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麓山觀楓記

牧野

麓 山 銘

己亥年十一月初，祁東法官同仁李長庚、蔣愛民、李佔祥、曾雪菲、彭志明、黎清諸君，共邀二十年前老院長周作安君前往長沙嶽麓山觀楓獲允，小聚遂成。參與其事者，還有女士周桂榮君、桂艷玲君、周雄英君。省高院法官匡小芹君最遲得訊，驅車今朝賓館，趕上了此聚之最後午餐。聚會三日，盡歡而散。

有好事者聞之，以為茲事小而體大，當世鮮有聞，實不可無記，乃使出隱括雕蟲小技，作遊戲文字《麓山銘》凑趣，其辭曰:

山不在高，楓多則名；楓不在香，紅透則靈。斯是嶽麓，毓秀擷英；昔人遠去，古往成今。江山留勝，吾儕登臨；天高雲淡，風煙俱淨。牒訴倥傯擱身後，家國天下話樽前。引杯添酒飲，把箸擊盤吟。促膝放言，且笑且歌；扺掌而談，亦觴亦詠。人生難得一知己，我輩豈是蓬萊人？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跡陳；二十年秋與春，竟然是白駒隙，彈指間，似煙雲。到如今，院長垂垂老至古稀齡，與會者無復少年頭，俱是半百人。撫今追昔，對楓思人，怎不令人悽愴不勝，黯然銷魂？所幸者，諸君為官清正，不懷惠而懷刑，財賄不能污，憂患不能侵。當此嚴冬，鵜鴂眠而百蟲歇，楓葉丹而芳菲盡，又何懼霜威玄冥？孔子曰:歲寒，知松柏之後淍也。……

東 湖 賞 菊

李佔祥

百花斗艷後，

猶有菊傲霜。

粲然比國色，

崢嶸君子骨。

菊有福

鵬城菊有福，

嶺南地無霜。

百花寒風廖，

錚錚君子骨。

詠四君子

聽雨幽篁里，

屈子紉蘭佩。

凌寒菊傲霜，

裁雪一剪梅。

咏菊

繁花落尽我花开，

不輸國色香韵來。

一年一度一花園，

奇葩多姿巧匠裁。

繁華似錦看東湖，

欲效陶令近水庫。

晨曦偷閒好美色，

君子一言可賞菊。

七 律 三 首

周作安

己亥年十一月三十日，與祁東法院諸君登嶽麓山觀楓抒懷（平仄待調）。

一

紅葉蕭蕭似奇葩，

人事代謝更堪訝。

試玉只燒三日滿，

論交已逾廿年華。

曾致院長類皋陶，

遂令強梁伏國法。

莫道寒冬芳菲盡

真情濃於二月花。

二

寒秋早隨瀟湘去，

麓山楓紅此登臨。

二十年前同推事，

八千里內共初心。

灋平如水成舊夢，

官富敵國非新聞。

大地蒼茫君休問，

亡秦三戶今尚存。

三

玄冥將年入霜冰，

嶽麓登臨未品茗。

白雲縹緲寒山徑，

紅葉繽紛暖人心。

樽前談笑無城廓，

席間斟酌有親情。

愛晚亭邊行不足，

闌干三匝復長吟。

注釋:

（1）我們當年的初心，乃是法治之心，法律至上之心，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之心，孟德斯鳩《論法的精神》之心。

（2）“推事”者，法官仄！詩中“推事”有二用，一是說我當年與大家同為法官，二是與下句同位置的“初心”對仗，不算工整，也算過得去。

（3）玄冥——傳說中的冬天之神、北方之神。

（4）將——詩中作動詞用，與魯迅詩“挈婦將雛鬢有絲”中的“將”同意。

（5）麓山登臨未品茗——這是寫實，我們的行囊中雖然好茶盡有，可登山時未帶上，在山頂酒店喝的只是臨時解渴的茶水，不是品茗。這算是美中不足，當然不與游者也可以認為我們只喝酒未“品茗”，是時令、天氣造成的。

