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钓叟的美篇

太湖钓叟

<h1> 追 忆 父 亲</h1><h3> </h3><h3> </h3><h1> 张远明</h1><h1> </h1><h3> 民国19年11月22日(公元1930年11月22日,是年孟冬月初3日),我父亲出生于长沙市靖港县靖港乡靖港村一个普通农民家庭。父亲在旧社会度过了十九个春秋,余生仅二十又五年是在新社会度过的。父亲共有兄弟姊妹十个,他在其中排行第九,故其邻里乡亲中的同龄人都礼貌地叫他“九哥”,晚辈们都尊敬地称呼他“九叔”。他们对我父亲这样的亲切称呼声,至今还萦绕在我耳畔。父亲对我们的家教十分严格,而对同乡故交非常和蔼可亲。他做事细致,精益求精;一生勤劳,克勤克俭;处世稳重,谨言慎行;毫不自私,乐于助人;不怕困难,敢于抗争。在我们眼中,父亲就是一座大山,也便是一棵参天大树,能让我们放心地倚靠着。因而数十年来我们无日不在缅怀父亲,对他怀有颇多感念!</h3><h3> 母亲曾经常对我忆述起父亲的青少年时代,父亲的生前好友也常向我忆及父亲的少小,我多时想把他们对我父亲生前的回忆整理成文,聊作纪念,无奈笔拙,未能如愿。今静下心来,拣要述之,以表达我对父亲的深切缅怀和追忆!</h3><h3> 民国28年——民国29年(公元1939年——公元1940年),父亲9岁——10岁时,在靖港古镇上一所私塾学堂求学启蒙。学习《国语》、《算术》、《毛笔字书法》。“国语”读本含《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名贤集》等;《算术》分笔算和珠算两大类。此外还有《修身课》。一日,嗲嗲携着我父亲来到私塾学堂。父亲拜见过先生,接着回答了先生的一些问题,然后便由先生领着走近孔子牌位,牌位上写着:“至聖先師孔子神位”,父亲虔诚地跪拜过孔子,先生随即答应收下父亲做弟子。这执教的是一位何姓先生,年纪约摸50上下,个头高而瘦,戴着副老花眼镜,严肃模样十足。何先生满腹经纶,于己治学严谨,对弟子传道授业解惑要求甚严,若果有触犯学规者,男生则退裤伏凳以戒尺打板子,女生则伸出手掌以戒尺打手心。弟子们好生害怕,在学习知识过程中不敢稍有怠惰,唯师命是从!</h3><h3> 父亲那时崇敬先生,勤学好问,对于先生所教书本内容,横流倒背,滚瓜烂熟,并能按先生所释复述予人;毛笔字正楷写得端庄秀俊;所学笔算、珠算内容能熟练掌握运算。因而父亲博得先生喜欢,因此两年蒙学中未曾挨过先生一次戒尺。</h3><h3> 由于嗲嗲娭毑家景贫寒,我父亲只念了两年私塾便辍学了。后来先生上门劝复学,嗲嗲娭毑深受感动,可是无奈囊中羞涩,掏不出学奉钱,先生的诚意和良苦用心终被嗲嗲娭毑婉拒了。这让先生、嗲嗲娭毑、父亲本人三方都深感遗憾!</h3><h3><br></h3><h3> </h3><h3> </h3><h3> </h3><h1> </h1> <h5> 图为私塾学生被罚站</h5><h3><br></h3><h3> 父亲辍学后,嗲嗲携举家北迁至安乡县,定居在安全乡协安垸村,不久后又迁到该县安丰乡偏湖洲村。民国30年——民国32年(公元1941年——公元1943年),父亲11岁——13岁时,他由书童变成了放牛娃。这三年父亲为生活所迫,去了安丰乡东南洲村一纪姓大户人家当放牛娃,也就是做小长工。</h3><h3> 在地主家,父亲天天以弱小的体魄跟大小三、四头牛打交道。父亲每天早晨和黄昏都得去放牛,把牛牵到有茂盛青草的河堤沟港边,请牛吃草,在一边盯着牛们,以防它们乱跑,唯恐它们去吃了庄稼,若如此会免不了地主一顿揍。