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来又见柿子红

高玉超

指导：王爱国（清风竹影）
出镜：李玲（浅秋）
摄影／文字：高玉超（竹风水韵）

　　金秋来了，家乡的柿子红了，叶子被秋风带走，光秃秃的枝干上挂满了小灯笼似的柿子，格外引人注目。乡村沉浸在无边的秋色中……

　　故乡的柿子树是极平常的一种树，房前屋后，山坡地头，随处可见。它受得了干旱，耐得了贫瘠。树冠硕大，树皮粗糙皴裂黝黑，虬枝盘屈遒劲，气势昂扬，像极了那些淳朴憨厚的乡民。

　　忘不了童年的顽皮，每当下河捞鱼，上树掏鸟过后，自然也爬上粗壮的老柿树，几乎窜上树稍儿，摘上几只讧了的柿子，放在嘴上一嘬，顿时一股甘露般的浆汁流进嘴里一直浸润到肺腑，那种享受的滋味，旁人无法体会，直今保存在梦中。

　　寒露来临，秋霜染树，正是柿子采摘的季节。每当这时，母亲总不忘在树下叮嘱：“留几个柿子看树吧。”其实母亲是想给鸟鹊们留下几个，做过冬的口粮。长大后我才明白，这其实也蕴含着做人的道理，给别人留有余地，其实就是给自己播种了希望。母亲朴素的情感，一直影响着我及儿子。

　　摘下的柿子，母亲便在做饭的大口锅里，挑拣上离锅沿差一拃的柿子，舀上水直到漫过柿子为止，便开始烧火，火不能太大，得掌握好火候，水温在三四十度左右，每天烧两三次，这样经过四五天后，锅中的柿子就没有了涩味儿——这叫懒柿子，吃起来又脆又甜。这时，母亲便挎上一大篮子懒柿子，领着我们几个姐妹到集市上卖。

　　除了拿一些懒柿子去卖钱外，剩下的柿子则做成了柿饼。她将柿子一个个削皮，用细麻绳串起挂在屋檐下，整个院子仿佛一瞬间变得温暖。柿子经过长时间的冷风吹、严霜打、阳光晒，成了一个个挂着白霜、外干内润的柿饼，咬一口，肉肉的，甜得粘嘴巴。 “味过华林芳蒂，色兼阳井沈朱，轻匀绛蜡裹团酥，不比人间甘露。”北宋诗人张仲殊曾这样咏赞过柿子。时光流转，又是一年深秋时，家乡的柿子又红了，它那特有的馥郁芳香，成为我儿时最温馨永久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