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603……

看羊人

<h1><b>  603。其实是一间办公室的号牌。我的。在608正对面,606、610斜对面。巳山亥向,丁财两旺&nbsp;。 有人说这是君临天下的大吉方位。我把我的坐位小心翼翼地摆在南面,仰望北方,有一点讲政治的高度了吧。</b></h1><h1><b>&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我在这儿一呆就是七年。应该是我步入职场以来,在一个板凳上坐得最长的了。</b></h1><h1><b>&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七年前换届我搬来603,特意把桂强战友写的一幅字带来了,装裱后挂在室内,桂强是著名的书法家,35年前我俩都在广西前线当兵,算是生死与共的挚友。他给我就写了一个字:“真”!意释:真诚做人,认真做事。真!本性也。</b></h1><h1><b>&nbsp;&nbsp;&nbsp;&nbsp;&nbsp; 率真、本真、童真、认真……从军队到地方,我一直秉承真的性情,示人为人,做事为官,职场历练多年,虽做了些事情也结识了几多良友,当然也得罪过一些的朋友。但本性难移,一向率真,一直较真。</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四十五岁到603,也许,是我的“真”已声名在外,我的顶头或部属都宽容并容忍着我的真。我的临座606、608、610也对我格外友善,打坐603七年,尽管606、608、610都已几易主人,或高升或改非或调任,但他(她)们都成了我的好同事好姐妹好兄弟,建菊大姐的正直,岳主任的尔雅,茂和的智慧,韩嫂子的直爽,明华的仁厚,明香的内秀,都让我受教匪浅。而尤以606的现主人跟我更为投缘。我粗放,他细膩。他是那种把公家的事朋友的事比自己的事还认真的角色。前不久我职级调整,他说老兄我们俩是否单独庆祝一下,我说要庆祝吗?他说要,相当的应该!我们就要了些豆干、花生、拍黄瓜之类,两瓶下肚,都有些微熏,各自回家时,他却去了同学家,并在沙发上瑟缩一宿。酒醒后才想起,606其实血糖偏高,是不能喝酒的,弟媳妇也有衷告,那天为了不暴露“目标”,只好谎称在同学家有事。这种视情义比生命更贵重的人,也只有厚道的“先曙(人名)”了。我记得。</b></h1><h1><b>&nbsp;&nbsp;&nbsp;&nbsp; 603空间不大,好象是21.98平方米吧?不超标,但他盛装了我七年的喜怒哀乐,还有爱恨情仇。我很庆幸在603经历的事,认识的人,他们有的善良,有的聪慧,有的爽直,有的内敛,也很珍惜在603结下的这些缘分。思圆的偶尔呆萌,胡氏的精灵聪颖,青春的一丝不拘,国庆的善良忠厚,都是德才疏浅的我承蒙了上苍的恩赐和兄弟姐妹的抬爱。我很惭愧地听说因为班子成员分工的事,某位同志因为我个人的推御而哭了鼻子,让我很过意不去,也感动!一滴泪透亮地告诉我,其实我也并不是那么地讨嫌呢。当然,要说最喜的,是我的同僚、部属在这些年有四位得到提拔,有十几位专业人员充实了我们的团队。我至亲的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康快乐,女儿学业归来,也算成为我们唐氏家族第一位在外企打工的白领……</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当然,也有伤感的,在603同我喝过茶聊过天的至友,有的失去了“自由”,有的却永别而去。欧阳亮算其中一位,他是我分别30年未见面的老战友,去年十月相聚时,当年春秀水库旁驻守的俩小伙都成了半大老头。曾经的经年相望,再聚只是简单地互致一拳,情谊化作一壶老酒,还有通宵彻夜的长谈。话言犹未尽,他却在今年5月不讲义气地去了远方……还有建国,他几次在我的603推崇他的“乌龟理论”,意思是乌龟不动却成千年。建国是我从军队回地方后第一个启蒙的导师,他当过区里的文化、卫生局局长,工作有板有眼,敢作也敢为,为人也有味,很有几份才智。对他的理论,我既不苟同也沒反悖。但老兄最终还是被乌龟理论遗憾并祸害了,他走的时候我特意给他烧了几幅跑胡子(湖南怀化的一种字牌),大貮好吃,大貮也误了我的老兄,他的“静养学说”最终被我予以否决。生命嘛,还是在于运动的!