待牛吃饱,父亲骑上头牛,其余牛跟着头牛,一路哼着小曲:“笛子悠悠吹,白云轻轻飞,骑着牛来趟着水,迎着朝阳(赶着夕阳)把家归把家归。”父亲回到主人家,勉强填饱肚子,便放下舍不得放下的碗筷。白天忙着去野外割草,为做春耕功夫的牛准备中餐,一挑儿牛草压在父亲稚嫩的肩上,叫他驼子伸不了腰。放牛的活看似轻松实则繁重,为了给地主放好牛,免遭打骂,混口饭吃,各个季节都要做好有关牛的事宜,不敢稍有疏忽和懒惰。春季放牛吃草外,还要喂它米酒,壮其膘,蓄其力,以备春耕;夏季放牛吃草外,还要牵牛下河洗澡,晚上还得熏烟为牛驱蚊;秋季草料资源丰富,要晾晒、储藏草料,为牛准备越冬饲料;冬季早中晚牵牛拉屎拉尿,收拾牛栏清洁,给牛添草料,用篦子为牛篦皮毛,除去虱子,防控疾病。地主家不只一头牛,而是三、四头……父亲劳累,劳累,还是劳累!父亲不只有来自放牛的劳累,还有全年的恶劣气象要面对。诸如:震耳欲聋的雷霆,耀眼的闪电,呼啦呼啦的风,瓢泼似的雨,纷纷扬扬的雪……父亲抗争,抗争,再抗争!更有甚者,是来自地主的打骂,这是家常便饭,是地主整治长工的常态手段。地主家的事你是永远做不入格的,父亲挨过谩骂,遭过毒打,身躯被有伤痕……地主凶残,凶残,没完的凶残!</h3><h3> 民国32年(公元1943年)季冬月25日,大雪压枝,自然界粉妆玉砌,寒气彻骨。吃过早饭,父亲向主人打了个招呼,然后向昔日的长辈工友们作了告别,三年的放牛娃生活就此结束了。父亲舍得离开的是地主的家,舍不得离开的是他昔日的工友们,还有那些没有阶级之分的牛们!一股复杂的心情过后,父亲又仰天长吁一口气,转身背起个布包裹,冒着纷纷扬扬的雪,一步一咯吱一步一咯吱地朝着回家的路走去……</h3><h3> </h3><h3><br></h3> <h5> 图为30年代的放牛娃</h5><h3><br></h3><h3> 民国33年——民国35年(公元1944年——公元1946年),父亲14岁——16岁时,与我大伯一起帮助嗲嗲跑客船,水路是安乡县——长沙市。这客船是一只可扬帆、划桨、拉纤的中号木船,可载客8人,是嗲嗲从大户人家租来的。这时嗲嗲年纪大了,体力渐衰,独自一人运客吃不消了。俗话说得好:“行船跑马三分忧。”嗲嗲真是船载客人心担忧,客到码头才销愁。为了乘客安全,也为了自己安好,于是嗲嗲叫我父亲和我大伯做他跑客船的帮手。</h3><h3> 这跑客船,要是顺风顺水,只需扬帆扶舵,可谓一帆风顺!而遇逆风逆水,则须划桨、撑篙、拉纤,这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h3><h3> 寻常晴天白日,风好正扬帆,客人们乘船一路游在虎渡河——沅江——湘江的两岸边,叫他们爽心悦目。倘若阴雨连绵,数日不晴,返程逆水,再添逆风,一句话就是天公不作美的时候,嗲嗲、大伯父、父亲就要付出巨大艰辛行驶人力客船——嗲嗲在船尾两腿夹着舵,两手用力撑着篙,北风呼号,江水湍急,惊涛拍岸,手中的长竹篙常被折断!诗人对此丛生的险象曾有过深深的叹息:“寄语名利徒,勿作远行客!”大伯父和我父亲在岸边匍伏拉纤,助船行进。湘江上大风激起巨浪,其声犹如万马奔腾,大伯父和父亲齐心协力,使劲吃力地拉着船,走十步退九步,若稍有不慎,纤绳脱手,船就会像脱缰的烈马,一腾千里,舟覆人亡!哥俩必须挽紧纤而稳步前行。为给自己鼓劲,大伯父和我父亲和着排空的浊浪和拍岸的惊涛,潦亮地唱起了那首千年船工号子一一《湘江滩头歌谣》:“大渔湾,小鱼坪,松柏街上打酒尝。茭河口,月堡站,松州滩头水茫茫。香山打网云集过,两个新塘并车江。"船工号子此起彼伏,大伯父和父亲,不,还有他船纤夫,都在这船工号子声中全然忘却了疲劳,全然忘记了恶劣气象,全然遗忘了饥渴。