（6）廓——與“郭”通，指的是城外圍的護城城墻，是謂“城外有廓”。孟子曰:“三里之城，七里之郭，環而攻之而不勝”……。

（7）何以要將“城府”，改成“城廓”？詩貴含蓄忌直白，“城府”太直白，改成“城廓”，含蓄多了，意境也深了。

（8）愛晚亭乃是麓山地標，我這次寫的幾首詩都未提及甚是不妥，所以將最後兩句換掉，讓“愛晚亭”一見，以補前闕。

我依據你們游嶽麓飲宴活動和人員身份關係賦得一首七律如後，以資遊興。

無 題

鄧揚國老師

諸君聚晤意如何？

愛晚楓濤唱浩歌。

酒宴開杯千斗少，

相知剖腹話頭多。

曾張法網共推事，

也執金槌懲犯科。

兩鬢爬霜猶愛樂，

麓山壽鶴舞婆娑。

　　好酒量，知己之飲。去年我師大同學聚會，無力住豪華賓館，只蝸居在烈士陵園的小旅館里，可見儒 生之孔乙己狀，聚會滿一周年之際，同學要我寫一手詩為紀念。我草草地賦詞如下。

沁 園 春

鄧揚國老師

——紀念2018年金秋65級4班同學聚會

染色楓林，唱曲流泉，散淡雲煙。踏麓山小徑，重游故地，心底存片，觅迹從前。景象翻新，靈台炙熱，極目江東別有天。人間換，繞桃子湖畔，賞夠荷蓮。

合影照，校門邊。再聚首，霜鬢銀髮顏。幸青藤不老，身輕步健，詩魂盎在，氣態軒然，把盞傳情，圓桌敘舊，卌載滄桑話苦甜。唯勾憶，昔芳華腹奧，愛晚亭檐。

注釋:

“底片”指對麓山舊的印象。“桃子湖”系師大前湘江邊一片水域，屬師大範圍，曾經是一汪靜水，現在植滿荷蓮，周圍綠樹成蔭，是一道新的風景線。同學群常有感而發吟咏，所以有詩魂盎在之說。

無 題 三 首

李佔祥

塵世貴知音，

長沙麓山行。

酒醒白云邊，

楓映愛晚亭。

瞻仰屈子祠，

感佩蕙蘭心。

指點湘江去，

擊水三萬里。

不與百花爭姸，

要和寒霜比美。

試玉三日即可，

傾心情交忘年。

以老師《無題》為材，呀呀學語，表達不切之處，請老師見諒，學生不敢存抵忤之心，權作文字遊戲。

聚晤意如何？

晚風唱浩歌。

開杯千斗少，

相知話頭多。

推事張網法，

執槌懲犯科。

鬂霜猶愛樂，

麓鶴舞婆娑。

　　我在公園凌寒行走，前幾日嶽麓山行情愫未息，猶是時時來潮，且行且吟，得七絕詩一首:

麓山觀楓

周作安

麓山楓紅葉蕭蕭，

白雲深處酒一瓢。

數當古稀雖零落，

不向人間歎寂寥。

觀 楓

耒陽市政協毛主席建議改成五言詩，道是改成五言會更好，我於是將七言改成了五言:

楓紅葉蕭蕭，

麓山酒一瓢。

古稀雖零落，

不肯歎寂寥。

毛主席（毛利群女士，七十開外年紀，湖南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看了我的詩也有點評。她原本乃是以文章取天下的高手，自然是出手不凡，為不可方物:

“湘江邊，麓山谷，藍天下，紅楓中，幾位法官，痛飲茅台。憶當年斗膽除奸懲惡，自是豪氣頓生，灑它一瓢！豈歎寂寥！這大概是尓等遊麓山之境界。”

李佔祥:

@曾經滄海

白雲邊上飲白酒

紅楓樹下賞紅葉

若干年後，又成佳話，豈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