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八十章（伏广晨著）

画家伏广晨

八十章：张将军星夜探番营

　　　　金兀术冰冻渡黄河

　　再说张立和张用听说过几天就要没饭吃了，急忙询问原因。

　　书童言道：“二位相公坐在这里，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兀术率领金兵冲杀过来，潞安州、两狼关俱都已经丢失。如今将要到达河间府，老爷心中害怕，正在公堂上同众将商量投降之事。整个帅府都乱哄哄的，因此送饭来迟。倘若兀术不准咱们投降，杀进城来，岂不是没有饭吃了？”

　　张用言道：“我不信有这种事！我家老爷怎么肯投降鞑子？”

　　书童言道：“公子若是不信，可以到外面去问，哪一个不晓得？”说罢，书童自己先离去了。　　

　　张立言道：“难道我爹爹想要做个奸臣不成？”

　　张用言道：“哥哥，我同你吃完饭去问母亲。若是果然有这种事，我便向母亲讨要二三百两银子，随后同你逃出城去，迎着番兵拼命杀他一阵。若是杀不过他，我们便带着银子逃往其他地方再想办法，你看怎么样？”

　　张立言道：“兄弟言之有理。”

　　弟兄两个急急忙忙地把饭吃了，一同来到中堂拜见母亲，说道：“爹爹为何要做奸臣，想去投降番邦？这是什么道理？”

　　夫人言道：“你们两个小小年纪，晓得什么？这是国家大事，自然由你爹爹作主，连我也只好跟随着他。”

　　弟兄二人言道：“既然如此，我们向娘亲讨要二三百两银子。”

　　夫人言道：“现在兵荒马乱的，你们要银子到哪里去使？”

　　张立言道：“我们要趁早买些东西，若是等到金兵进城，我们就不好上街去买了。”夫人信以为真，随即取了二百两银子交付给他们弟兄两个。

　　张立、张用接过银子，回到书房，将浑身上下穿戴整齐，捆扎端正，打开后园门，一路跑出城来。

　　弟兄二人行走不到二三十里，正好迎着番兵。看见旁边有一座山冈，便一同走上冈来。看见那些金兵如潮似浪，滔滔不绝。二人看了半晌，越看金兵越多。张用言道：“哥哥，等不完了，下去与他们打吧！”

　　二人便跳下山冈来，摆开两条镔铁大棍，乒乒乓乓地眨眼间便将番兵打得落花流水。那些金兵真是头撞着头碎，额碰着额伤，霎时之间便被将打死了无数。

　　小番急急忙忙禀报兀术，兀术传令众平章：“不要伤害他们，给我活活的擒拿回来！”

　　众平章传令下去，番兵将二人团团围住，一直杀到黄昏时分，张立回头一看不见了兄弟，心中暗想：“此时不走，等待何时？”举起大棍使了一个盘头势，打开一条血路扬长而去。

　　只因天色昏暗，张用又走得飞快，因此金兵拿不住他。张用找不见哥哥，冲出重围，落荒而走。按下不表。

　　再说兀术拿不住张立、张用弟兄，当夜就地安营扎寨。第二天，兀术发兵前往，将要靠近城池，只见一员将领远远地带着人马跪在地下迎接，旁边有人打着降旗。

　　张叔夜口中称道：“河间府节度使张叔夜率领众人归降，特意前来迎接狼主进城。”小番禀报兀术，兀术上前察看，果然是张叔夜低着头跪在地上。

　　兀术在马上指着张叔夜对哈迷蚩言道：“这个人是忠臣，还是奸臣？”

　　哈迷蚩言道：“早就听闻他是宋朝第一个忠臣，名唤张叔夜。”

　　兀术言道：“待某家亲自问他。”便对张叔夜言道：“你就是张叔夜吗？”

　　张叔夜言道：“正是小臣。”

　　兀术言道：“本王早就听闻你是个忠臣，为什么归降起本王来了？莫非是有诈吗？”

　　张叔夜言道：“小臣怎敢有诈？只因目下朝内奸臣当道，陷害忠良。如今潞安州、两狼关俱都已经丢失了。狼主大兵亲自到此，思量小臣兵微将寡，怎能迎敌？城中百姓，必遭荼毒。因此情愿归顺狼主，以解救合郡生灵，并不敢希图爵禄，望狼主明鉴！”

　　兀术听了，言道：“如此说来，果然是个忠臣！老先生既然能识天时，仁心救民，是个好人。本王便封你为鲁王，仍旧把守此城。我的大军只收下你的犒赏，绕城而去，不许兵马进城。如果有一人不遵守号令，擅自进入你的城中，你可以将他斩首示众！”

　　张叔夜谢恩而退，叫众军兵搬出猪羊美酒，犒劳众番兵吃了。番兵不敢进城，俱都各自绕城而过。

　　兀术率兵来到黄河渡口，拣选一处空旷之地，安下营盘，打造船只，等待渡河。按下不提。

　　再说地方官飞马入朝禀报消息。这一日正赶上钦宗皇帝设朝坐殿，进本官俯伏在地，启奏道：“兀术率领金兵五十余万已经靠近黄河，万望陛下火速发兵前去退敌。”

