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六十三（伏广晨著）

画家伏广晨

六十三：留守府宗泽考岳飞

　　　　相国寺二杰听评书

　　再说杨再兴和罗延庆手挽着手，一路上看见风景优美，果然不同寻常。二人不知不觉来到三叉路口，就停住了脚，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杨再兴言道：“不知道往那一条路上去好玩一些？”

　　罗延庆言道：“哥哥，我早就听闻这里的大相国寺非常热闹，我们为何不前去走走。”

　　杨再兴言道：“只要贤弟高兴，愚兄奉陪就是。”

　　两个人东转西过，便来到了相国寺门前。但见九流三教，五行八作，赶场子作买卖的，好不热闹。两个人一直走进天王殿来，只见那里东一堆人，西一堆人，都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裹着。

　　罗延庆将两只手向人丛中一划拉，高声叫道：“让一让！”众人看看见他来得凶猛，大家便哗啦一下让开一条路来。

　　却说四个人走进围场里来，抬起眼睛看时，却是一个说评书的先生在中间摆着一个书场。周围聚集了许多人，正坐在那里听他说评书。

　　说书先生看见这两个客人走进来，慌忙站起身来，说道：“两位相公请往里坐。”杨再兴和罗延庆也不谦逊，竟管在上首坐下，听那个先生说评书。随后又有四个壮士也挤了进来，在旁边找了几个位置坐下。

　　那位先生说的却北宋初年《金枪倒马传》的故事。正说到：“太宗皇帝驾幸五台山进香，被潘仁美引诱着观看透灵牌，正照见塞北幽州天庆梁王的娘娘萧太后的梳妆楼，但只见楼上放出五色毫光。太宗言道：朕想要去看看那个梳妆楼，不知可能去吗？潘仁美奏道：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何况区区幽州？可令潘龙带着皇上的圣旨，去叫那萧邦暂且搬移出去，只待主公前去观看也就是了。当下旁边闪出一人，却是那开宋第一功臣，金刀老令公杨继业。杨老令公出班奏道：万岁千万去不得。陛下乃是万乘之尊，怎么可以轻易进入虎狼之地？倘若稍有疏忽，非同小可！太宗言道：朕如今取了太原，辽国人早已心惊胆寒，谅也不妨事。潘仁美便乘势奏道：杨业擅自阻拦圣驾，应当将他父子监禁起来，等到圣上出巡回来再商议定罪！太宗准奏，随即便派人将杨家父子拘禁起来。随后传旨叫潘龙来到萧邦，天庆梁王接到圣旨，便与军师撒里马达商议计策。撒里马达奏道：狼主可以将机就计，调齐七十二岛人马，凑成百万大军，在幽州周围四面埋伏，待到宋太宗到来之时，便将幽州团团围困起来，到时候不怕那南朝天下不是狼主的。梁王大喜，依计而行。亲自款待潘龙，并将满朝文武搬移出去，恭迎太宗天驾往临。潘龙回来复旨，太宗便同一众文武大臣离开了五台山，来到幽州地面。梁王亲自出来迎接圣驾进城。太宗尚未坐定，只听一声炮响，周围伏兵四起，将幽州城围得水泄不通。幸亏八百里净山王呼延必显暗藏圣旨出来，求见天庆梁王，言道：圣上命我到回东京，去取玉玺前来献上，要把中原江山让给狼主！方才能够骗过梁王，冲出重围，来到雄州，召见杨令公父子九人，领兵来到幽州解围。这段叫作八虎闯幽州，乃是杨家将的故事。”说到这里便不说了。

　　杨再兴便从身边取出一个包裹，打开包裹，取出两锭银子递给说书先生，言道：“我们也是路过的，送的礼物太轻了，莫要见怪。”

　　说书的先生言道：“多谢相公们！”

　　杨再兴和罗延庆二人转身就走，那四个壮士也跟了出来。

　　罗延庆言道：“大哥，方才这两锭银子，对大哥来说也不算多。只是这里本地人看了，便会以为大哥是乡下人。”

