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之旅（2）•信仰

封蒨

　　歌乐山、曾家岩、渣滓洞是重庆市三个最有影响力的红色资源。上世纪六十年代，小说《 红岩》让读者了解到重庆解放前夕，一群共产党员在国民党监狱中顽强斗争的故事。后来，根据这部小说，又改编成电影《在烈火中永生》、歌剧《江姐》等。革命战争年代那种集体主义审美意识——英雄崇拜！曾深深地感染并影响了两代中国人的价值观。至今，歌曲《红梅赞》、《绣红旗》传唱不衰。

　　歌乐山是国民党特务屠杀烈士的地方。后来，重庆市政府将其辟为红岩烈士陵园。这里掩埋着几乎全是重庆解放前夕被国民党集体枪杀的狱中国共产党员。烈士们中间也有一部分民主人士，主要是中国民主同盟会成员和海外侨胞。

　　

熟悉中国共产党革命斗争史的人都知道，全国各地都有或大或小的烈士陵园，但最为著名的还是井冈山革命烈士陵园、江西革命烈士纪念堂、上海龙华烈士陵园、南京雨花台烈士陵园和重庆红岩烈士陵园。这几处陵园最能代表国共斗争期间，不同历史阶段中国共产党人的勇气与牺牲。

　　新中国的诞生是无数烈士、英雄用生命和鲜血换来的。毛泽东主席对他的保健医生吴旭君就讲过，“新中国成立牺牲了多少人，你们不清楚，我是清楚的。”的确如此，这位伟大的革命家和政治家本身就献出了六位亲人的生命……

　　不是什么人都有能力和胆量可以成为一名烈士，那是一种生命与信仰的交换，是超出“经济人假设”的复杂命题 。绝不是什么舒适安逸的快乐享受和荣华富贵的惬意人生……

夏明翰烈士著名的“就义诗”说的很残酷也很悲壮：“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夏明翰，自有后来人。”

　　也有虎头蛇尾的机会主义投机分子。比如大汉奸汪精卫。他年轻的时候也写过一首气贯长虹的诗：“慷慨赴燕市，从容做楚囚。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可惜汪的品行辜负了这美好的文字。看看汪精卫的一生，他给“革命军中的马前卒”——邹容烈士提鞋的资格都不够！

最让人愤慨的是，几十年后，某经济学家茅XX竟然替汪精卫在翻案，还用八卦的经济学理论来糊弄大众。真是可耻之极！可恨之极！

　　渣滓洞、白公馆是国民党特务制造出来的人间地狱。参观这些地方，会让人有种出离愤怒的感受。也只有人类中的“人渣”才会发明出这些折磨人的东西。这些“狗特务”就连国民党中的许多正直人士也都讨厌和鄙夷，耻于与之为伍。

监狱里各种刑具、审讯手段恐怖惊悚，让人战栗。它披着中美特种技术合作所的华丽外衣，干着惨无人道，禽兽不如的肉体折磨，人格摧残。“老虎凳”、“辣椒水”、“竹签”、“烙刑”等酷刑就是以特种技术的美丽包装，行着恶魔才乐意做的事情。

　　特务们以为，动用这些对人体生理进行极限折磨的手段，可以粉碎人的意志，达到他们的目的。但恰恰相反，在这所监狱里，除了极少数投敌叛变者外，绝大多数共产党员做到了守口如瓶，宁死不屈。

　　这是个奇怪的事情。特务们不会想到，他们面对的这群政治犯，是世界上最难征服的一群人，是有着坚定信仰的一类人。

信仰这种东西，唯独人类才拥有。她是人类情感与理想追求的一种高级情操。我们可以指责一些带有愚昧无知的迷信崇拜，但无权嘲弄人类与生俱来的宗教情怀和道德情感。没有信仰，人如同行尸走肉。有了信仰，人就可以变得纯洁和高尚。南非前总统曼德拉先生，一生只做了两件事，坐牢和做总统。他称得上是当代信仰坚定者的一个楷模。

　　前南宁市委书记余元辉曾在全体干部大会上语带讽刺地揶揄一位领导，“某某人，还是个领导。被纪委叫去只用了三天，就什么都交待了，一点气节都没有！”半年以后，他也进去了。据说这位老兄，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全招了。

当然，还有西安的魏民洲，据说记录人员都来不及记下他交待的事，内容太多了！真是不敢想像，要是让这些人在渣滓洞的行刑室呆上一下，南宁和西安的党组织恐怕就彻底毁了……

　　墙上文化是我们的传统，国民党也不落俗套地把“礼仪廉耻”写在了墙上，供特务们每日三省吾身。这种形式主义的东西，除了向上级显示功课做得很扎实很用心外，至于效果，监狱内外的两群人，用自己的实际表现回答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使命，什么才是真正工作。

　　“长官看不到想不到听不到的，我们要替长官看到想到听到”。这个标语我们似乎很熟悉。前些年，某军事学院教授出过一本书，书名叫《为领导服务》。领导们的口头禅是：我知道的你们必须知道，你知道的不必让我知道。马屁文化盛行也是国民党丢失政权的一大重要原因。

　　监狱里关押的共产党员们，平均年龄不过二十四、五岁。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风华正茂，家境优越，才华横溢。能让这些位居社会中上层的国家精英背叛自己的阶级，服膺马克思主义，只能从腐败无能的旧政权中去寻找原因。

　　信仰从来不是虚无缥缈的海市蜃楼。《圣经》故事中的“彼得三不认主”，到觉悟后的为法牺牲。我们似乎触摸到了烈士们面对敌人枪口时从容跳动的胸口。

　　重庆烈士们用生命换来了八条建议，其中只有两条是针对敌人的。其余六条全是自身存在的问题。跨越七十年的时空，全面从严治党依然针对的是党员特别是党的领导干部的腐化变质和信仰丧失问题。

信仰一旦丧失，结果必然是“物必自腐而虫生”。前车之鉴，殷鉴不远！

　　曾家岩是周恩来总理担任中共南方局书记期间的办公场所。在这里，共产党人为了国家与民族的最高利益，与国民党斗智斗勇，展现出高超的斗争艺术。

　　共产党人的自我牺牲精神和坚忍不拔的信仰力量，不尽感染着解放区的人民，同时也感染着国统区的广大群众。重庆社会各界中间力量、民主党派、国民党左派，无不为共产党人的崇高情怀和历史担当所折服。这也为后来的新中国成立，奠定了最为广大的统一战线基础。

“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