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群山10》

留得残荷听雨声

<h3>(沉浮10》</h3><h3>上次说到<span style="line-height: 1.8;">就</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在覃大嘴背着身受重伤的曾昌昇脱离险境只</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有几步之遥之时,一发榴弹炮“咣的</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一声在覃大嘴前方几米处地方爆炸,巨大的冲击波将覃大嘴和曾昌昇掀翻在数米开外。</span></h3><h3>这个从国民党旧军队里解放过来的战士把自己的生命献给了新生的共和国,献给了遭受深重灾难的朝鲜人民。</h3><h3>在桥头担负阻击任务的营长吕帮宽急火攻心。由于我军和对方重炮火器相差悬殊太大而不在一个层面,我们只能在美联军重型坦克强大的炮火覆盖下眼睁睁地看着战士们一个个被炸飞,当郭德武浑身被燃烧变成一个火球时痛苦的呐喊,营长吕帮宽已血脉膨胀,痛苦的嘴唇咬出了一道血痕。他一把推开正在装填“六零迫击炮弹”战士的手道:“跟我来”。然后双手抱起发红滚烫的六零炮跃出掩体,在一处斜坡较高处支好校正,向美联军一阵猛轰。</h3><h3>也就在此间隙几名战士冒着生死的危险迅速冲到覃大嘴和曾昌昇身边,将他们俩抢回阵地。教导营刘坤将手探近覃大嘴鼻唇边探了探,轻轻掀开他还在不停翻涌着的鲜血的破军棉衣,胸口碗大的一个血窟窿一片模糊。他绝望的闭上眼。</h3><h3>“教导营,教导员……他还没死,没死……你听,他还有心跳。”卫生员赵爽抱着满脸被硝烟熏黑、伤痕累累浑身让血浸湿了的曾昌昇惊喜直叫,喜极而泣。</h3><h3>教导营刘坤将耳贴近曾昌昇胸前,曾昌昇不屈的生命从心脏发出时断时续微弱的心跳。他被震撼了,一个身体上下都是血淋淋的周身遍体鳞伤的人竟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h3><h3>“赵爽,我现在命令你带一个战斗小组将一连长立即送到师战地医院去。记住,不要说困难,必须完成任务”。<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教导员你放心吧!只要我人在保证完成任务。”赵爽给曾昌昇的伤口进行必要的处理后就急忙上路了。</h3><h3>由于是晚上又遇上天气突变,北风呼啸大雪纷飞,雪地里一片茫茫。接受任务的赵爽带着三个战士抬着奄奄一息的曾昌昇在雪地里竟迷失了方向,走了一夜弯弯曲曲的雪路,也把他们累得已是精疲力竭。直到第二天早晨遇到前来支援的部队,赵爽在他们的帮助下找来了一辆木架子独轮车,克服重重困难,总算赶在天黑前把曾昌昇送到了跟随部队向前移动的师战地临时医院一一离圣智峰数里之远的朝鲜洪川。</h3><h3>当几个眉毛胡子挂满冰渣,全身疲惫不堪的战士肩拉手推的簇拥着奄奄一息的曾昌昇冲进医院的时候,还是让医院的的医生护士们大吃一惊。大家小心翼翼将奄奄一息的曾昌昇抬进帐篷,当护士朱蓝用剪刀划开曾昌昇被血渍浸湿过的破军衣,不禁骇然。左手碗以下已不见,黑糊糊的,左大腿上部和脖子下还在不断渗出血水来,脖子下的伤口裂开了一条小手指宽的缝殷红的肉向外翻了出来,简直可以说是体无完肤了。她“啊……呀……!”的吁了一口冷气,拿剪子的手抖个不停。</h3><h3>在场的主任医生钱之光抬起头嗔怪略带责备的看了一眼护士朱蓝,伸手接过剪刀,并示意她准备消毒药液。但当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曾昌昇的伤情,也觉事态严重。由于伤口处理不及时</h3><h3>严重感染,加上冰霜雪冻,曾昌昇受伤部位肌肉已经冻伤坏死,左腿也是一片血肉模糊,脖子下被弹片炸伤的伤口还在时断时续的向外渗出血水来。这个从上海仁和医院的外科专家自从参加志愿军入朝以来大小手术不下千例,但今天面对曾昌昇的伤势也不禁内心感到深深的震撼。为了挽救英雄的身命必须将左手腕上部实行载肢手术,而且腿部和脖子下的伤口手术也要一并进行。</h3><h3>经过短暂的会诊请示院领导后,曾昌昇被送进了手术室。