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瘦水梦一帘

银

文/图:鹤鸣空山

　　

——访张小砚不遇

三年前，偶然读到张小砚的文字，字里行间，时不时跳出几句粗口，野性十足，全然不是女性作者的手笔；先睹为快地浏览了张小砚在天涯社区连载的文章，她的大部分文字中，都激荡着一股子江湖游侠的豪气与神秘……挺合口味。

一直偏好纸质读本，对网上看文章总感到缺点什么，便想网购一本《走吧，张小砚》当枕边书，想了许多办法，都没有成功。于是乎，想更多了解这些文字背后的女子，有着怎样的人生？便只好找“百度”作红娘，希望借此能读懂张小砚。相关信息扑面而来，可谓是铺天盖地，全都有着“传奇”二字的标识。（下图:网络图片）

通读完所有能“百度”到的张小砚的文字，发现“传奇”背后站着一个真性情的奇女子：一会儿一袭紧身红色长裙，飘带一路张扬，只是胯下并非日行千里的宝马良朐，而是屁股后面拖着长长黑烟的两轮摩托；一会儿一身黑色夜行衣，随遇而安地走一间路边小店，坐在临窗前的一张木桌前，嘴角半截纸烟头一明一暗，一瓶白酒已然见底，手中一把翻飞的小藏刀，醉意十足……通宵达旦的阅读中，跟着张小砚83元历险走西藏，听那些帐蓬小学里的孩子们读书声；最最牵挂的还是她在父亲朋友租下的那座小岛上，种下的那棵树，到底是一棵什么样的树？如今长势如何？树枝上是挂满了对某个人的难忘之情？还是思念的心绪？或是仿佛触手可及的那马托帮梦想？

最感兴趣的是，张小砚走过全国许多地方，想寻找一泓适合酿酒的泉水，最终在庐山南麓桃花源中的天下第一泉下，开起了她的烧酒小作坊；酒成之日，她发帖邀约天下酒友一聚，竟然有上千人赴约从大江南北而来，豪饮于溪水之畔，醉卧于清风朗月之下……这是一场怎样的大排场酒局？纵览上下五千年饮酒逸事录，绝对是空前绝后的一场！（下图:网络图片）

这样一个女子！这样一个有着传奇故事的真性情女子！这样一个会写故事的女中高手！不可不见，不得不见！于是动了一定要见一见真人的念头。惭愧的是，作为一个爱好文字的半老男人，却无奈于世俗生活中琐事多多，直到2019年11月 7日的立冬前一天，才约到两个酒友结伴成行，决定做一回张小砚烧酒小作坊的“不速之客”。（下图:网络图片）

驱车在秋意浓浓的桃花源中，眼中高山峡谷里的景色的确挺美，但无法抵挡心中“不期而遇”的无数假设场面；几经周折，多次向当地人打听，走了一段回头路，才在一处半山腰的几幢老旧民居前，找到了张小砚的烧酒小作坊。果然，张小砚如传说中不常在烧酒小作坊那样，当天她不在烧酒小作坊；好在见到了张小砚文字中，帮她日常打理烧酒小作坊的“美女作家”矛十八。

不过，当天的这位文字中的“美女作家”，现实场景中并不诗情画意：瘦瘦小小的她，山中邻家辍学的初中女生般生涩，问一句，答一句，且声音也似秋色中的温度，眼神中有几许防火防盗似的警觉。不免心中瞎猜：也许是见到一行三个半老男人，非但不是玉树临风，而且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文化人的气息，故而很少说话。此外，烧酒小作坊里，还有一位瘦高个的青年男子，忙出忙进，很勤劳的样子；随口问一句他是否姓谢，回答不姓谢，心中又猜测：之前张小砚文字中的从富士康工厂辞工，来投奔烧酒小作坊的小谢，真的是走了。（下图:网络图片）

在矛十八的引领下，烧酒小作坊里外转了转，装模作样地用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只是矛十八一直有意躲着镜头，无法拍到她的正面影像；让人感动的是，烧酒小作坊中那只小黄猫善解人意，或许是想替矛十八“挡子弹”，一直很配合，甚至微距拍照，也勇于面对手机的镜头。

深秋的桃花源，溪水几近断流，细瘦的水色在横七竖八的山石中，穿行的难度让人心疼……烧酒小作坊屋前屋后的花花草草，也少了张小砚文字中的灵性，加上没能偶遇张小砚的些许失落感，一行三个半老男人，买了张小砚的一本事先签好名的《山寨》，还有两瓶张小砚的酒——“风月遂我”，驱车上了返回的路。

在返回的路边，找了一处张姓的农家小饭店，就着几个特色农家菜，喝光了其中一瓶张小砚的酒……边喝边聊中，得知这家张姓农家小饭店的男主人是当地的村主任，也姓张，还是最初帮张小砚找旧房子建烧酒小作坊的人；加了这位张主任的微信号，以便下次再来桃花源好打电话，提前炖好一钵土鸡汤，再大碗喝张小砚的酒。

酒足饭饱，自然是要回家的。

一路之上，饭后大脑缺氧的状态中，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此行的感想，有一点是共识：即便是在陶渊明理想中的桃花源里，深秋的山色是寒冷的，溪流是细瘦的，现实是骨感的，因而也就无法感受到张小砚文字中梦想的丰满！

梦想的丰满，往往会遭遇现实生活中的诸多不足感，何止是在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里？！又何止是张小砚这位真性情的女子？！（下图:网络图片）

细想起来，从隐居历史深处的陶渊明，到依就在寻找个性自由的张小砚，以及千万个追梦的你我他，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帘春梦，最后都只能在文字中苦心经营一处寒山瘦水的梦庐，安放一颗不肯安分的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