待到湘江两岸,薄暮冥冥,虎啸猿啼,怪鸟鸣声……此时,大伯父和父亲真的有些胆战心惊!于是他们哥俩又高唱起那首船工号子……这千年的船工号子,从长沙唱到了永州,唱到了衡阳,唱到了长株潭,唱到了常德和益阳,唱到了安乡……每一次船到码头客到站,大伯父和父亲唱的船工号子才停了下来,吊在我嗲嗲心头的那块石头才卸了下来……</h3><h3> 我父亲帮助嗲嗲跑客船三年,在虎渡河两岸、在沅江两岸、在湘江两岸洒下了无数滴汗水,唱响了无数遍深情的船工号子,留下了无数记纤夫的脚印……</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 </h3> <h5> 图为老纤夫们拉纤</h5><h3><br></h3><h3> 民国36年——民国37年(公元1947年——公元1948年),父亲17岁——18岁时,跟我六伯父和七伯父学习木匠手艺,他们是我父亲的亲哥哥。</h3><h3> 父亲的兄长当他的师傅,可以免除写门生帖立规矩、向师傅作揖磕头行拜师礼、徒弟入门先干粗杂活等传统陈规陋矩;兄长当师傅还不搞独门秘传;兄长当师傅更没得做错事后劈头盖脸的巴掌。</h3><h3> 在两个兄长师傅的指教下,父亲先认识了各种木工工具的名称,了解了它们的作用;然后学习拉锯,锉锯,推刨子,磨刨刃,凿榫眼等;接下来逐步学习抡斧砍料,弹划墨线,用材开料;最后学习榫卯结构工艺技术,这是木匠最怕也最难掌握的一门技术,是不用胶水和铁钉连结木件的一种工艺,如果榫卯结构工艺技术学到家了,也最能让木匠在民间遐迩闻名。老农具中的木犁,也是最考验木匠手艺高低的。木犁造得不好用,木匠师傅就难接到业务。</h3><h3> 在我两个伯父的耐心指导下,父亲两年学徒下来,对家具和农具的制造工艺技术都熟练掌握了,施工起来得心应手,熟能生巧。特别是对榫卯结构中的楔钉榫、挖烟袋锅榫、夹头榫、扇形插肩榫、云形插肩榫,传统粽角榫等二十余种榫卯,制造连结,生成一般。父亲所造木犁,特别好使,名声极好,业务甚多。父亲的好手艺,应归功于我六伯父和七伯父,师高弟子强啊!</h3><h3><br></h3><h3><br></h3><h3> </h3><h3><br></h3><h3><br></h3> <h5> 图为老木工在做工</h5><h3><br></h3><h3> 公元1949年一一公元1951年,父亲19岁一一21岁时,他的木匠手艺出师了,便离开兄长师作,独自张罗开业,去开创自己的天地。</h3><h3> 1949年7月30日,安乡县宣布和平解放,父亲以新中国青年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一改垂头丧气为扬眉吐气,和贫苦人民一起迎接解放,积极投身于斗地主分田地的土改运动。在“实现耕者有其田”的倡导下,父亲家分得了几亩田,耕种下来,加上同村人雇请父亲做些木工活挣点小钱,这样全家的生活靠着自食其力,基本上能够自给自足,但也还不是无忧无虑。</h3><h3> 人的一生无法回头,解放后父亲仍然很珍视自己的木匠行当,出师三年后在乡间小有名气,同村中常有人上门雇请父亲去做家具和农具。别人便帮父亲担工具箱,父亲不让,而别人说这是请匠人师傅的规矩,父亲也只好依着。工具很多:大小锯子,锛子,斧头,粗细刨子,大小凿子,大小钻子, 墨斗……父亲特别替人家着想,开料时善于动脑精打细算,最小的一块木料都要为主人家做个小凳子,主人看着我父亲为他家制造出的家具和农具,满意地点头称赞,然后结了工钱,又为我父亲担工具箱送回家。父亲每做完一户人家的木工活,内心都充满喜悦,不是挣得了多少钱,而是自己的手艺有了一种成就感。</h3><h3> 在这三年中,土改运动是父亲的政治生活,经营田地是父亲的农业生产生活,做木工手艺是父亲的副业经济生活。