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六十五（伏广晨著）

画家伏广晨

六十五：岳鹏举讲古说湛卢

　　　　周三畏宝剑赠英雄

　　再说岳飞再将剑抽出来仔细看了一看，果然是一把好剑。岳飞左看右看，连忙又推送进去，言道：“周先生，还请收进去吧！”

　　周三畏言道：“岳兄既然看了，为何不还价钱？难道还不中意吗？”

　　岳飞言道：“周先生莫要取笑，此剑乃是贵府家传之宝，价值连城。我岳飞怎么敢痴心妄想。先生休要取笑！”

　　周三畏接过宝剑放在桌子上，叫了一声：“岳兄请坐。”

　　岳飞言道：“不必了，我们弟兄就要告辞了。”

　　周三畏言道：“岳兄既然认识此剑，鄙人还要请教，哪有说走便走的道理？”

　　岳飞无奈，只得坐下。

　　周三畏言道：“学生的祖上原本世代担任武职，故此遗留下这把宝剑。如今学生已经连续三代改习文学，留下此剑并没有什么用处。我家先祖曾嘱咐后代子孙，言道：若是后人遇见认得此剑出处的，便可以将此剑赠送给他，还要分文不取。如今岳兄既然知道这是宝剑，学生必须请教，或许你便是此剑之主，也未可知。还请岳兄指教，在下洗耳恭听。”

　　岳飞言道：“凡是锋利的宝剑，在水里能斩断蛟龙，在陆地上能诛杀犀象。诸如龙泉、太阿、白虹、紫电、莫邪、干将、鱼肠、巨阙等名剑，俱都各有出处。此剑刚一出鞘便有寒气侵人，必有来历。”

　　汤怀问道：“却不知这把剑有何来历？”

　　岳飞言道：“我记得春秋时期，楚王欲要称霸诸侯，听说韩国七里山中有个铸剑名师，唤作欧阳冶善。便命使者宣召欧冶子进宫朝见。这欧阳冶善来到楚宫，楚王言道：孤家召你到此，并非为了别的事情，只想命你铸造两把宝剑。欧阳冶善言道：不知大王要造何剑？楚王言道：本王要造雌雄二剑，俱都要能够飞起杀人，你可能铸造吗？欧阳冶善心下一想：楚王乃是强暴之君，若是不应允他，他必定不肯饶恕我。于是奏道：宝剑我是能造，只恐怕大王等不得。楚王言道：这是为何？欧阳冶善言道：要造此剑，须要三年工夫，方能成就。”

　　张显问道：“那楚王怎么说？”

　　岳飞言道：“楚王听了这话，言道：孤家就限你三年时间便了。随即便赏赐了欧阳冶善许多金帛彩缎。欧阳冶善叩谢圣恩，出了朝门，回到家中，与妻子说明此事，便将金帛彩缎留在家中，自己一个人去山中铸剑。到了第三年，宝剑果然铸成了，那欧阳冶善却又暗暗另外造了一口宝剑，前后共铸造了三口宝剑，一雄二雌。”

　　王贵问道：“那楚王要是知道了，如何肯善罢甘休？”

　　岳飞言道：“欧阳冶善也知道楚王不肯罢休，便回家对妻子说道：我如今前往楚国献剑。楚王有了此剑，恐怕我又给别人铸剑，必然要杀掉我以绝后患。如今依我想来，横竖总是一死，不如将雄剑留下，埋在此地，只将那两把剑送去。楚王看见那两把剑不能飞起，必然要将我杀死。你如今已经有了身孕，如果听说了我的凶信，切莫悲伤啼哭。待到你腹中胎儿十月期满，要是生下女儿，只好作罢。倘若生下男孩来，你好生将他抚养成人，并将雄剑交付给他，好叫他代父报仇，我自然会在阴间护佑他。说罢，欧阳冶善便与妻子分别，来到楚国。”