不是真理,但绝对管用。</b></h1><p class="ql-block"><br></p> <h1><b>  其实,我也还不是个情义重的人,我有我的自私,我的明哲保身,我的随波逐流。但603却真正是我人生过程中栖身的温馨之地。我的三观在603修正许多,也丰润许多。从某种程度上说,603也是我人生的一个符号。我一直后悔,有一个人的人生在高速时,我没有帮他踩好刹车。那就是康哥(其实是我的小弟)。记得那年组织要调整他的工作,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好事,是机遇!唯我不苟同!极力地反对他出此赴任,也执拗地认为他不适合这新的岗亭。我特别担心他“成在此岗,也会败在此岗”。看明了,也说了,就是沒有坚持。我知道,在许多现实生活中,机遇其实是伴随着诱惑和雷场的。把持不好,便是碎骨粉身,遗憾一生。若干年后,一语成谶。康哥果真摔在他做出显著成绩的岗位上,一跤难起。我倍感内疚,也倍觉义气不足。在“压盖雷”“伴发雷”“触发雷”的险象环生时,我很自责没有及时给其探雷提示,使其触雷而伤……事发许久,江湖也传言彼多,但我始终坚信他不会是传言中那种坏得透顶的“腐败分子”。也执拗地坚信,他只是象个孩子,不慎地摔了一跤,仅此而已。而这一跤实在摔的有点残酷。这无关政治,也无关人品。追梦的路上,我们确实需要撸起袖子,跑步前进,但我们更加、且切不可忽略那些摔倒的人,那些为了“公”而摔的人。</b></h1><p class="ql-block"><br></p> <h3><br></h3><h1><b>&nbsp;&nbsp;&nbsp;</b></h1><h1><b> 在丢开油门放缓节奏的603,我也有了更多的空间去做一些曾经想做而做不了的事情,我的东北深度行、我的西北环线行、我的西藏珠峰行、我的西南边境行……还有我的美编书微信书等等。当然也有了时间去会会我的战友,还有长眠在南疆边境的兄弟,记得2015年我与大刘、彭胖从569高地下来前去龙州看我的班副时,一进陵园,同去的老陈一下子被齐涮涮一排排列队伫立的墓碑吓傻了眼,他是第一次领略陵园的庄严与肃穆。我没有搭理他的惊愕,径直去了1区23排7号,我给班副点了三支烟,敬了三杯酒。又一次轻轻地抚摸班副永远年轻的脸颊,再用剩下的酒水,擦拭他的碑面和墓沿。傍晚的陵园,万籁俱静。只有老陈一个墓碑一个墓碑地清点和痛惜悲悯的唉叹:“这个,北京娃娃,十九岁”,“这是山东小汉,唉,才十七”,“这是老乡,二十一呢”……</b></h1><h1><b> 寒风吹过,寂静的陵园,更觉寥落。</b></h1><h1><b> 在603这几年,我花去了小小一些时间,走出去,静下来,一次次慢慢弄明白,我该要些什么,我该做些什么?!</b></h1><h1><b>&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h1>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h1><b> 泰戈尔说,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而我已飞过。人一辈子,来世一遭,都只是一个过客。军营,边防,阵地,还有猫儿洞;乡镇,基层,机关,又何必在意是否留下痕迹呢,就象603,我曾是它的主人,也是一位过客。我也不清楚在我之前,有谁在603做过停留,还有谁与603作过告别?但我是会把603认定为我生命中的站台的。我在这儿停留,我在这儿快乐,我在这儿忧伤,我也在这儿历练……兴许,我也会从这儿再次出发,但无论今后的人生之路有多远,多漫长,多艰难,我始终不会忘记我出发的地方。</b></h1><h1><b> 603。它植入我的骨髓,沒有痕迹。</b></h1><h1><b> 感恩组织,感谢汇凯兄长,感谢宽容我并接纳我的人大的人儿。</b></h1><h1><b> 我想我们,都不说再见!</b></h1><p class="ql-block"><br></p> <h1><b><font color="#ed2308">  不为告别,只是记下曾经的岁月</font></b></h1><h3><b><font color="#ed2308"> ——后记</font></b></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