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是被一辆疾驶而过的汽车吓醒的,那刺眼的灯光和恐怖的声音好可怕。醒来后才发现,原来刺晃的灯光是透过窗户的阳光,那恐怖的声音却是叫我起床的闹钟声。梦很长,一乍以为全记得起,结果在回想的时候,好多片段又模糊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 1, 1);"> 不知是年三十还是初一到家的,只是我一人回来,还是住在电影院那低矮的平房里。到家的过程梦里没有反映出来。头一天就见到了你,是在粮食局后面的宿舍,你住在一楼东边的第二间,你在阶沿上扫地,说是你爱人出去了,要等几天才回来,一人带着女儿不知在忙些什么。你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不晓得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span></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我穿一件西服,从芬司街前面的小路又去你家,一点都不觉得冷,也没有过年的气氛。到了你屋前,没有进去,但房子不是昨天的位置了。此时的家是一个丁字形平房,像砖木混搭的,正房朝南,出头屋朝西,你就住在出头屋路口边,屋子后面是大街,说是大街其实也不是很大。我站在路口边进来一点的外面,你还是拿着一把苕箸,对小孩交代什么,孩子很淘气似是不听你话,惹得你很烦,这样子分明不像是过年。昨天我没准备,今天是专门来看你们的,所以我从兜里掏红包,想给小孩一点压岁钱,钱包里面有两隔,一隔有几张,另一隔有一小垛垛,我将小垛垛全部拿出来,也没数。(没数的情形好似“春妹子”说给谷舅娘听的那些话,她说,薛参谋每次给她水子钱、赏钱都是不数的。这是我睡觉前看的一本网络小说《两代沧桑》中描述过的。)本是给孩子的,可孩子跑开了,我就把钱塞给你,你和我推了好几次。最后,我用我拿着钱的手按住你放在口袋里你还要推辞的手,正色的说:别推了,人家看见不好,过年嘛,给孩子的一点心意。</p> <p class="ql-block"> 后来,你说要去上班,上班的地方你一讲我就知道,我就和你还有你女儿一起出门。出来后,我想从原路回去,你说,小路阴森森的没有阳光,前面还有一条路的,等下从那边回去一样。我跟着你们走,心里还真希望你这么说,自己都笑自己虚伪。好像你看出了我心事,似乎嘲笑我,说,“你装”,你是在装吧?我看得出,你的言语很善意,不是真正的嘲讽。后来你补充的话,听起来也蛮舒服,说,走这边太阳大些,也暖和些,又是大街来的。其实,你是见我衣服穿的少怕冻着。</p><p class="ql-block"> 一路上,我们没再说什么,我没问你,你也没问我,没问我这些年究竟怎么样?似乎都不在意。只是孩子不停的边走边要踩那些没有化完的雪,弄的鞋子、裤子湿漉漉的,你说她,她依旧不听,很是顽皮,不像一个女孩儿。没多久就到了你说的那条路口,到了这里我清楚多了,感觉距我老家不远。这地方叫西堤,很熟悉,我没有走这条路回去,而是继续陪你们到了你单位。</p> <h3><font color="#010101"> 这是一栋早前的楼房,像粮站的那种格式,红砖青瓦,九间两层。你还是住在最东边带出头的那间,等你开门后,我透过门看见里面虽有办公桌但也不像办公室,有床有椅的。然后你在阶沿上生火,一种以前用的瓦炉子,不知在哪弄的干柴,放了好些煤块,用一把大蒲扇在那扇。我在场子里和孩子玩,小家伙太调皮了,仿佛与我混熟了些,也不怕我。其实,我生活中的样子,很讨孩子们喜欢。我明知道她的名字,就是没有叫过她。孩子趁我没注意,一只手就薅在了我裤子上,弄的脏兮兮的,还有一股子糖鸡屎味。我没生气,而是抓住她的小手问你,水在哪?想要给她去洗洗,你说不要紧,不管她,自己进屋端来了一盆子水,你说要给我先洗,我没让。</font></h3> <p class="ql-block"> 我站在不远的场子里,看前面繁华的街道,看西堤冷落的村野,也看你给孩子洗手,此情此景没有半点梦幻的感觉。不一会,过来一对老人,大约六七十岁,阿婆相貌不清晰,男的修着一字胡,脸色白净,戴一老式礼帽,(有点像舟戈描写蒋介石视察“凤凰山”机场的样子,可能也是与书中情景叠加了)脖子上还围一条白围巾,边走边问你,意思说你看见谁没有?说的名字,我以为是问另一个男人,你没理他,过了你前面,他又补说了一句:“你们很好的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意思怀疑你装不认识,你也没回他,过了我后面,老男人还在说什么。这时,你才像以前的样子不温不火回话给他:几十岁的人了,还风流这些,老婆还跟起的,一点羞耻都没有,人家早就嫁人了…… 这话也像是在说给我听,但老男人和阿婆也听得清,他们没有回头径直走了,也不见吵闹。</p> <p class="ql-block"> 奇怪的是,去了你三处地方,似乎都是家,你却从没叫我进屋坐坐,只有后两处我们有过一点对话,以前的梦境里也是少有对话,真难以明白。我要走了,没有和你做什么分别,似乎随时可以见面,心中明白见你并非如此,因此,转身离去的那一刻,心里还是怪怪的,有种莫名的惆怅与伤感。</p><p class="ql-block"> 之后,我沿西堤东面回家,堤上的人家、景物,就像我在工作组时的模样,过了几户人家就下堤改走大道。这时,仿佛天色已晚,刚上大路就有好多小狗,一拨拨的跟着我走,我走一步它们就跟一步,前面有迎的,后面有跟的,好不欢快,不一会儿就围拢了好多。越是这样我就越有一种担心,担心会招来狗娘来咬我,不觉有些恐惧,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走了出来,才有一种卸下重物似的轻松感。我还要往前走,不远处的路中央(像是广州北京路)有一只硕大无比的火鸡深陷在泥潭里了,脚动弹不得,只有长长的脖子在那里伸缩着,向人求救般的伸缩着。我怕经过时它会啄我,故而,躲到路边边上想绕过去,就在我躲避的时候,一辆疾驶而来的汽车夹杂着恐怖的声音碾碎了这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