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在山西省文水县东北角汾河母亲河西岸,有一块风水宝地,这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历史上仅清康、雍、乾期就出过十三位进士;而今每年四月,这里就是祥和的梨花源——万亩梨花竟相绽放,勤劳的果农林间耕作,群群的蜜蜂花蕊间送吻,如织的游人徜徉其中,农家乐院欢声笑语酒肆飘香,这里就是南安,今年又添新景观——孙谦纪念馆。</h3> <h3>说到孙谦纪念馆的落成,我必须说说我的老同学老朋友王学礼。我知道他十余年间利用工作之余东西奔波南北走访,收集资料万余件,出了专著两三本,游说政府十指难数,凭他的不懈努力建言和多方合力完成了这座孙谦纪念馆。感叹和敬佩之余早就想着去看看。</h3> <h3>一日学礼来电问我在忙啥,说星期四建刚、桂溟还有交城的师范老同学们都想去孙谦纪念馆看一看,不忙的话一起同行。闻听此言既欣喜又惭愧,学礼呼我已不止一次,多因杂事失之交臂。挂断了学礼的电话,我的心中却还一直在说着早该去看看早想去看看。。。</h3> <h3>翘首着星期四,因故又改在了星期六。2019.12.14日,时令渐进深冬,更巧遇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降雪,阴沉天空飘忽着的零落雪花笼罩着了无生机的文水大地,虽是这样的天气,我们文水和交城的八位汾阳师范的老同学还是如约赶赴南安村,参观学礼老弟十余年艰辛付出的心血之作——孙谦纪念馆。</h3><h3>(我和孙谦亲侄儿的合影)</h3> <h3>2019.12.14日上午十时许,我们在纪念馆院内的孙谦塑像前合影,左起:王学礼、王吾松、任锡奇、郭建刚、杜建生、王海根、王维亮、赵桂溟。</h3> <h3>360度纪念馆视频。</h3> <h3>孙谦纪念馆是翻盖孙谦故居而成的一个普通的旧式晋中农村四合院。在这个院子里学礼给我们讲了他力倡修建孙谦纪念馆的初衷:他说有点文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在中国现代文学的长河中,山西以赵树理为代表的“山药蛋”派是一支举足轻重的力量,孙谦就是这支队伍中的主将,而和他同样成就的赵树理、马峰、西戎、胡正的家乡都为他们修了故居建了纪念馆,而孙谦故居却风雨飘摇行将和孙谦的名字一起消失在历史的长河。每想到此他就感心痛和沉重,就想为家乡和家乡名人做点事,十余年间,他去过呼市去过上海,去过北京去过西安,跑太原更是不计其数。拜访过孙谦的家人,也拜访过孙谦的同事,收获过感动也收获过失望,得到过鼓励也受到过猜忌,此间艰辛冷暖自知。欣慰的是在各届政府的鼎力支持下,纪念馆终于在2019年7月落成了。展馆中的所有图片资料都是他一人收集整理,因为场地有限所用资料不及十一,只能精炼再现孙谦从投奔革命到成为人民作家的非凡人生。</h3><h3><br></h3> <h3>纪念馆分一个电影厅和分两个展览室,学礼全程给我们做了详细的讲解,没有比学礼更高级的讲解员了,馆里的每件文物都如数家珍,每张照片背后的故事讲述起来都头头是道,好像活着的孙谦就在我们身边。。。</h3> <h3>1920年孙谦出生在这间屋子,他的人生和展览都从这里开始。。。</h3> <h3>展览共分四部分:</h3><h3><br></h3><h3>第一部分:读书成长投身革命。(1920.4--1940.9)</h3><h3><br></h3><h3>孙谦出生在一个贫寒的家庭,姊妹众多父亲是个木匠,当时的山西在阎锡山治下推行国民初等义务教育,一生苦累的父亲就想让自己的孩子们学点文化,就是做点买卖也不用再像他一样一生艰辛。四年小学孙谦努力学习毕业,由于没钱上不起城里的高小,父亲原本打算送他到东北学做生意,但由于日本人发动了侵华战争侵占了东三省,炮火连天的东北自然就去不成了,只能在村里半耕半读。1937年春牺盟会招募“国民兵军官教导团”为新军培养干部,全村十几个孩子只有孙谦以优异的成绩考上山西国民革命军,随后参加了青年抗日决死队奔赴了抗日前线,转战太行吕梁山一带,一直做到排长。晋西事变后新军和阎锡山分裂,孙谦随部队转战到了晋西北,因为有点文化,组织上便分配他从事宣传抗日的工作。