　　周三畏问道：“后来如何？”

　　岳飞言道：“楚王听说欧阳冶善前来献剑，于是带领文武大臣到校场试剑。两把宝剑果然不能飞起。楚王白白等待了二年，一时大怒，当场便把欧阳冶善杀死了。”

　　汤怀言道：“可有人能替他报仇雪恨吗？”

　　岳飞言道：“欧阳冶善的妻子在家中得到凶信，果然不敢悲伤啼哭。妻子默默守到十月，果然产下一子。用心抚养到七岁，便送到学堂读书。有一天，同那些学馆中的学生争吵打闹，那学生骂他是无父之种。他就哭着转回家中，向娘亲讨要父亲。那妇人看见儿子讨要父亲，不觉伤心痛哭起来，便对儿子说明前因。无父儿讨要宝剑，他母亲没有办法，只得掘开泥土，取出埋在地下的那把宝剑。无父儿便把宝剑用布包好，背在身上，拜谢了母亲的养育之恩，要前往楚国为父报仇。他母亲无可奈何，于是便自缢而死。”

　　张显言道：“孩子如此幼小，如何能够报仇？”

　　岳飞言道：“那无父儿把房屋烧毁，火葬了他的母亲，独自背了宝剑，步行走到七里山下，由于不认得去楚国的路途，便坐在路边日夜啼哭。哭到第三日，眼中竟然流出血来。”

　　王贵言道：“必须有人替他出头才行。”

　　岳飞言道：“那孩子正在啼哭。忽然看见山上走下一个白胡须白头发的道人来，问道：你这个孩子，为何眼中流血？无父儿将要为父报仇的话诉说了一遍。那个道人言道：你这小小年纪，如何能够报得仇来？那楚王出则前呼后拥，入则前遮后挡，你怎么能够接近他？不如由我代替你前往，但是我要想成功，必须向你索要一件东西。”

　　牛皋言道：“却不知他要的是什么东西？”

　　岳飞：“那无父儿为父报仇心切，言道：就算是要我的头颅，我也是心甘情愿的！那个道士言道：我正是要你的头作为信物，方才能够接近楚王。无父儿听了这话，便跪下言道：只要能够替父报仇，我情愿将头颅奉献出来！无父儿便对道人拜了几拜，站起身来拔剑自刎了。那道士把人头取下，用布包裹起来背在背上，又将宝剑挂在腰上，便启程前往楚国。”

　　汤怀言道：“好个悲壮的孩子，却不知那个道士可曾替他报仇雪恨了吗？”

　　岳飞言道：“那道士来到楚宫，在午朝门外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军士报进朝中，楚王差遣官员出来查问。道人言道：贫道大笑三声，乃是嘲笑世人不认识我的宝贝，大哭三声，乃是哭贫道空负此宝，却不能遇见认识此宝的人。我乃是前来奉送长生不老丹药的。军士回宫上奏楚王。楚王言道：宣他进来。道人进入朝中，打开包裹，取出孩子的头颅来。楚王一见，言道：此乃人头，怎么成了长生不老的丹药？道人言道：大王可以取两只油锅，把头颅放下去。油锅滚开一刻，此头愈发觉得唇红齿白。煎到二刻，此头便口眼皆动；若是煎到三刻，捞起来供奉在桌子上，能知晓满朝文武的姓名，全部都能准确无误地叫出来。煎到四刻，人头上便长出荷叶，开出莲花来。煎到五刻工夫，便结成莲房。煎到六刻工夫，便结成莲子。若是吃了一颗，寿命便可以活到一百二十岁。若是吃了两颗，便可以活到一万二千岁。若是吃了三颗，便可以活到一万二千岁。若是全都吃了，便可以长生不老，得道成仙。楚王大喜过望，连忙命左右取出两只油锅，命令道人照样施行。果然，过了六刻工夫，便结成莲子。满朝文武见了无不喝采。道人于是便请楚王来摘取长生不老丹药。楚王高高兴兴地下殿来取，不提防道人突然拔出剑，挥手一剑便将楚王之头砍落于油锅之内。众臣见了大惊失色，连忙来捉道人，道人也挥剑自刎，他的脑袋也掉落到油锅内。众臣连忙将头颅捞起来，却看见三个一模一样的光头，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楚王的，只得用绳子穿了，一齐放入棺椁埋葬了。古人言说，楚国有个三头墓，就是说的这件事。此剑名为湛卢，唐朝大将薛仁贵曾经得到过它。不知道是不是这把剑？也不知如今何故落入先生之手。”