　　钦宗大惊失色，使问众位公卿：“兀术兵势猖獗，有何计策可以令他退兵？”

　　张邦昌出班奏道：“潞安州主将陆登已经尽忠死节，两狼关主帅韩世忠夫妇已经弃关而逃，如今河间府主帅张叔夜又投降了金国，只剩下黄河天险阻住开路。金兵若是渡过黄河，东京汴梁便万分危急。为臣观察满朝文武群臣，没有人比得上李纲和宗泽。圣上若是任命李纲为元帅，宗泽为先锋，决对能够打退金兵。”

　　钦宗准奏，降旨拜李纲为平北大元帅，宗泽为开路先锋官，领兵五万前往黄河渡口退敌。二人领旨出朝。

　　李纲虽然是个有谋有智的忠臣，但只是一个文官，不会上阵厮杀。如今金兵声势浩大，张邦昌明明要谋害他的性命，因此方才极力保奏。

　　李纲回到府中与夫人辞别，忽然看见廊檐下面的石阶上站着一个高大的汉子。

　　李纲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跪下言道：“小人名唤张保。”

　　李纲言道：“你一向在哪里谋生？”

　　张保言道：“小人在外边做些小生意糊口。”

　　李纲言道：“你可有些力气吗？”

　　张保言道：“小人擅长走远路，还能够挑得起五六百斤的东西。”

　　夫人言道：“老爷可以带着他前去，早晚还能伏侍伏侍。”李纲便命张保收拾东西随同前往。

　　到了次日，宗泽来请元帅起兵。李纲亲自迎接进去，二人以礼相见。

　　李纲言道：“老元戎，你看那些奸臣竟然如此厉害，明明欲要谋害下官，却要保奏下官领兵退敌。老夫的性命危在旦夕，完全仰仗老元戎周全。”

　　宗泽言道：“元帅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二人一同走出府门，翻身上马，来到校场点齐五万人马，三声炮响，起兵而行。一路上人不离鞍，马不停蹄，径直来到黄河渡口，安下营寨。宗泽在沿河一带分拨军兵把守，派人将四面八方的船只全都收拾上岸，又下令附近百姓片板不得下河。

　　宗泽写下一封书信，差人趁着星夜快马加鞭前往汤阴县，去请岳飞同一众弟兄前来助战。

　　再说宗泽派人到汤阴县去请岳飞等人。不多几日，那人便回来禀报说：“岳相公身染重病，不能前来。那几个相公不肯离开岳相公，俱都各自推脱，不肯前来。小人无奈，只得独自回来复命。”

　　宗泽长叹一声，言道：“岳飞身染重病，这乃是天意欲要宋室江山沦丧呀！”

　　再说兀术差遣燕子国元帅乌国龙、乌国虎弟兄二人前往河间府召集船匠，备办木料，在黄河渡口搭起帐蓬，打造船只，准备渡河。

　　李纲探听到这个消息，随即派张保带领数十只小船，在黄河渡口上把守，以防金国的奸细过河窥探。

　　这一日，张保暗暗想道：“我听说番兵有五六十万，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不如过河去探听一个准确信息。”

　　张保打定主意，到黄昏以后便带领十几个水手，驾着一只小船，趁着星光摇到对岸，把小船藏在芦苇中间。众人捱到五更。张保腰间挂着一把短刀，手提一条铁棍，跳上岸去，轻轻地走到番营前面，看见有许多小番俱都在那里打盹儿。张保一掌打翻一个，抱起来夹在腰里，飞身就走。

　　张保来到一片树林中，将那个小番放下来，想要问他消息。哪里晓得夹得重了些，只见这个小番口中流血，已经死了。

　　张保自言自语地说道：“晦气！抓住一个不济事的。”

　　张保一面说着，一面又跳转回来，趁人不备又打翻了一个。那个小番正要叫喊，张保拔出短刀轻轻喝道：“若是胆敢出声，我便一刀杀了你！”那个小番登时吓得目瞪口呆大气也不敢出。

　　张保又把他夹起来飞快地跑到树林中，放在地下，问道：“你实话实说，你们到底有多少人马？”

　　番兵言道：“确实有五六十万。”

　　张保问道：“哪座营盘是兀术的？”

　　番兵言道：“狼主的营盘，距离此出尚有二十里路。爷爷抓住我的地方，乃是先行官黑风高的营盘。”

　　张保又指着河边问道：“那边的呢？”

　　番兵言道：“那是元帅乌国龙、乌国虎弟兄监造船只的帐篷。”

　　张保问得明白，说了一声：“多谢你了！”起手一棍便将小番打得脑浆迸裂而死。

　　张保转身奔到黑风高的营前，大吼一声，举起铁棍抢入营中，逢人便打。小番拦阻不住，被他打死无数。

　　张保拔出短刀，割了许多人头，挂在腰间。回身又来到造船帐篷之中，正赶上一众船匠五更起来，煮饭吃了，坐在那里等待天明赶工，被张保举起铁棍劈头打去。命大的逃得快，跑了几个。命短的吓得呆若木鸡，登时被砸成了肉泥。

