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二)——《钱包》

绮梦天佑

《钱包》 <h3>  人的一生中,每天都在发生着或大或小的事情,固然,大事难忘、记忆深刻,可有些看似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也会记忆犹新、挥之不去。无论经过多少年,经历怎样的岁月洗礼、沉淀,总会在不经意间想起。</h3><h3> 当今社会的经济发展以及人们生活水平所达到的高度,堪称丰衣足食。每当回想起儿时所经历过的一些不起眼的小事,仍历历在目,在现在看来,却不可思议,成了笑谈。</h3> <h3>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人们的生活还是异常的艰难,缺衣少食的情况普遍存在,所有的大人们都在为一家老小的“温饱”问题苦苦挣扎着。如果,一个家庭的主妇是个“会过日子”的人,能够勤俭持家,或者“当家的”是个身强力壮、勤劳勇敢并且有点能耐人的话,那么这个家庭的生活相应的会好很多,家里的孩子也会干净整洁些,也就不会特别的受冻挨饿。</h3> <h3>  上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到了七十年代,其实已经比“三年自然灾害”的时候好多了,最起码有吃的,不至于再饿死人。但能否填饱肚子仍然是人们最基本的奢求和担心。一年到头,所有的孩子最大的期盼就是“逢年、过节、走亲戚”。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新衣服”和“好吃”的。</h3><h3><br></h3><h3> 所谓的新衣服只不过就是,把哥哥姐姐们穿过的旧衣服重新翻新改造一下。偶尔也有做一件全新的时候,不过,新衣服从来都没有穿过“合身”的,不是妈妈不会裁剪,而是故意做大。随着个子的长高,等到这件衣服真正合身的时候,已经是三年以后的事了,这件衣服也早就成了旧衣服了。所以孩子们真正合体的衣服基本都是“补丁摞补丁”。</h3> <h3>  每年的腊月天,是每个家庭的大人们最头疼的时候,也是最有压力的时候,因为过年要花钱,所以才有“难度年关”的说法。说来也是,大人小孩年头到年尾,没有添置一根“线毛影儿”,过年了,大人们洗洗补补只要干净就算了,可是,谁家里的老人和小孩不得添置一件衣服或者其它想要的东西?</h3><h3> </h3><h3> 孩子们除了能穿上新衣服之外,还有就是能有好吃的。说是好吃的,其实也就是妈妈把一年中省下来的“细粮”全部拿出来,变着法子做成各种各样吃的。按人头凭票供应的一点猪肉,每家都在抢购肥猪油,根本没有什么鸡鸭鱼肉之类的。</h3> <h3>  对孩子们来说,最主要的还有,在过年的时候能够得到长辈、亲戚们给的“压腰钱”。不过,要正儿八经的给长辈磕头拜年才能有两毛的,或者五毛的“压腰钱”,有时候老人为了逗小孩玩,五毛钱分十次给,小孩儿就要磕十个头才得到五毛钱。一个年下来很少看到有哪个孩子能拿到整张一元纸币的“压腰钱”,反正我是没有见过也没有谁给过。</h3><h3><br></h3><h3> 我是那种不怎么乱花钱的孩子,所以每个春节过后都能把“压腰钱”攒起来,虽然不多,也就是几块钱,但要么自己交学费,要么交给妈妈,说的是替我保管,其实平时早就被妈妈花在了“刀刃上”了。</h3> <h3>  记得我上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也就是一九七二年,新年刚过完,我的压腰钱除了一部分交给妈妈以外,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手里还有七毛线,都是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最大的也只有几张一毛的纸币。</h3><h3><br></h3><h3> 别看只有七毛钱,可在当时我的概念中,就觉得是很多钱,当然,一种满足与兴奋总时不时的以“喜形于色”的形式表现出来。但是这些钱也确实让我很闹心。因为,这么多钱一天到晚的惦记着,花又不舍得,放又没地方放,生怕弄丢或者被别的孩子偷走,所以最迫切的愿望就是啥时候能有一个自己的“钱包”。</h3> <h3>  实现愿望的一天终于等到了,有一天,在放学回家的路上,一个搞“投机倒把”的“货郎”出现了,他的货担旁围了很多人,妇女们都在挑选针头线脑、发卡、顶针儿,雪花膏;孩子们专注山楂糕、碾转儿糖(宝塔糖);老头儿们只想买一盒“洋火”(火柴)或者一块“打火石”(注:一种石头用铁块猛擦,会产生火花,点燃草纸或者柱香,用于抽旱烟或者生火做饭)等等。</h3> <h3>  当我挤进人堆里看“稀奇”时,突然发现“货摊儿”上有一个我梦寐以求的东西——“钱夹子”。可是我没敢问价钱,只能眼巴巴的盯着它看看,因为,我发觉它很洋气,可能是这个货挑上最耀眼最值钱的东西了。所以我一直等到大人们都散去后才颤巍巍的指着那个钱夹子问“货郎”:</h3><h3> “大伯,我能看看它吗?”</h3><h3> “咋不中呢,你拿起来看看吧。”货郎很爽快。</h3><h3> “大伯,这个多少钱?”我小声的问。</h3><h3> “八毛钱”,货郎惊讶的看着我说。</h3><h3> 我一听说八毛,一下子心凉了半截,可我还是把那个“宝贝”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个够。</h3><h3> 货郎看我这样爱不释手的样子,就问我:“你想要?”</h3><h3> “嗯,是的,可我只有七毛钱”,我一脸无奈的表情。</h3><h3> “中吧,就七毛钱卖给你了!”他不假思索的说。</h3><h3> “真的?”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h3><h3> “真的,拿去吧,孩子。”可能是货郎被我迫切愿望的表现打动了。</h3><h3> 于是,我二话不说就把棉袄内夹层里边装着的一包钱拿给了货郎。他一边数着这些分分钱,一边说:</h3><h3> “孩子,你长大后,一定中,会是个有出息的人,别的孩子都闹着大人买糖吃,你却要花大钱买一个钱夹子。”</h3><h3> “大伯,钱数对吧。不会有错的,我天天数,正好七毛。”我谢过货郎后高兴的回家了。</h3> <h3>  当然件事只能我自己知道,如果妈妈知道我花这么多钱买一个钱包的话,一定会责怪我的。</h3><h3> </h3><h3> 从此以后的一年中,我满心欢喜的怀揣着这个空空的一分钱也没得装的“钱包”,不时的偷偷欣赏着,偷偷满足着,偷偷憧憬着———</h3> <h3>文/原创</h3><h3>图/网络</h3><h3>曲/Bandari《Rainbow River》</h3><h3><br></h3><h3><a href="https://www.meipian.cn/1y7qaqni?share_from=self" target="_blank" class="link"><span class="iconfont icon-iconfontlink">&nbsp;</span>陈年往事(一) 峰回路转</a><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