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规矩——读余秋雨《都市逻辑》感想

乾兰

闲话规矩

——读余秋雨《都市逻辑》感想

文/乾兰

一

我读余秋雨《都市逻辑》，心灵被狠狠地扎一下，有点疼痛，便写几笔疼的理由。文中说了两件不足为奇的小事儿：一是在卢森堡国土上，拍摄一家银行门脸被拦。理由只有一个，他们为了保护出入银行的顾客，不让他们摄入镜头，严格执行银行保密法规。二是卢森堡市民遵守交规的自觉。由此，我认为遵守交规出于生命安全，车辆通畅。可对于卢森堡人来说，遵守交规是一种严密的城市逻辑，不仅保护生命，还有规则背后的逻辑。所以，卢森堡市民在没有车辆行驶的情况下，红灯亮起也会在静静等候，自觉守规。理由只有一个，对孩子展现一个有效的行为教育。而对孩子的教育，来自于他们自身的细致观察，也许漫不经心的观察。当你安全闯红灯的行为，让孩子误认为闯红灯无关紧要，肯定效仿，安全意识一扫而光。

余秋雨先生认为，这需要一整套被集体“公认的逻辑、规则，如果没有，就需要建立。”对此，我个人觉得，即使建立起来，市民从主观上不爱接受，执行起来也难上加难，这属于意识形态领域，一般情况下要滞后于物质文明，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养成。

就说“红灯停，绿灯行”的交规，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可在抚顺大街小巷，尤其十字路口，你可以做一次田野调研。在没有车辆行驶的前提下，闯红灯的市民多去了（有老年人、有年轻人、有学生、有路人，也包括本人，一个严守规则的人），拦都拦不住。

闯红灯的人认为，道路上没有车辆行驶，即便闯一下红灯也无关紧要，不会遭车祸，安全没有问题。他们就心境坦然地闯红灯，并没有考虑那么多，更没有延展到城市逻辑，升华到另一种高度，即给观察者（孩子们）留下闯红灯安全的错乱概念。闯红灯者的理由，或者说目的，只是为了抄近道节省时间，而放弃生命的尊严。我给闯红灯者一个温和质问，你又不是航天科学家，迟到，火箭无法飞上天空；你又不是外科医生，一台手术等你拿柳叶刀；你又不是核电专家，等你开启电门；你又不是企业高管，等你签一笔大项目或合同；你又不是市长公务缠身，等你签字下发文件……

而普通人的时间，无非用于上下班，出差赶火车，开会报到，急诊去医院，谈情说爱，或与朋友相聚，接送孩子等，担心迟到丢面子、误事。想想看，哪有那么多火烧眉毛的急事。如果有，就得提前备时，打个提前量，也得遵守交规。留给孩子一个好印象，树立按规则办事的榜样，远离负面影响，从遵守交规开始。当然，排除送病号，发生意外事故。在求助警察的情况下，闯一下红灯有心可原。

每个孩子出生，首先观察身边的事物，逐渐了解周围的一切，乃至世界。例如，我右手牵着两岁半的荳荳（白翠莉的外孙）走在人行道上，看见一粒不大石子躺在那里，担心搁脚，或者绊倒脚步匆匆行人，便用脚踢进绿化带处。第二天，没有料到昨天情况再现，荳荳主动跑两步，用他的小脚将一粒小石子踢到路边，这就是幼童观察成人（或家长）所为的结果。还有，荳荳每天去幼儿园出门时，嘴里必须说一遍，红灯停，绿灯行，前门上，后门下；每次走进机舱时，都会站在过道大喊一声，系好安全带，打开手机模式。可见，孩子自身观察力不可小视，家长的榜样何等重要，如家长爱说埋汰话，公共场所吸烟，孩子得到纵容，也就热衷于骂人话，效仿吸烟。

二

昨天晚上，我在劳动公园健步走，偶见父子偷挖山皮土一幕，也听到父子有关挖土的争论。儿子对父亲说，这是偷土，不良行为。父亲对儿子说，没事儿，不是偷窃，如果是的话，爸爸不会让你帮忙。这时，儿子站在一边，嘴里不停地蠕动，认定这就是偷，偷劳动公园的土。父亲仍然无动于衷，不时地狡辩这不是偷。如果是的话，爸不会让你帮忙的。同时，快速地往塑料袋装土。儿子站在一边，低头看着已经装满三个塑料袋的黑土，忏悔般地念叨，这就是偷……

