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曲：Right Here Waiting •此情可待）</p><p><br></p> <p> 巴黎体育馆，观众在看台上呼啸、激荡 。这是她的第几次角逐呢 ？记不清了，但她清楚，今天应该是最后一次。他在等她，很傻。</p><p><br></p> <p> “ 下面将进行的是：世界体操锦标赛女子高低杠冠亚军决赛。决赛的两名队员都是中国选手，一名老将一名新将…” 广播员的声音热情而激动 。</p><p><br></p> <p> 她曾多次获得过全国冠军和参加国际大赛 。不过这都是当年勇 。现在她是一个拉伤了肌肉，小肚子上有一大片暗紫色斑迹的老将…，她已二十八岁，这年龄在其它职业是顶呱呱的年华，但体育是青春职业，她早已是昨日黄花 。这几年她就一直未夺得冠军，今天又能夺到吗 ？</p><p> 她看一眼看台上的他，耳边又响起他的话来。</p><p> “ 你瘦多了。” 他的悄悄话凝成一句 。</p><p> “ 瘦点，体现曲线，‘ 印象分 ’ 就靠美感！”</p><p> 他笑了，“ 为此你总是靠树站、挺胸、收腹…”</p><p> “ 嗯，你可以当一个很有审美观的裁判 ”</p><p> “ 哎！” 他叹气。“ 恐怕不行，即使你没这些，我也会给你 ‘ 十分 ’ ！”</p><p> “ 真的！”</p><p> “ 是的，只是你什么时侯才不靠树而靠着我？”</p><p> “ 快了。”</p><p> “ 什么时候？”</p><p> “ 等我或者我的队员夺到世界冠军 。”</p><p> “ 你……” 他有点毛了。</p><p> “人家是说正经话 。” 她瞪他一眼 。</p><p> “ 难道你已另有……？”</p><p> “ 你扯哪儿去了。” 她扭转脸 。“ 你以为人家好受？有天夜里，我路过你屋，看你孤独伏案写作，我真想敲你的门，但想到明早要带队…”</p><p> 他相信她。他咬咬下嘴唇：“ 我听你的…”</p><p><br></p> <p> 她和学生走进赛场 。每块肌肉、每条神经和座位上的他，都在向她诉说着所付出的牺牲！她的腰椎板还在隐痛，四年前在美国参加世界锦标赛中受的伤。本来她信心十足，可最后奏起的不是自己祖国的国歌！现在想起来还象当初一样清晰，那异国国歌在她听来是刺耳的音符 。</p><p> 那时她才二十四岁，那时医生就向她宣布了运动生命的终结 。只是她还要练，领导只得同意她又当队员又当教练。现在，眼前的这次世界锦标赛，其它国家的选手都被她和她的学生淘汰了。</p><p> “感觉怎样？” 她问身边自己的学生 。</p><p> “教练，怕比不好，有点紧张 …。”</p><p> 不，学生是怕比好，她在看教练的皱纹呢 。</p><p> “这是世界大赛！我俩是对手！” 她严厉激动。这小姑娘，你以为我害怕当不了冠军？</p><p> “你甭想赢得轻松，我会把你甩下的！” 她对学生说。其实她知道身边的学生己比自己强。</p><p> 学生看了一眼教练，决心拼一胜负了。</p><p> 她的学生先上场 。小姑娘不同凡响的整套动作漂亮极了。从小姑娘的眼里，她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p><p><br></p> <p> 她的学生赛完，裁判亮牌，“ 十分 ” ，她激动地拥抱一下学生，然后上场，不管怎样她也要争取得 “ 十分！” 要与学生拼个高低 …</p><p> 她开始做动作，自感轻松良好，但裁判和观众看来，她的身子有些发沉僵硬，动作欠一丝灵活。裁判是公正的，最后她得9.8分。</p><p><br></p> <p> 她站在世界冠军台的下方，所有的目光、掌声和鲜花都只涌向冠军台，没有涌向她这亚军的，仿佛亚军根本就不存在。但作为一名败在自己队员手下的教练，她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自豪和幸福 。</p><p><br></p> <p> 她刚走下奖台，场外的他手里拿着的不是鲜花，而是一只鸡大腿向她冲来…</p><p> 他不能调匀呼吸：“ 给你…” 他把鸡大腿递给她，“ 要是我能够，我真想为你取来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p><p> “为什么？” 她啃了一口鸡大腿 。</p><p> “因为你不会再靠树了。”</p><p> “是的，亲爱的，我再也不靠树站了。不过，仅仅这只鸡大腿是不够的。你还得为我准备许许多多的巧克力 …，别以为我是恶作剧，为了保持体型和体重，我咽了十几年的口水…” 她闭上眼睛 “ 噗哧 ” 笑了。</p><p> “ 好的，现在我就去为你买这些东西…”</p><p> “ 对了，再买一套结婚礼服…”</p><p> “ 好的，买结婚礼服。你真让我等着了…”</p><p><br></p> <p> “是呀，等着了！只是让你等苦了…！” 她轻轻地、仿佛在自言自语…，在异国的赛场里，看着刚刚在国歌的伴奏声中、专为冠亚军而冉冉升起过的两面五星红旗…！她眼里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哗哗地流了出来…！</p><p><br></p> <p class="ql-block"> 比赛刚回到国内，只有她学生一个人的照片和名字、很快就被镶嵌在了世界冠军的光荣榜上…！看着冠军榜，这位金牌背后的教练、陷入了默默的沉思之中…！</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作者特注：虚构小说，2017年6月初稿于纽约，9月改于多伦多。体操动作剪纸选截网络，感谢！如侵权即移出…)</p> <p class="ql-block">溪旁小松：体育人，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会会员，出版有《体育小说选》内蒙科技出版社，长篇报告文学巜冠军之路》金沙江文艺出版社，报告文学《生命线》云南人民出版社，偶在《现代作家》、《特区文学》、《中国体育报》等文学报刊发表体育文学作品，部分体育作品被全国一些图书馆收录</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