</h3> <h3>学礼给我们在讲解。</h3> <h3>上学时读过的书籍。</h3> <h3>孙谦参加了青年抗敌决死队,在队伍里宣传写标语——决死队是老百姓的队伍。</h3> <h3>第二部分:延安学习晋绥从文(1940.10--1947.10月)</h3><h3><br></h3><h3>为培养文艺干部,1940年孙谦随吕梁剧社到延安学习,参加了鲁艺开设的部队艺术干部培训班,聆听过毛主席对文艺工作的指导。使他从思想上艺术上得到了很大的提高。1942年孙谦调到贺龙的120师战斗剧社,后又转到晋绥边区文联写作,并担任保德县三区文化部长,写的第一篇小说是《我们是这样回到队伍里的》,写的秧歌剧《王德锁减租》获得晋绥边区抗日征文甲等奖,《大家办合作》获得丙等奖,用笔参加到了火热的革命斗争之中。</h3> <h3>在延安鲁艺聆听毛主席对文艺工作的指导性讲话。</h3> <h3>当时东北书店刊印的《大家办合作》。</h3> <h3>1944年孙谦和他的战友也是后来“山药蛋派”的主将马峰、西戎、李束为、胡正在陕北神府县开群英会期间的合影,真是弥足珍贵。</h3> <h3>第三部分:光荣使命电影先锋(1947.10—1957.8月)</h3><h3><br></h3><h3>1947年东北电影制片厂成立,当时的电影编剧人才十分稀缺,就连只编过秧歌剧的孙谦也被紧急调往东北电影制片厂工作。由于全国的解放比原来预想的还要快,北京电影制片厂成立急需人才,1949.8月孙谦又被调往北京电影制片厂。开启了他辉煌电影人生的序幕。</h3><h3><br></h3> <h3>刚调入东北电影制片厂时和爱人王之荷的合影,27岁正是风华正茂!在这里他从一个只看过两场露天电影对电影艺术一无所知的门外汉,积极投身火热的革命斗争收集素材,凭着一腔激情和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创作脚本——《盐》。但由于全国解放形势发展很快,他还没来得及拍摄就因又调往北京电影制片厂而搁置,遗憾。</h3> <h3>在北京电影制片厂,从1949年底到1950年孙谦连推了《农家乐》、《光荣人家》和《陕北牧歌》三个电影脚本,并分别被上影、东影、北影厂拍摄上影,成为了当时中国最火的电影编剧,从而崭露头角。</h3> <h3>哈哈哈。。。</h3><h3>现在风靡全国的“农家乐”,祖师爷知道是谁了吧!</h3> <h3>故事中的女主角的扮演者,就是九十多岁现在还健在的大名鼎鼎的人民艺术家——秦怡。</h3> <h3>这首歌叫《崖畔上开花》,说名字也许你感觉陌生,但在上世纪五十年代那是风靡全国人人传唱,它就是孙谦创作电影《陕北牧歌》的主题曲,直到如今那个旋律吟唱起来,应该也是耳熟能详:崖畔上开花崖畔上红,受苦人盼着那好光景,有朝一日翻了身,我和我的干妹妹结了婚。。。唱出了刚解放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说来演唱者也是大名鼎鼎的老艺术家——王昆,够牛吧。</h3> <h3>《葡萄熟了的时候》创作于1953年,讲的是合作社帮农民卖葡萄打击了奸商,农民朋友又把卖葡萄所得捐献抗美援朝的故事。作品紧扣形势在全国引起极大反响。</h3> <h3>毛主席和胡乔木当时在毛主席的菊香书屋专场观摩了电影。并给予了高度的肯定。</h3> <h3>由于他对新中国电影的杰出成就,1956年孙谦被文化部推选为先进工作者,并参加了全国先进工作者代表大会,这是孙谦和当时的大文豪老舍、巴金等应邀参加了1956年全国的春节文艺晚会,这也是对孙谦在新中国电影的影响和地位的肯定。</h3> <h3>第四部分:人民情怀泥土芳香(1957.8--1996.3月)</h3><h3><br></h3><h3>从黄土地走出的作家,久居庙堂之高,就感觉有种创作的干涸感,这就是孙谦提出的创作“人干论”,他想拥抱土地,加之1957年众所周知的原因,在北京受了委屈的孙谦调回到了山西文联,回到黄土地的孙谦又书写了他人生的最后精彩。</h3> <h3>孙谦是最早写反腐题材干预现实的作家,他写过一片小说《奇异的离婚故事》后被改编成电影《谁是被抛弃的人》,写一个腐化变质的进城干部抛弃糟糠之妻爱上城市时髦姑娘,最后被世人唾弃的故事,但在那个时代有抹黑之嫌,于是孙谦和他的作品包括《伤疤的故事》等都受到了批判。