偷挖公园山皮土和闯红灯一样，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这都不是事儿，没有必要大惊小怪，想得那么远。什么规则，什么城市逻辑，什么文明生态，文化崇拜等等，不在话下，只要不杀人放火，触犯法律就行。什么道德，信誉，承诺，修养，高贵，礼让，谦和，尊重，品行，荣辱，爱憎等软文化建设统统靠边站。

在抚顺劳动公园健步走时，还观察到一个细节，即老年人健身，或者说中国大妈玩儿潇洒，每天在公园几块仅有的草坪上，伸胳膊踢腿，跳跳操。几个来回下来，草坪没了气息，变成硬邦邦土壳，寸草不生。劳动公园南头，建有一条木制花框长廊，两侧设计菱形木条花窗，因高矮正好把玩，被中国大妈，抚顺老爸当成健身器材，踢腿压脚，撞背抻胳膊。几年功夫，长廊窗棂坏了，钉卯离固。你说，气人不？为了自己健身就破坏公共设施。

最令人气愤一个细节，不常被人发现，即抚顺劳动公园原东门处（靠公园街那条路），生长一棵百年油松，油松有一节断枝（被园林工人剪枝留下来的），粗细刚好把玩，高矮像单杠一样，被健身者悠来悠去。你走他来，油松承担不了每天的张力扯拽，个别松枝变黄。如果继续遭受健身者的折磨，这棵油松早晚会死的。

在抚顺市区，有众多健身活动群体，尤其中老年群体积极响应我国推行的《全民健身计划纲要》，参加全民健身活动，这是大好事儿无可挑剔。可在客观上破坏绿植，践踏其他生命的尊严（例如，很多老年人用后背撞大树，脚踹树根，践踏草坪，在绿地上做操、跳舞、练拳脚），就有些过分。

三

阅读了余秋雨的《都市逻辑》一文，使我记住了卢森堡金融业的操守，以及城市居民守规矩的行为。因此，今秋旅游欧洲八国，大巴车在路过卢森堡市宪法广场时，地导小王特意让司机停车半天让大家游玩儿。而我却站在几个交通路口进行观察，看当地市民走斑马线，在无车辆行驶时，是否有闯红灯的细节，以验证余秋雨写作《都市逻辑》的真实性。真是眼见为实，即使红灯亮，无车辆行驶，路人（不分年龄性别）依然规规矩矩地等待，没有一个人闯红灯，令人难以置信，尤其对我而言。再说卢森堡的金融业，信誉高，守规矩，这是国际社会普遍认同的，进而形成了卢森堡独特的严格遵守操作规则的金融业，这也是卢森堡国家的支柱产业，重要的经济来源。如果你在卢森堡老城走一圈，就能看到许多国家大银行设立的分支机构大楼（在卢森堡市的阿道夫桥头，矗立一座大楼，就是中国工商银行卢森堡分行）。

有关卢森堡市民遵守交规，银行职员严格按银行规则操作的情节先说到这儿，再将余秋雨的《都市逻辑》一文展开，继续探讨我们身边的小事儿。　　

据说，上海人讲究规矩，喜欢按规则办事，表现在方方面面，如吃饭时大人先就座，小孩后动筷，少说闲话，最好闭嘴。孔子云，食不语，寝不言。如果你访客或出入各类场所，要轻手轻脚关门等。从这些小事做起，时时透视出上海人的工作敬业，生活精致，考虑周全，操守规矩。规矩，从理论上说，这是画圆形和方形的两种工具，比喻一定的标准、法则或习惯。这对大众而言，就是做人的品行与标准，即老老实实，安分守己，表里如一的做人。例如，我给自己定一个规矩，每天坚持读书一个小时，就得遵守。再有，无论谁，如果拾到东西必须物归原主，这也是规矩，家喻户晓。

如果说到读书，肯定联想到图书馆。在抚顺市劳动公园东边，教育学院对过建有一个抚顺市24小时自助图书馆，已经相安无事地存在十年之久。前天，我在抚顺劳动公园健步走，突然发现该馆右下角玻璃被砸出21个圆点痕迹，要不是钢化玻璃结实，破坏公共设施的动作早就得逞。在回家的路上，又发现实验中学大门左侧的报亭玻璃，没有抗住捶打，钢化玻璃碎渣散落一地，闪闪亮。对此，我就不明白了，砸坏玻璃橱窗，尤其图书馆玻璃和报亭玻璃，对你有啥好处呢？也许泄私愤，或精神病患者所为？如果故意破坏公共设施，应当追责，即使是泄私愤或精神病患者，也得追责监护人。

