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褚

星宇

     苦楮生在江西婺源县长溪村，今年4岁。父母带着弟弟在县城打工，苦楮和外婆一起生活。长溪村的秋天很美，村庄前后有二百多株连片生长几百年的香枫树就会一片火红，高大的红枫与白墙黑瓦马头墙掩映为一体，形成别具特色的红枫林景观。常有游客慕名而来。

当游客们沉溺于红枫之美时，苦楮和外婆却弯着腰在另一棵看似不起眼的老树下捡着什么。这棵老树年龄得有小苦楮的30倍，但他也叫苦楮。苦楮果肉磨成粉可以做饼或豆腐，不过味道偏苦，也只有村里的老人好这口。很久以前，村里的人们在荒年靠着苦楮果，也挨过了不少岁月。外婆很爱苦楮。一到秋天，就会起个大早，背着小苦楮穿过门前的晃晃悠悠木桥，来拣苦楮果。小苦楮拣苦楮果，那是颗颗计较的，她先发现的果子，是一定要自已拣起来放在小杯子里，熟透的苦楮果，会自动裂开外壳，露出里面的坚果。而大多数苦楮果，是需要手剥的。小苦楮已经熟练掌握了这项技能，只有遇到特别难剥的时候，才会叫外婆帮忙。小苦楮拣岸上的苦楮，外婆会在河里拣落在水里的果实。秋天的清晨微凉，寒冷的河水和坚硬的苦楮外壳在外婆手上留下了道道痕迹。苦楮和外婆很快就能拣满了一杯，苦楮果做出来的豆腐是外婆和苦楮的一道小菜。

     如果说这世间真有桃花源，风景大概就像长溪村这样吧。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可是村里的孩子和老人是否也是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呢？那天阳光正好，苦楮靠着木门，眨着单眼皮的小眼睛，望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