　　周三畏听了岳飞这一席话，不觉欣然笑道：“岳兄果然博古通今，说的一些也不差。我家先祖乃是汉朝开国名臣周勃。秦朝平定六国，这把宝剑进去秦朝皇宫。汉朝灭了秦朝，这把宝剑又进入汉朝宫廷。后来汉朝皇帝将这把宝剑赐给我家先祖，一代名将周亚夫。后来这把宝剑进入隋朝宫廷。唐朝代替隋朝，这把宝剑便进入唐朝宫廷。唐太宗又将这把宝剑赏赐给了名将薛仁贵。唐朝末年，这把宝剑重新进入皇宫，又被唐宗赏赐给了李克用。李克用将这把宝剑送给我家祖上，大将周德威。从此这把宝剑又成为我家世代相传之宝。”

　　周三畏说完便起身从桌子上取过宝剑，双手递给岳飞，言道：“此剑已经埋没了几代，不料今日方才遇见它的主人。还请岳兄好生收藏起来！岳兄文武双全，英雄盖世，他日定然成为国家栋梁之才，也不辜负我家先祖的遗言。”

　　岳飞言道：“他人传家之宝，我怎么敢擅自收取？决无此理。”

　　周三畏言道：“此乃祖上遗命，小弟怎么敢私自违背？还请岳兄收下。”

　　岳飞再三再四推辞不掉，只得将宝剑收了，佩在腰间，拜谢了周三畏相赠之德，告辞回去。周三畏将岳飞等人送出门外，各自互道珍重，依依而别。

　　正是：宝剑奉赠英雄将，管取功成四海知。

　　岳飞又同众弟兄往各处闲逛了一会儿，挑选钢口好的购买了三口宝剑。回至寓所之中，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渐渐晚了，店主人将夜宵送上楼来。

　　岳飞言道：“主人家，我们几个人三年盼望一次，明日便是十五日了。我们要进校场去比武的，你可以早些预备酒饭来给我们吃。”

　　店主人言道：“相公们放心！我们店里有许多相公住宿，都是明天早上要进场比武的。今天夜里，我们店里是一夜不睡的。”

　　岳飞言道：“你只要早些也就是了。”

　　弟兄们吃了夜宵，一同安寝。

　　到了四更时分，店主人走上楼来，请岳飞等人起身梳洗。岳飞众弟兄随即起身，各自梳洗完毕，吃了早饭，各自披挂整齐，收拾端正。

　　但只见：汤怀穿着白袍，挂着银甲，壶中满插雕翎箭，肩上斜挎铁胎弓。张显穿着绿袍，挂着金甲，腰上挂着宝剑，腕上悬着玉鞭。王贵穿着红袍，挂着金甲，浑身火红，浑如一团火炭。牛皋头戴铁盔，身着铁甲，通体乌黑，好似一朵乌云。只有岳飞，穿的还是考武举时穿过的旧战袍。

　　岳飞弟兄五个，战袍甲胄哐啷啷乱响，一同走下楼来。到店门外各自上马。只见店主人在牛皋的马后摸摸索索了一会儿。又有一个走堂的店小二，拿着一盏灯笼，高高的擎起，要送武生们到校场去。众人正要起身，只见又出来一个店小二，左手托着一个糖果盒，右手提着一大壶米酒。