不守规矩，还破坏规矩大有人在。有的是不懂，有的认为好玩儿，更气人的是故意。如果你闲来无事走一走，就会发现马路牙子，公园的林荫道边，人行道口，残留一些零零散散的烟蒂，清洁工扫不完。然而，在九州首府福冈的街巷、路口，我还真的仔细观察一番，找一找烟蒂，看看是否有垃圾，哪怕一个塑料袋也行。事实证明，福冈市的大街小巷，就两个字——干净。

有人不守规矩，路人看见批评几句，就会招惹麻烦，吵架动粗呗，尤其老年人居多。例如，在电梯里吸烟，你批评他，他就生气，为自己辩护，使劲儿骂人；乘坐飞机，系好安全带，就是不听等等。于是，在日常生活中，逐渐形成一种纵容不良行为任性下去的氛围。

还有一种违规现象，蔑视规矩，好像与特权有些关联。例如，2020年1月17日网媒报，一辆黑色大奔停在背景是北京故宫（至今600岁）太和门广场，引发热议。早在2013年北京故宫博物院发文，禁止一切机动车辆入内，这是一个文化尊严的问题。针对开车进故宫事件，人民日报评论微信号发声，规则面前人人平等。

不爱遵守规矩、规则、规范，几乎成为很多人的心里常态。因为不守三规也没啥事儿，那就滋生了随意，养成一些坏毛病，如随地吐痰，扔垃圾，大小便，公共场所吸烟，霸座，踩踏草坪，酒驾，说脏话等。例如，邮轮自助餐厅规定，吃多少拿多少，再将盘子送到餐厅指定地点——收盘处。就是有个别食客，捡一大盘子食物，吃一半剩一半，弄一桌残羹剩饭，便悄无声息走人。我们看着那些浪费的小馒头，小面包，小点心，小包子，非常心疼。我就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祸害人吗？吃几天饱饭撑得，把规矩丢的无影无踪，这是成年人所为吗？还有的老年人厌恶规矩，嫌规矩多了太麻烦，对己不利。例如，瑞士楚格小镇的一家百年酒店（木制材料建筑）要求入住者，不准在房间抽烟。对此，抚顺一名老年游客小声骂道，竟鸡巴事儿，就抽能咋地。

我们从电视剧，读小说，观赏照片，了解到各国早年间宫廷里的一些规矩，礼节，真是多如牛毛。例如，入宫者，必须努力学习和经过严格的培训，考试合格后方可上岗。无论谁，一旦违规必罚板子，甚至丧命。在旧中国民间，即使没有宫廷那么多的规矩，老百姓也得有礼数，遵守家规和国法。老话说，这叫做人的本分。当然，也有一些封建礼教等陈规旧俗值得批判与破除，如封建社会的三纲五常，男尊女卑，纪念故人烧纸等。现在，时代不同了，在社会主义制度下，依法治国，提倡不忘初心，连普通公民也明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道理。

一个人是否守规矩，具有良好习惯，如不随地吐痰，不随手扔垃圾，不在公共场合大声喧哗，可看出你的家教怎么样；上升到规则，可看出你的社会责任感怎么样；一旦达到行为准则的高度，形成道德规范，技术规范，文明规范，可看出你以及团队的精神文明程度。

在家庭里有规矩，表现为尊老爱幼，家庭和睦（反对家庭暴力），吃饭要安静，接人待物有礼貌，助人为乐，这应该是每个家庭的小家规，如同机体的细胞；在企业，按规章制度开展工作，严格遵守操作规程进行生产。既能做到生产安全，又能保证产品质量，逐步形成劳动光荣的企业文化，这应该是企业的“零”损失，犹如一盏明灯；在社会上，有法律条文约束人们的言行，使大众普遍养成遵法守法的良好习惯，减少犯罪几率，这应该是社会的大规矩，人人遵守，最好能够自律。