</h3><h3><br></h3><h3><br></h3> <h5> 图为斗地主分田地土地改革</h5> <h5> 图为父亲曾用过这样的手动木工工具</h5><h3><br></h3><h3> 公元1952年4月5日一一同年6月20日,父亲参加了荆江分洪工程建设。这是国家在湖北荆江的一个伟大的化水害为水利的水利工程建设,是一个无与伦比的历史壮举。30万军民集结荆州市,奋战整整75天,就高速完成了荆江分洪第一期主体工程。清淤工程全为人工作业,数十日之内,工地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如蚁蠕动,劳动场景热火朝天,劳动大军忙碌不停。我父亲也在其中,常常半月不离工地。有时手脚蹭得皮破血流,也毫不呻吟,工友们劝他休息,却被他婉言拒绝,仍以钢铁般意志带着伤病坚持在工地劳动。荆江分洪工程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胜利,30万军民在喜悦的欢呼声中,每个人都会心地笑了!</h3><h3><br></h3><h3> </h3> <h5> 图为兴建荆江分洪工程一角</h5><h3><br></h3><h3> 1958年,我国进入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这时,我父母已有了自己的三个儿女,生活过得十分艰苦。父母出集体工,全家吃食堂饭,名义上是一钵饭,实际上是一钵粥,份量还不足三两,小孩没份,靠父母分着吃。只有在食堂做饭菜的员工和管理食堂的领导才吃得饱,饱得弯不下腰,养出猪一般的肥膘,他们除了白天海吃海喝,晚上还偷窃粮油回家,如果有人提他们的意见,他们就以“反对吃食堂”为罪名向领导告状,那就开会批斗,吊起挨打,简直是人吃人,天良何在?显然执行政策大大走样!……我父母在这样的困难年代,勒紧裤带,忍饥挨饿,参加生产劳动,勤苦劳作。我父亲在集体劳动之余,寻扯野菜,拌着粗糠,煮来充饥,真是苦不堪言!</h3><h3> 1959年一一1961年,我国遭受百年不遇的罕见的三年自然灾害。举国从南到北,从东至西,非干旱即暴雨,非暴雨即干旱;非洪涝即台风,非台风即洪涝。这场自然灾害持续时间长,过灾面积大,严重程度深,成灾人口多,人力无法抗拒。三年自然灾害引发的饥荒阴影在中国几代人的记忆中是无法抹去的!在三年自然灾害里,父亲不畏艰辛,不惧劳累,利用集体生产劳动之闲暇,春夏采野菜,秋冬挖湖藕,以作全家充饥,求得生存。父亲在每年的冬天去安武乡万鱼洲挖藕,北风呼啸,大雪铺天盖地,打着赤脚,下到万余亩的藕湖中,打开冰块,开塘挖藕。挖藕停下来时冷得打战,上下齿叩,饥寒交迫。不管挖出的是藕还是“藕肠”藕结,都得捡回来养命。那时父亲亲眼见到寒冬的万魚洲藕湖中,常有饥寒者死去……</h3><h3> 今天的我们, 多么希望这样的年景不再有!多么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多么希望人民的岁月静好!</h3> <h5> 图为人民公社时期公共食堂</h5> <h5> 图为掀起全民炼钢</h5><h3><br></h3><h3> 父亲在工分制时代不畏艰难困苦,风雨无阻,百折不挠地维系着一家人。说到工分制,当追溯到上世纪50年代末一一80年代末,这三十年的工分制,是我国大集体时代农业生产的一项基本的经济制度,其对农业生产、农民生活产生的影响之深刻。工分制曾让三代人的记忆刻骨铭心,也曾让三代人在集体劳动中百般地热衷和快乐!工分制在当时是进步的,具有很大的激励性,我父亲对其很热爱,因而他非常积极劳动,毫不怠惰。