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后,曾昌昇被载去了左膀,腿上和脖子下的弹片也被成功的取出。</h3><h3>钱之光走出帐篷一阵晕眩差点摔倒,护士朱蓝扶住了他。</h3><h3>“给病人的点滴中盘尼西林剂量适当增加三分之一。有什么突发情况必须及时告诉我”。</h3><h3>“嗯!知道了,您去休息会吧!”。朱蓝关切的说道。</h3><h3>丨“噢!那我先去了。<span style="line-height: 1.8;">”</span></h3><h3>手术后的曾昌昇足足在医院躺了九天才从昏迷中醒来,剧烈的疼痛从僵硬的般的身体阵阵袭来。他试了试挪动一下身体,全身不听使唤似的动弹不得。左膀空荡荡的齐肩处已没有了。这时在他的记忆里电光石火中一幕幕清楚的显现出来:枪炮的“嗖嗖、啾啾和咣嘡”轰隆嘶鸣声里,一排排英勇的战士们前仆后继向敌人冲去,让机枪穿透胸膛躺在自己怀里死去的漆东子不瞑的眼睛,抱着炸药包和美联军军火库同归于尽胡子孺,浑身着火活活烧死的郭德武,迷迷糊糊中被炮弹一起掀翻震飞的覃大嘴……。</h3><h3>一行热泪从眼睛里滚出。</h3><h3>一条毛巾轻轻的擦去了曾昌昇的泪眼。啜不成声。这是刚护送重伤员回国才归队的吴梅。刚到医院报到,黄灿就告诉她曾昌昇受重伤在医院治疗的消息。</h3><h3>“吴梅姐,你都在这守护了一天了。你去休息行不行,这里有我就可以了”。</h3><h3>“没什么,你去休息,让我在这里照顾他吧!”。</h3><h3>“不行啊吴梅姐,护士长吩咐过了,让我替换你休息去,你们护送伤员回国本来就够辛苦的了。”</h3><h3>吴梅执拗的刚想坚持不从,这时黄灿跑来叫她说方院长找她有事,直到此时她才念念不舍的离开。</h3><h3>看到吴梅泪眼婆娑的伤心不已,曾昌昇被彻底的感动了,他支撑着想从床上爬起来,但已力不从心,他知道了自己的左膀不在了,他想叫住吴梅说声“谢谢”……,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点点声音。他已虚弱得像一片枯落的树叶在不由自主的飘零。深入骨髓的疼痛让他再次陷入昏迷不醒。</h3><h3>在洛川120师临时医院的一个山洞,方院长和外科医生钱之光主任招呼吴梅和黄灿坐下后,方院长神情严肃的说:“由于环境的恶劣和治疗条件的限制,鉴于曾昌昇手术后伤口再次感染化脓已危及生命的情况下,院党委决定将曾昌昇和一部分重伤病人员继续护送回祖国治疗。你吴梅有过护送重伤病员回国的经验,所以还是决定由你和黄灿负责一路护理”。</h3><h3>“有困难没有?”。方院长停顿了下,用征询的目光注视着吴梅和黄灿道。“特别是你吴梅,护送伤重病员才回来,还没让你休息,本来……”。</h3><h3>“院长,您别说了,没困难,保证完成任务”。吴梅打断院长的话,斩钉截铁的回答。</h3><h3>“没困难。您下命令吧!什么时候走”。<span style="line-height: 1.8;">黄灿</span><span style="line-height: 1.8;">道。</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就明天吧!明天有一个国内运给养来的车队回去,顺便随车队走也比较安全”。</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辞别院长,吴梅又来到曾昌昇的病房,看着呼吸急促昏迷不醒的他久久不愿离去,直到护士长来了近乎命令式的才叫她离开去休息眨会了眼。</span></h3><h3><span style="line-height: 1.8;">这个敢爱敢恨的的女孩子不计后果的以心相许了。战争是残酷的,但烽火连烟的战地也催萌发出爱的新芽了。人都是食人间烟火的。</span></h3><h3>一九五一年二月二十一日,生命孤悬一线的曾昌昇和一部分重伤病员战友乘着汽车奔向回到祖国的归途。</h3><h3><br></h3><h3>(2019--12--11初稿于桂园。未完待续)</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h3><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