站在国际社会的大舞台之上，也得遵守游戏规则。否则，两国之间产生麻烦与摩擦，一旦纠纷升级，意见分歧严重，无法得到统一认同，其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不用发动战争就能解决，由法律机构仲裁，这就组建了海牙国际法院，各国都得服从、执行。海牙国际法院，依照国际法条文负责处理国际社会事务及其争端，这是顶级规矩。

从公园违规现象小事说起，放大到社会上安检，保护妇女儿童，再谈打击黑社会势力等，都是谱世价值观，依法办事，解决人们之间的内部矛盾。从礼道看，家庭出现纠纷，最好由长辈主持公道，按照约定俗成的伦理道德来化解。从社会组织看，发生劳动合同的官司，找劳动仲裁机构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再找法院判决。

四

我们再来解析一下规范，规范有名词、动词等词性。意指明文规定或约定俗成的标准，或是指按照既定标准、规范的要求进行操作，使某一行为或活动，达到或超越规定的标准。

当然，规范外延大于规则。我们按规则做事儿，从理论上与城市逻辑方面推理，一点毛病没有，可是落实起来犯难。如果有人违规违大发了，超出临界点，那是违法犯罪。

而违规与违法是有本质的区别，我们对于这个至关重要的临界点可得把握好，必须弄清楚，明明白白，不是儿戏。举例说明，今日（2019年12月31日）央视新闻联播报道，江西省上饶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宣判，以故意损毁名胜古迹罪，分别判处被告张永明等三人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一年，免予刑事处罚），并处罚金15万，向社会公众公开道歉，还有连带赔偿600万人民币。案件发生2017年4月15日，张永明等三名被告系攀岩爱好者，以电锯钻孔、打岩钉、挂绳等破坏性方式攀爬巨蟒峰（128米高，三亿万年演化形成），并在巨蟒峰岩柱体打入岩钉26枚，造成不可修复的严重损毁。当时，三人不听工作人员劝告擅自登顶触犯法律，咎由自取。同时，他们忽视了违规与违法的界限，并未意识到攀岩规则的重要性，心里嘀咕攀岩怎么会犯罪呢？

从城市逻辑，市民遵守交规，对大事小情的解读，一直说到海牙国际法院，有点扯远了，再拉回来，无论我们做啥事情，办啥事情，或者与人交往，都得按规则推进，就是俗话说，这人靠谱，有规矩，信得过，讲诚信。

总而言之，规矩没有大小之别，我们都要要养成遵守规矩的好习惯，做一个有道德，文明，正义的追梦市民，请爱护我们生活的城市，维护城市秩序，保护人类的唯一家园——蓝色地球。对此，做一个有道德的人（守规矩人），要从儿童开始培养，家庭教育排在第一位，尤其父母的言传身教，为孩子健康成长树立榜样。

另外，学校教育很重要，老师应该不厌其烦地要求学生守规矩，懂礼貌，讲文明，爱祖国。现在社会上流行一种说法，“有规矩的自由叫活泼，没有规矩的自由叫放肆。”这就明确指出了立规矩与守规矩的重要意义，也告诉我们所有人，遵守规矩是人生历程走得最安全的一条路。其实，无论我们怎样说教“守规”，都是客观条件，外因。还得依靠个人努力，通过内因发挥主观能动作用。在生活实践中，弘扬中国传统文化，吸收精髓，剔除糟粕，向雷锋同志学习，才能当好守规矩的市民，热爱祖国的青年，懂礼貌的儿童，提高大众的整体素养。

写于抚顺家中

2019年11月1日

2019年12月30日修改

卢森堡市一对老夫妇在路边等待绿灯行，其实红灯亮时，路上并没有车辆行驶，可她们仍然耐心等待

第一次世界大战阵亡将士（纪念卢森堡籍）纪念碑

卢森堡宪法广场旁边的大峡谷中卢森堡国旗

卢森堡的圣母大教堂

中工商银行驻卢森堡分行大楼

阿道夫老桥头的标识，水泥圆柱上画一把火炬，不知道含义

卢森堡市威廉二世广场，设立一个蓝色圆柱形免费饮水容器

抚顺劳动公园北边有一棵百年松树，留有一节断枝，老者总是拿它当单杠健身。2020年5月，这一节断枝被园林工人彻底截肢，百年松树可以大难不死了。

抚顺劳动公园自动图书馆的玻璃墙被砸出21个圆圈，2022年11月9日换新玻璃墙，重涂油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