</h3><h3> 工分是一家人的命根,农民生活所需的粮、棉、油三类物品的百分之七十就是按工分分配的,按人口分配的只占百分之三十甚或还少。在“按劳分配”的分配制度下,父亲只得百日百天拖着病体拼命地挣工分,为的是多分点养命和生活的物质。队委会的政治指导员和队长徐运富,心地善良,常照顾我父亲做些轻强度的劳动:铲铲锄锄田头地边的杂草、管管农田庄稼的水、种种瓜菜等。这样一年到头可记个4000多分,我母亲可记个2000多分,我姐姐可记个3000多分,全家合计一万来分,用来参加生产队上年终分配,结果还是翻出水一一就是收支两抵账上还赤字,家里还要倒拿一笔钱给生产队。而不翻出水的农家一个生产队只有几个户。可见一年下来生产队的总收入是何等的少啊!怎么会这样呢?……这就是父亲于上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初求生存的可怜状况!</h3><h3> 1974年,我父亲患肺结核病已十个年头了。这病需要补充营养,当时连饭都吃不饱,还谈何营养?这时父亲天天咯血,被疾病折磨得瘦骨嶙峋,但他依然不辍劳作,为的是抚养儿女。因无钱治病,父亲就用偏方:家里用木盆放入水养了个海宝,天天喝几碗养海宝的水。后来又在糠窝里养些土鳖虫,用煎熟的蛋皮裹着活土鳖虫,每天吞几只下去。但这两个偏方均疗效甚微,父亲病情继续加重,我母亲和我们看着父亲日益病重,伤心极了!我当时仰天长嚎:天下无医!转而又仰天呼号:家里无钱!就在公元1974年11月15日深夜,父亲大咳血不止,被血堵住了呼吸道,病逝家中,享年44岁。山崩了!树倒了!天地昏暗,举家哀嚎……风号鹤唳人何处?月落雁啼霜满天!</h3><h3> </h3> <h5> 图为农业生产合作社劳动工分券</h5> <h5> 图为社员劳动工分手冊</h5> <h5> 图为社员劳动工分公佈榜</h5><h3><br></h3><h3>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位木工能手,做出的每一件家具、农具,都很精致,简直就是一件件工艺品;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位捕鱼高手,在筲箕湖里用箕罩罩鱼,在家乡哑河里撒手网,从不空手而归;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位种菜种瓜的大师,沟垄拉线规范标准,菜畦整的像棋盘,望去菜茂瓜大,不亚于一位园艺师;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位中国式的标准的农夫,扶犁掌耙,抛粮下种,施肥灌溉,中耕除草,真是门门在行,样样里手。在我的记忆深处,有我父亲的一个背影:能穿褂子的季节,父亲总是白蓝两件土粗布衬衣轮换着挂在身上;要穿棉衣的季节,父亲总是天天穿着一件蓝色旧棉袄罩上黑色罩衣,头上戴着顶烟色冬帽。我父亲走起路来,常弯曲着端起两胳膊肘,这是他的走路姿势习惯。至今我脑海深处,还储存着父亲作为家里的顶梁柱干活求生存的高清影像。</h3><h3> 严父啊,这是儿子在您去世四十五周年后对您的深切怀念和潸然追忆!</h3> <h5> 图为老农民使牛耕田</h5><h3> (本人对借用的网络图片一并致谢!)</h3><h3><br></h3><h3><br></h3> <h3> </h3> <h3>  </h3> <h3><br></h3><h3> </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