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故乡来

高小孩

                               

    也许父母都搬了过来，那儿没有牵挂，或许工作忙，没有更多闲暇。总之，很久没回老家看看了。那里的清晨、晚风曾经给了我无数的依恋、憧憬。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成了它的过客。

    

                               

      难得一日清闲，搭了顺风车回家，去看看老房子、上学的学校、耕种过的承包地。公路离村有5里左右，没了顺风车，正好步行在家乡的风里。

　　五月的风，轻抚着我的额头，就像童年贫困日子里妈妈的手。虽然穿补丁衣服、吃粗茶淡饭，却有着天真、无拘无束的童年。记得那时候春风很大，甚至漫天飞沙，特别是停电的晚上，风抽门窗和上面的塑料布“哗啦啦”乱响，但父母、兄弟姊妹一家人守在油灯下，是另外的一个世界——平安、温馨、祥和。如今，“童年”已经把“天真”、“无拘无束”一起带走。走了，就再也没回来！

春风如剪，一溪杨柳被剪成一绺绺青丝，上面鹅黄的“柳树狗”，小的时候还偷偷地吃过，苦涩的味道依然沉淀在记忆深处。烧过荒的空地上，小草最先泛青，“黑底”上拱出青青的脑袋，在这个季节显得那样亲切。风，吹醒了河边的青蛙，一个个赤身裸体、毫不羞涩地跳进河里……那些久违的光景并没有仅存于记忆。

　　居住在城市里的人们好想让自己变成一只鸟儿，从高楼的方格子里飞向村庄高远的天空，让穿越田野的风吹去他们的浮躁，用简朴的语言与平静的生活对话。多么奢望，早晨起来对着太阳打个长长地呵欠，晚上躺到土炕上鼾声连天。

　　风，一年年吹着，把一切看在眼里。风知道我们是怎么老的。我们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目标，一件都舍不得扔掉。当人们老的时候，才发现其实一样都不属于自己！人瞧不起草，因为草什么都没有。但谁能说出草没有快乐？草早就放下了，当人们忙着勾心斗角时，草在村庄外的田野上，做了个孤独的智者。

一个人的梦想、壮怀和勇气终将被岁月之风卷走。就像用旧了的锅，被烟熏过的土炕，散发着岁月的悠久气息。

　　我们在风中长大，又在风中老去！

　　风吹皱了人的额头，没有了年少时的明眸皓齿。一个人的生命就像他嘴里残存的那几颗快要脱落的蛀牙，咀嚼了一辈子生活，也被生活咀嚼得不成样子。

电话又响了，又有加班的事儿。尽管快到村口，还是选择了返程，因为我们只是过客，更因为我们还没有草的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