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书院精神

王童

<h3>  自古儒学传承薪火,或觉民行道,或得君行道,上至太学,下至乡野,无不以德性涵养、孝悌忠信为首要。自古及今,而能匡翼学校之所不及之处,惟在书院。唐代丽泽书院,本为皇家书库,尔后于北宋之后,成为教学重地。自古淳厚朴直之儒,无不希圣希贤,以至于书院讲会,着统一之服、行先圣之礼、读孔孟之书、习君子之劳、涵温良之性、咏六朝之文。不着统一之服,无以齐同志之形;不行先圣之礼,无以继文化之薪;不读孔孟之书,无以明修身之道;不习君子之劳,无以成刚健之性;不涵温良之性,无以通百姓之心;不咏六朝之文,无以著千秋之章。书院所以为教育正学之地,正因书院培养之士,身心刚健、德性纯正、博学多才,可以于世间有进德修业之功、内圣外王之能、旷达脱俗之志。不为恶习所笼罩、贪鄙所污垢、功利所动心,以此尽己之良知良能而处于世间,必有所造道之处。这造道之事,是贤人达到圣人之事,正为书院教学之根本。使凡夫入贤,贤达入圣,此虽学者立志之方向,实则又为书院教学之头脑关键。 </h3><h3> 圣人之事是生知安行,生知安行,只是遇事自然知个义理,并去实实在在的践行;贤人之事是学知利行,学知利行,是博学圣人的学问、人品、志向,以利于吾人之道德践行;凡夫之事是困知勉行,以凡夫愚钝之资,学习圣人之道,必然困难而难明义理,受到师友提携,才勉强去践行道德。</h3><h3> 困知勉行的人,受后天习性薰染,先天的良知不明,而不知去做学知利行的坚苦学习工夫,刚刚听闻心学的简易,便立即当下想成个阳明夫子,确定自己自知义理善恶而行,而不知自己已然意必固我,这方是当下空洞浮躁的习性所在。横渠先生讲,学人应强学而胜其气习。后天的陋习劣性,很难根除,人唯有强学圣人之道,返求于六经之中,才可克服陋习劣性。对于常人而言,陋习劣性,锢疾已深,时时返返求于六经之中,涵咏德性,通达义理,犹不能三月不违仁。况且不明经典义理之人,专去空养心性,只求境界之高、判断之明、说辞之利,不顾境界是否高、不管判断是否明、不论说辞是否利,于是造就囗谈良知之人,时常失信于人,造就大讲良知之士,时常心怀诡思。这便是只管求心学效果、发用,而无有坚苦强学的夯实基础,遗失了孔子学思合一的为学方向。由此得出,经典不正,学问不讲,义理不精,便无法精义入神,精义不入神,则于穷神知化的性与天道合一的圆而神之智慧,必然不解、不知、不明。所以经正则礼行,人不明白经典之义,则经不正,经不正则礼义无法行。正经典之条目,此书院教学之所在;行礼义之精神,此书院教学之宗旨;经正礼行,则学问人品方可端正,自然会有达到圣贤的造诣。</h3><h3><br></h3><h3> 所以书院精神,在于培养真正的有德性、人品、学问的志在圣贤精神的人,而不是让困知勉行的学习者,只去追求生知安行的境界,迷失了自己对于四书五经、人文经典的认知与尊重,不去读书明理,不去坚苦学习,不去夯实地基,这只会造就浮躁的氛围与自矜自视的做人态度,丢失了学知利行的学问思辨行的坚苦工夫。对于儒学之现代传播与继承而言,在于有一个“六经责我开生面”的找回本原再去别开生面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是扎实学习人文经典的实心实学的过程,更是扎实践行人文经典之精神的实学实行的过程。实心促实学,实学励实行,才是我辈的职责所在,更是书院精神之所在。<br></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