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br></h3><h3> 女儿读初中那会儿,我们家由理县老街搬到了新街,新街这边是县城主要行政单位和商贸集散地。理县中学校在老街,从新街到老街大约要走近一公里的路。</h3><h3><br></h3><h3> 那时我在学校教初中的英语和担任班主任,每天6点半就要起床,带着女儿匆匆吃完早饭之后就要往学校赶,7点半开始早读,7点20必须站在教室门口迎接学生的到来。一天几节课下来,几乎累到见谁都想发火的程度。可是女儿却偏偏事多,每天放学回来不是甩给你几封信就是交待你去办什么办什么的。</h3><h3> </h3><h3> “妈,把这几封信拿去交一下。”</h3><h3><br></h3><h3> “妈,把这个书包拿去修一下。”</h3><h3><br></h3><h3> “妈,班上有个同学感冒了,你去今天上班时,路上顺便买一合抗病毒冲剂,五包清火栀麦片。”</h3><h3><br></h3><h3> “……”</h3><h3><br></h3><h3> 满脸汗晶晶的女儿,放学回来总会如是说。</h3><h3> </h3> <h3><br></h3><h3> 女儿是个通校生,没有谁推荐,也没有谁任命,自己兼职了他们班上住校生的邮递员、勤务员。不过,她这个自诩的邮递员勤务员倒也当得轻松,任务接下后就全甩给了我——邮递员的邮递员、勤务员的勤务员。</h3><h3><br></h3><h3> 看着为同学帮忙做好事的女儿,我只有话到嘴边又咽回去的份,我不能责备热心肠,更不能责备做好事。所以,我接下她揽的活,为她和她的同学们跑得屁颠屁颠的。</h3><h3><br></h3><h3> “妈,把这眼镜拿去修一下。” 一天,女儿回来如是说。</h3><h3><br></h3><h3> “哪个领的事哪个自己去完成,别给我找麻烦。”偶尔我也会装腔作势地同她摆摆谱。</h3><h3><br></h3><h3> “哎呀,我的好妈妈,你帮帮忙、行行好,可不可以嘛?我要做作业了,马上要考试了。”</h3><h3><br></h3><h3> 她温暖的双手娇滴滴地环抱住了我苍老而僵硬的脖子,让我感到快要窒息般的幸福,我嘴里喊着快松手,快松手,心里叫着完了完了,这谱摆不下去了。</h3><h3> </h3> <h3><br></h3><h3> “给,这是修镜架的十元钱,她家很穷,她妈妈才死了不久,费用超过了十元就不修了哟。”</h3><h3><br></h3><h3> 这是县城唯一的眼镜行,我常到这里配眼镜,换眼镜,修眼镜。一来二往的,我同店主张师傅也是熟人了。</h3><h3><br></h3><h3> 张师傅接过我手中的眼镜,一边看一边说:“哦,这不是你女儿的眼镜。”我笑着点点头,惊叹他的记忆力好到如此地步,可以记住曾经修过的每一付眼镜。他谦虚地笑着说,也不会记得每一付修过的眼镜,只是你女儿的眼镜比较有特色,所以还记得。</h3><h3> </h3> <h3><br></h3><h3> “是她同学的。”</h3><h3><br></h3><h3> “哦。”</h3><h3><br></h3><h3> “是要焊接?还是换新的?焊接吧,便宜一些。” </h3><h3><br></h3><h3> “焊接吧。” </h3><h3><br></h3><h3> “学生也不容易,就说这个学生吧,家里很穷,母亲才去世。她说了,这眼镜架子如果能焊接的话,就焊接。如果不能,她就不修了。”</h3><h3><br></h3><h3> “不修哪能成啊,看不见黑板,怎么学习呢?不行不行。”张师傅一边唠叨一边开始动手修起眼镜来,一会功夫就搞定了。</h3><h3><br></h3><h3> 我把钱递给他,他摆着手笑笑说:“算了吧,今天我免费。”</h3><h3><br></h3><h3> 还没来得急替那学生谢他,他又神秘地说:“人啊,各有各的难处,能帮就帮,我这出在手上的活,没什么了不起,关键是要有人想着你,有人需要你。能帮得上忙,也算是一种缘份。”</h3><h3><br></h3><h3> 听了张师傅的话,我的脸悄悄地烧了一下,我也悄悄地问了一下自己,这是为什么呢?</h3><h3><br></h3><h3> 女儿帮同学,我帮女儿,张师傅帮我,哦不,应该还是张师傅帮同学才对,真正的相互帮助,这就是爱的传递。</h3><h3><br></h3><h3> 朋友,能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是我们的缘份。有缘份才会走到一起,有缘份,为何不应该珍惜呢?当别人需要你的帮助时,不妨帮帮;当你需要帮助时,别人也来帮帮,这世界,就不会有走不下去的路;这生活,就不会没有阳光;这日子,就会越过越甜。</h3><h3> </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