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学随笔|过承祁

严陵琴馆

<h3>琴学随笔|过承祁</h3><h3><br></h3><h3>其一</h3><h3><br></h3><h3> 琴曲的作者,有许多是附会的。比如,琴谱上写着《凤求凰》的作者是司马相如,其实不是。许多人便抓住这点不放了。我则不以为然。只要曲子好听,随便作者是谁,都值得尊重。古人为什么要假托?是在造一个古董的赝品吗?赝品也得有人喜欢弹才行。我现在拍黄飞鸿、霍元甲的影视剧,都是黄飞鸿、霍元甲真实的故事吗?不是。黄飞鸿、霍元甲已经是个文化符号。同样,琴曲上的那些作者名,也是文化符号。因为这正好说明这些人是那个时代的标签。既然不知道是谁创作的琴曲。那么那些附会的作者。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是我自欺欺人。精神上有一个明确的人物可以寄托,这样是很有诗意的。因为弹琴是找乐子,不是找岔。要怀有恭敬之心,才能修行达道。</h3><h3><br></h3><h3>其二</h3><h3><br></h3><h3> 会几个曲子就行了,因为曲子是学不完的,学了新曲就会忘了旧的曲子。琴界有半曲平沙走天下之说。贪多嚼不烂。但也不必刻意只练几曲。练习时,多练几曲。有助增强对琴曲的理解力。有助于训练演奏技能。因为琴曲对指法编程各不相同。当然,手熟了,就剩下得心应手的几曲。什么曲子都弹得好的人,也是有的。比如:管平湖、徐元白。他们是琴霸。“得心应手”,得心很重要。弹几首自己有深度理解的曲子。不理解的弹,只能算是傻弹。东施效颦,就是因为东施只看到形式,没有看到内质。形式可以模仿,内质无法模仿,只能靠修行。</h3><h3><br></h3><h3>其三</h3><h3> 打谱能够形成自己的演奏风格。打谱是深层次的理解琴曲。</h3><h3> 《广陵散》把第二根弦的因调到跟第一个弦的音一样高。这就是君臣等同了。常有人说《广陵散》杀气重,大抵由此而来,君不君,臣不臣,不按常理。但这错了吗?作为礼乐,这自然不对。音乐是人的产物,琴乐是华夏文明重器。就文化而言,是以儒家文化为主干,是入世文化。琴曲,也不例外。人,无法摆脱社会。许多人把琴曲理解地太过超然。其实不是。十大名曲,几乎都不是超然洒脱的曲子。就连最淡的《鸥鹭忘机》,都不能免俗,惊飞了鸥鹭。</h3><h3> 打谱,是剖析琴曲的最入微方法,因为,必须体会分析琴曲的每一个细节。</h3><h3><br></h3><h3>其四</h3><h3> 弹琴要有一种诉说的感觉。一句一句的谈。像《凤求凰》有明确的心诉说对象。还有诉说对象是自己。还有把月亮假想成诉说对象的。其实诉说对象是自己。正如李白的诗《月下独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看起来三个人喝,其实是弄个月亮和自己的影子,自己哄自己开心。</h3><h3> 古琴是把一个音弄出多种的音色。足以表达一个的诉说。</h3><h3> 文化是形成的,淀积的,传承的,发展的。文化不能革命,革命等于自杀。</h3><h3> 茶到了一个俗客的嘴里就是解个渴。所以琴到了一个俗客的手里,也就是一个响。琴器不过是俗客们装逼的导具,或者是追名逐利利的工具。我估计一百个人中找不出一个是在做琴学研究传承的。 </h3><h3><br></h3><h3>其五</h3><h3> 《诗经·鄘风》的《定之方中》云:“椅桐梓漆,爰伐琴瑟。”椅是油桐,桐是青桐,梓是梓木,漆是漆树。四种为琴瑟的材料。怎么用呢?桐木为面板,梓木为底板。大漆刷面板,桐油刷底板。不知何时起面板底板全用大漆?</h3><h3>现在人做琴,鹿角霜加大漆,一道一道糊的老厚,显料足。这是没必要,鹿角霜就为了固化琴面。我倒是建议裱麻,然后鹿角霜薄一点。麻,主要是用来防止板裂。尤其是底板梓木,是比较容易裂的。麻,也从一定程度上代替鹿角霜的固化作用。</h3><h3> 《太平御览》卷九五六引 汉 应劭 《风俗通》:“梧桐生於 嶧山 阳巖石之上,採东南孙枝为琴,声甚清雅。”孙枝,枝上再发枝。</h3><h3>嵇康《琴赋》有云:“乃斫孙枝,准量所任。至人摅思,制为雅琴。”</h3><h3> 现在斫琴喜欢用树干,整块板,好做。那么古时候要用孙枝,而且刚刚成木的新枝。为什么?有人说,树干太泡,而枝比干密度高。琴,不需要太泡。这些我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太泡真不行,声音立不起来。</h3> <h3>韶和琴坊</h3><h3>斫琴师:王晓东</h3><h3>手机:15958143208</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