三轮车。有一次，我们两口子带着他和几个老师在一起吃饭，有几个老师跟“保老师”喝酒碰杯，说“保哥，干一杯。”他也用水跟“保老师”碰杯，说“保哥，干一杯。”

中午学生在操场打篮球、踢足球，他也跑过去抢球玩。他抢到篮球也当足球踢。

我看电视，他要看动画片，就抢遥控器。我不让他看，他就关机。我看手机，他不让看，说把眼睛看坏了，还送给我蓝莓吃，并且说:“蓝莓护眼。”但是他有时抢我的手机玩。

他看到学校门口京福高铁上的和谐号，就往家跑，边跑边喊:“火车进站了。”

一次我骑电动车，他看到路边坟墓，就说:“公公，那是小房子。”我说:“那是死人住的地方。”吃过午饭回来经过那里，他就说:“公公，那是死人住的小房子。”

他看到路边的鸭子在池塘里，就说:“公公，鸭子怎么老是在水里不上来啊？”他经常问一些奇怪的问题，有时我真的难以回答。

这次回老家，他还学会了自己吃饭，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又要喂着才肯吃饭。

　　我们返回杭州时小添添不回去，在汽车上哭着要回中学宝宝家，我们只好说不到16宝宝家，汽车是到县城的，因为到县城的超市可以玩电子游戏，坐摇摇车，他就 不哭了。不一会儿他在车上睡着了，一直到芜湖火车站才醒来。

他在杭州火车站见到爸爸妈妈很高兴，坐在他爸爸的小汽车上不停地说话，我说车到了宝龙城，他说:“哦，好久没到宝龙城了。”到了小区附近，他说:“这地方好长时间没来了。”到了超市广场，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到16宝宝家了。”

明年下半年小添添就要上幼儿园了，人生旅途开始了，新的压力来了。我真希望他快快长大，又希望他永远无忧无虑地、像现在这样不要长大。我们带他玩，其实他也在带我们玩，这种天伦之乐不身临其境是无法感悟的，我们辛苦并快乐着。

摄影、摄像:在水一方

2019年12月16日作于杭州滨江浦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