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记忆

我们的歌

今晚我在来蓉的路上，听说外婆身体抱恙，时间太晚了又不好打电话，因为她一般八点就睡了，我便不禁想起曾经与她的点点滴滴。

九岁那年，父母为了求生活带着妹妹外出打工，而我，就到了外婆的身边，当时二舅家的表姐和表妹也在她身边。现在还依然记得那三间黑瓦房和一个歪斜的厨房，在那里我度过了人生中的小学时光。每天清晨，我们三个就会早早起床，将外婆准备好的青菜洗干净，煮一锅青菜面，有的时候倒点酱油也会觉得鲜美无比，而外婆却不会吃这些，他早上喜欢把隔夜的剩菜热来吃了，其实到现在我都怀疑，她是不是背着我们在隔夜菜里放了好吃的调料和猪油。

那时候的农村，物质生活还是很匮乏，能吃上水果，除非家里有人生病或者粮食丰收的时候。每到丰收，会有拖拉机开到门口来用稻谷换水果，其实也就只有苹果和梨，我记得是一斤半稻谷换一斤苹果，我们三个跟着外婆胃口很大，几个苹果根本不够吃，收的稻谷又要打米，又要交公粮，而却只有外婆一个人的田供养我们四个人。为了也能吃到苹果，外婆给我们准备了一个小筐，我们就挨着一个稻田一个稻田捡别人掉的稻穗，现在我还记得我曾经捡到一簇稻穗时那种狂喜的心情。捡回来的稻穗，外婆会在晚上给我们用棒槌捶在簸箕里晾干，下次来换苹果，我们就有的吃了，可能是自己的劳动，我觉得那卖相不咋样的苹果跟大凉山糖心苹果一样甜。

收稻谷的时候，还没有现在这样的机械化，要在稻场上赶着牛用石碾碾压，还要用木锹把稻谷扬干净，所以不可能在一天之间把稻谷收到屋子里。夜里，在晒场看稻谷，就成了我跟外婆每年的重要任务，她会用稻草搭一个小房子，然后铺上褥子和被子就是我们的窝了，因为晒场附近是一片坟岗，夜里总有猫头鹰咕咕叫，我很害怕，这时，她总会跟我讲外公以前在世时如何妙手回春，她如何处理姨妈，舅舅小时候饭不够吃的事，我听的很入迷，总会追问那后来怎么样了，她就说该睡觉了，然后我就一觉睡到了天亮。

读初中的时候，我回到了老家的一中，那会儿还算方便，一年还要去看外婆七八回，高中一年四回左右，大学一年两回，读研和工作后就去的更少了。再后来，我的这位超级阿嬷也逐渐的老去了，其实我每天很想念她。

己亥猪年十一月初六夜于成渝高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