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口儿

春华秋实

   改口儿
  （春华）

      老赵爱吃红烧肉，他的朋友也爱吃红烧肉，每次朋友来老赵都要端上来一碗红烧肉。他和朋友都不喜欢吃鸡肉，就喜欢吃红烧肉，所以酒桌上少不了红烧肉。这次朋友来老赵没有预备红烧肉，端上来是一盘鸡大腿，还有宫保鸡丁和尖椒炒鸡丝，都是鸡肉没猪肉。他的朋友心里明白了，也没说什么，鸡肉就鸡肉吧，现在猪肉这么贵，舍不得吃了，心想来老赵这里解解馋，这可好，没有红烧肉，也太抠门了。什么时候你去我哪儿也是鸡肉，没有红烧肉，鸡肉对鸡肉——合情合理。
      朋友问：冰箱里有酱牛肉吗？切一盘。老赵说：没有，就有香肠。朋友说：那就切一盘。老赵从冰箱取出香肠，然后切了一盘端上桌来，朋友的筷子刷地就下去了，把香肠送进嘴里，感觉不对劲儿：这是鱼肠吧？我说怎么没有吃出猪肉的味道。老赵点头：是鱼肠。
     朋友问老赵：怎么改口儿了，戒猪肉了？老赵说：不是我戒猪肉了，是猪肉戒我了。朋友开玩笑地说：我也一样，不是戒猪肉了，也是猪肉把戒我了。猪肉都离我们远远的了，嫌我们腰包不鼓里，敬而远之了。
      老赵说：可不是嘛！现在鸡鸭鱼离咱们还近一些，还吃得起。可就是没有吃红烧肉过瘾，还是特别想吃红烧肉。可有日子没吃红烧肉了，一提红烧肉馋虫就勾上来了。
      朋友：谁说不是呢，来来来，喝酒，喝酒，别提红烧肉了。——别说，要是来一盘猪头肉地道，好酒菜！可惜你没有。
     老赵：喝酒喝酒，别提猪头肉了。
     朋友：喝酒要是有俩猪蹄儿啃就地道了，可惜你没有。
     老赵：你没喝多少酒就卷舌头了，告诉你别提猪一个字。
      朋友：你不够意思，明儿上我那儿，我们吃红烧肉。
     老赵心想：算了吧，猪肉把你都戒了，吃什么红烧肉？你能给我炒一盘猪皮就不错了。还红烧肉呢，到你那儿也得改口儿。——不改口儿不行，人得审时度势，与时俱退嘛！

2019-1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