于是1957.8月孙谦调回了山西文联。</h3> <h3>1963年大寨遇到了百年不遇的涝灾,房倒屋塌田地冲毁,但大寨人民不要国家一分钱,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建设家园。处在人生低谷身心具惫在晋祠疗养院疗养的孙谦,从广播里知道了这个故事,怎么也坐不住,没有人指示,独自一人拖着病弱的身体去了大寨,和大寨人民同吃同住同劳动,写成了长篇报告文学《大寨英雄谱》,描写了陈永贵,贾金才,宋立英等一批有血有肉的大寨人象形,并在北京广播电台连播,引起了毛主席的重视,才有了后来的全国农业学大寨,大寨成了全国农业战线的一面红旗。</h3> <h3>孙谦陈永贵,地道两农民。</h3> <h3>农村读物出版社出版的《大寨英雄谱》。</h3> <h3>扎根土地紧扣时代脉搏是孙谦一生从艺的特质,1979年孙谦和马烽合著的长篇小说《新来的县委书记》改编成电影《泪痕》上影,全国轰动,获得了文化部优秀影片奖和大众电影百花奖。此值正是中国拨乱反正的开始,引起朝野的关注就在情理之中了。</h3> <h3>电影《泪痕》反映的就是我们家乡的故事,所以汾阳好多地方就成了拍摄的取景地。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当电影演员,1979年在汾阳县看台体育场,新来的县委书记大声说“我不是来给你们道喜的,我是来给你们泼凉水来的,土石岭工程下马了”。。。</h3><h3>唉!整整40年过去了,山呼海啸的人群中,你们都已经认不出其中的哪一位是我了吧?</h3><h3>哈哈哈。。。。。。</h3><h3><br></h3> <h3>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孙谦和马烽合作拍摄了《咱们的退伍兵》、《黄土坡的婆姨们》在当时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收获了不少大奖,剧组人员还受到了了胡耀邦的接见。《咱们的退伍兵》反映的是如何带领大家致富的问题,孙谦时时在为他深深爱着的人民在思考。</h3> <h3>1984年孙谦离休,1992年山西省委省政府授予孙谦“人民作家”的称号。</h3> <h3>1996年孙谦去世,一生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他“紧跟讲话康庄道,跌到爬起往前跑”的诺言。厚道的孙老临终了想着的是虎头山上寂寞的老友,他对家人说,老陈(永贵)现在没有人和他说话,就让我去陪他说说话吧,闻言泪崩。</h3> <h3>走出展览室,进到电影厅,我们观看了一起同行的老同学赵桂溟编导的介绍孙谦生平事迹、革命经历、文学成就的电视片,孙谦生前拍摄的电影片段,反映的都是农村老百姓的喜怒哀乐,才明白了长满青松的虎头山为什么是他选准的最后归宿。。。</h3> <h3>站在孙谦先生的塑像前我忽然在想,孙谦先生从文水乡村走出的农民,用一生的努力塑成了他那个时代中国电影的丰碑;学礼老弟一个孙谦生未谋面的老乡,在全国上下人人都奔着挣钱的黄金十余年里,能沉下心来毕功玉成一个纪念馆。两个平凡的文水人都做成了非凡的事情。孙谦先生在天有灵定会感动,我们也可告慰孙谦先生,您的家乡人民也没有忘记您。</h3> <h3>我们行将离去,回望到院中的这棵枣树,它曾出现在孙谦晚年写的散文《忆二弟》里:我家院子里有几棵老枣树,“爬树偷枣子,乐死小崽子”,我们从青蛋蛋,吃到红眼眼,再吃到花花红,一直吃到枣子红透。。。</h3><h3>历经几百年房屋数次翻修,这棵老枣树树干已埋入了泥土里,但它强劲有力向上伸展着的枝丫似乎还一直在向人们讲述着这片土地上的前尘往事。。。</h3><h3><br></h3> <h3>中午一时许,如絮飞雪中我们回到了县城,用心的学礼老弟已安排好了一个农家乐,矮矮的屋暖暖的炕,中间一口大铁锅。包围我们的是墙上糊着的旧报纸,我们仿佛又回到了40年前的相识时,我们开心我们欢笑,喝着老酒互接着年轻糗事。人生还可如是,老伙计们后会有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