　　店主人叫道：“各位相公，请吃一杯上马酒，博个头彩，回头好抢个状元回去！”每人各自吃了三大杯，然后一齐拍马一阵风似的往校场而来。

　　到了校场门口，那拿灯笼的店小二言道：“列位爷爷们，小人就不送诸位进去了。”

　　岳飞答谢了一声，店小二独自回店里去了，按下不提。

　　且说众弟兄一齐进了校场，只见各省举子陆陆续续来到考场。有先来的、也有后到的，人山人海，比肩接踵，拥挤不堪。

　　岳飞言道：“此处人多，不如到略微安静些的地方去站站。”便走过演武厅后门，在那里站了多时。

　　牛皋突然想起：“出门的时候，看见店主人在我的马后拴挂什么东西，待我去看一看。便望马后边一看，只见马鞍后面挂着一个口袋，伸手向袋内一摸，却是数十个馒头，还有许多牛肉。这是店主人的规例，凡是朝廷文武考的时节，恐怕考生们来得早，等得饥饿，特意送给他们作点心的。

　　牛皋心中暗道：“妙啊！等一会儿开始比武，哪里有工夫吃喝，不如此时先吃了，省得这匹马累坠。”于是便取将出来，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干干净净。却没注意到岳飞、汤怀、张显、王贵等人还没有吃呢。

　　上回书说到牛皋将店主人赠送的点心和牛肉吃了个干干净净。不料，停了一会儿，王贵言道：“牛兄弟，我们几个的肚子里都有些饥饿了。主人家送给我们吃的点心在你那里。你可以拿出来给大家吃些。”

　　牛皋言道：“难道你们都没有吗？”

　　王贵言道：“店主人全都挂在你的马后了。”

　　牛皋言道：“这又晦气了！我只以为你们大家都有的，故此才把这些点心牛肉狠命的都吃完了，把个肚皮撑得十分饱胀。哪里晓得你们几个是没有的。”

　　王贵言道：“你倒是吃饱了，怎么却叫别人在此处挨饿？”

　　牛皋言道：“如今吃也吃完了，这可怎么办呢？”

　　岳飞听见了，便叫道：“王兄弟，不要说了，倘若给别人听见了，也觉得不雅观。牛兄弟，你本来就不该这样，就算是吃东西，无论别人有没有，你也应该先询问一声。你竟然自己闷声不响地先吃完了，这个如何使得？”

　　牛皋言道：“我知道了！下次若是再有东西，大家一同吃喝便了。”

　　岳飞弟兄几人正在闲争闲讲，忽然听见有人喊道：“岳相公在哪里？”

　　牛皋听见喊声，便应声叫道：“我们在这里呢！”

　　岳飞白了他一眼，言道：“你又在此处招揽是非了。”

　　牛皋言道：“有人在那里叫你，便答应他一声，能有什么大事？”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军士匆忙走在前面，后边有两个人役抬着一个食箩，寻着声音一边走一边说道：“岳相公如何站在这里？叫小人们寻得好苦。小人是留守衙门里来的，奉了宗大老爷之命，特意前来送上酒饭，给相公们充饥。”众人一齐下马来谢，就要来吃酒饭。

　　牛皋言道：“如今留给你们吃吧，我是不吃了。”

　　王贵言道：“谅你也吃不下了。”

　　众人风卷残云一般用完酒饭，军士和那两个从人收拾好了食箩，抬着回去了。

　　天色渐渐明亮了，那九省四郡的好汉俱都已经到齐。只见张邦昌、王铎、张俊三位主考官一齐进了校场，到演武厅依次坐下。不大一会儿，东京留守宗泽也到了，上了演武厅，与三人分别见礼。左右人役立刻献上热气腾腾的香茶。四个人坐着用过了香茶，便要开始考试。

　　正是：一朝大权掌在手，便把皇家令来行。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