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歌】残荷之美

知白守黑

拍照：知白守黑

文字：天姥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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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喜欢春日里荷的萌发，用“小荷才露尖尖角”吐露对那份清纯洁净的怜惜；有人喜欢夏日里荷的绽放，用“映日荷花别样红”表达对出淤泥而不染的礼敬；有人喜欢秋日里荷的孤寂，用“留得枯荷听雨声”缱绻秋风中寂寥的情怀；我偏爱冬日里荷的坚守，只是没有合适的表达。

       喜欢冬日残荷纯粹出于偶然。那年冬天去公园滑冰，因为头天下了大雪，冰场需要一段时间清扫，我便在园中各种闲逛，排遣等待的无聊。一路走到荷花池，那几支雪中残荷留住了我散漫的脚步。

       此时的荷塘早已没有了映日的花朵，也没有了接天的绿叶，甚至连躯干也不复亭亭，只有残荷干枯的骨骼和凸出的经脉在冰雪中错落，那厚厚的冰雪与无助的残荷，形成一幅如黑白照片般凄美的画面。

       冬日的阳光是无情的，它漠视北风的肆虐，一任残荷在冰雪中挣扎。走近荷塘，我看到残荷在风中颤栗，似乎已经不想再抗拒将要离去的现实，一如我们认同生老病死的宿命；又感觉残荷在努力挺直着她枯瘦的身体，一如我们用生命最后的残存与无法逆转的轮回抗争……

       不知别人看到这番景象会如何感受，我当时确是被这幅雪中残荷图震撼，细细品味残荷与冰雪同在的异样感觉，寻找着残荷留存的理由。我知道，在厚厚的冰层下面，有一种叫藕的根茎正在孕育着荷来年的萌发，但那不是残荷留下来的理由——没有残荷，来年荷花池依旧会繁茂如昔。是什么能令残荷有这样的坚守？是对生命的留恋还是对运命的抗争？是，但似乎又都不是……

       生命的轮回如同四季，每一个季节都不可或缺，春有春的生发，夏有夏的秾烈，秋有秋的丰硕，冬有冬的传续。残荷是不是在提醒我们，不要错过生命中每一个过程的美好？是的，一定是的。从那时起，我对冬日残荷有了一种相知，一种如师如友的敬重。

       我常会想，没有了养分输送、光合过程的残荷是否已经失去了生命。答案是肯定的。但她真的没有生命了么？那种超越自然的坚守，那份永不放弃的信念，谁说不是一种生命的特征！我确信，即使在冰雪中，残荷的生命一定还在，只是换了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