　　张保顺便取来一些木柴、树枝、枯草等引火之物，四面点着，把造船帐篷烧成一片火海，然后来到河口下船，众人七手八脚将小船摇回去了。

　　小番连忙跑进牛皮帐中禀报。黑风高大吃一惊，连忙起来察看，帐篷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派人收拾了死难兵卒的尸首，又安置了受伤的小卒。

　　又有小番飞快地跑去禀报元帅乌国龙，言道：“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蛮子，把船匠尽皆打死，木料船只俱都被那个南蛮放火烧得干干净净了。又一通铁棍打到先锋营内，割了许多首级，如今已经过河去了！”

　　乌国龙问道：“他带了多少人马来？去了多久了？”

　　小番言道：“只有他一个人，走了不多时候。”

　　乌国龙、乌国虎急忙带了兵将，追到黄河渡口。只看见黑雾漫漫，白浪滔天，又无船可渡。

　　他们两个都是性急的人，不觉怒气填胸，大叫一声：“气死我了！”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等待天明，禀报兀术。再令人前去置办木料，招集船匠，重新搭建帐篷赶造船只。

　　再说张保回来求见家主报功。李纲大喝一声，言道：“什么功劳！你不遵守军令，擅自冒险渡过黄河，倘若被番兵杀了，岂不白白断送了性命，还要损害我的军威？以后若是再如此行事，定斩不饶！”随后吩咐左右把人头挂在高竿之上示众。

　　张保叩头谢恩，出了大营，暗自笑道：“这次虽然没有功劳，却被我杀得快活！”仍旧独自回到黄河渡口去把守，按下不提。

　　再说李纲和宗泽守住黄河南岸，兀术一时无法渡过黄河之险。不料那年八月初三，猛然刮起大风，连日不停，十分寒冷。番兵俱都穿着皮袄尚且抵挡不住，宋朝军兵越发被冻得浑身发抖。再加上连日阴云密布，细雨纷纷，把黄河冻成了厚厚的冰层。

　　兀术在营中向军师哈迷蚩问道：“南朝的天气如此恶劣，难道八月间就这样寒冷了吗？”

　　哈迷蚩言道：“为臣也在思想，南朝温暖，北国严寒，乃是上天正道。哪有中秋时节便如此寒冷的道理？或许是主公洪福，上天护佑，帮助咱们大金国成就这番功业。”

　　兀术问道：“天寒地冻有什么好处？”

　　哈迷蚩言道：“为臣听闻昔日郭彦威夺取刘知远的天下，那时候也是八月，天气寒冷冰冻了黄河，大军方才能够渡过。如今狼主可以差人到黄河渡口前去打探，倘若黄河被冻住了，东京汴梁便在大王的手掌之中了！”

　　兀术听了，便令番军前去打听。不一会儿，番军回来禀报，果然黄河连底都被冻住了。兀术大喜，便下令发兵，番兵竟然踏着冰面过河而来。

　　宋营中的兵将俱都是单衣铁甲，挡不住寒冷，听闻金兵渡过黄河，俱都忍受着寒冷出营观看。果然看见番兵势如潮涌，蜂拥而来。宋军见了，尽皆拚命逃奔，逃命已经来不及了，哪里还敢出来对敌。

　　张保看见势头不对，连忙跑进大营之中，背起李纲拔腿就走。宗泽看见军士已经溃散，也只得弃营而逃，赶上李纲，一同来到东京汴梁候旨。

　　早有飞骑将黄河失守的消息报进朝中，李纲、宗泽还没来得及进城，早有钦差带着圣旨前来，言道：“李纲、宗泽丢失了黄河渡口，本来应该问成死罪，姑且顾念你二人曾经保驾有功，削职为民，钦差追回印信，回朝缴旨。”李纲、宗泽二人叩谢圣恩，交接了印信，钦差亲自回去复命。

　　宗泽便对李纲言道：“此番还是天子洪恩浩荡。”

　　李纲言道：“什么天子洪恩浩荡，都是奸臣诡计多端！我等如何忍心在此处眼睁睁地看那宋室江山送给金人？不如转回家乡，以图将来东山再起吧！”

　　宗泽言道：“英雄所见略同。”便命公子宗方进城搬取一家老小。李纲也命张保进城迎取家眷，各自回到家乡去了。朝廷钦差降下圣旨，差遣将士紧密把守都城，专等四面八方勤王兵马来到。按下不表。

　　再说兀术过了黄河，逢人便杀，很快占领了宋营。不多时候，忽然间雨散云收，天上推出一轮红日，顷刻之间黄河解冻。兀术差人收拾南岸的船只，将后面的兵马渡过黄河。兀术亲自命令马蹄国元帅黑风高带领五千兵马作为一路大军在头前开路。又命令燕子国元帅乌国龙、乌国虎弟兄带领五千兵马作为二路大军。兀术亲自带领主力大军，一路浩浩荡荡来到东京汴梁。离城二十里安下营寨。眼看东京危在旦夕，不知何人能够担当重任。

　　正是：

　　要图定国安邦计，须有擒龙捉虎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