　　杨再兴言道：“兄弟，你不曾听见他说我的先祖父子九人个个英雄，这一个个祖宗，百万军中都没有敌手？莫说两锭银子，十锭银子也值！”

　　罗延庆言道：“原来因为这个。”

　　杨再兴抬头一看，那里还有一堆人围得水泄不通，言道：“兄弟，咱们到那一堆去看看。”

　　罗延庆言道：“哥哥眼看，小弟应当奉陪。”

　　两个人走进人丛里，杨再兴大叫一声：“列位！我们是远方来的，请让一让。”众人听见，连忙闪开一条路来，让他们两个进去。原来和对门一样，也是一个说书的先生。杨再兴和罗延庆刚刚坐下，刚才那四个壮士仍旧跟了进来。这位说书先生看见有人进来，也叫了一声：“请坐。”那四个人也找个位置坐下，听那个先生说书。这个说书先生说的却是《兴唐传》里面的故事。

　　那说书人说到：“秦王李世民在枷锁山赶赴五龙会，内中有一员大将，乃是天下第七条好汉，姓罗名成，一杆长枪使得出神入化。他奉了军师徐茂公的将令，独自一人捉拿河南洛阳王王世充、楚州南阳王朱灿、湘州白御王高谈圣、明州夏明王窦建德、曹州宋义王孟海公。那罗成只要成功，便单枪匹马把住山口。”说到此处，那说书人便住了口。

　　罗延庆也从身边的包裹里拿出四锭银子来，叫了一声：“朋友！我们乃是过路的，不曾多带银两，莫要嫌轻。”

　　说书的连连称道：“多谢！”

　　当下，杨再兴言道：“兄弟，你怎么就给了他四镀银子？”

　　罗延庆言道：“哥哥，你没听见他说我的祖宗狠吗？独自一个人便在牛口谷锁住了五条真龙。可比不上大哥的祖宗，九个人保护一个皇帝，尚且不能周全性命。计算起来，我的祖宗比你的祖宗更狠，因此我便多送给他两锭银子。”接着两人便争争吵吵地说出一番话来。

　　杨再兴言道：“你是在欺负我的祖宗吗？”

　　罗延庆言道：“小弟不是欺负哥哥的祖宗，其实还是我的祖宗狠些。”

　　杨再兴言道：“也罢，我就和你一起回寓所去，披挂整齐上马，到小校场比比武艺。若是胜了的，便在此抢夺状元；若是武艺丑的，先请回去，等到下科再来考吧！”

　　罗延庆言道：“说得有理。”两个争争嚷嚷去了。

　　谁知这话却被那个后来进来听书的人听到了。原来这位不是别人，却是牛皋。

　　原来岳飞、汤怀、张显、王贵、牛皋等人经过多日跋涉，来到东京汴梁，先安顿在一个客店里。众人安歇一夜，次日一早便走出店门，一同步行来留守衙门。

　　不一会儿，只听三声升堂鼓响。两边衙役军校喊完堂威，留守宗泽坐上公案，吩咐旗牌官：“将所有文书陆续呈缴上来批阅。倘若有汤阴县的武生岳飞前来，可以叫他进来。”

　　原来那相州节度刘光世早有一封书信送给宗泽，信中说那岳飞文武全才，盖世无双，人间少有，乃是国家栋梁，只要宗泽提拔重用。宗泽半信半疑，只等岳飞来了见个分晓。

　　再说岳飞在外面看见那留守宗泽果然威风凛凛。又见旗牌官一件一件地将文书传递进去。岳飞心中暗道：”我也该去投递书信了，只是我身上穿的是白色布衣，恐怕多有不便。”于是便换上了张显的衣服。

　　岳飞独自走进辕门来见旗牌官，禀道：“我是汤阴县武生岳飞，前来求见宗留守。”

　　旗牌官进去禀报。宗泽言道：“唤他进来。”

　　旗牌官走出来，叫道：“岳飞！大老爷传唤你，你可要小心一些！”

　　岳飞随着旗牌官来到大堂，双膝跪下，言道：“汤阴武生岳飞给老爷叩头。”

　　宗泽往下一看，只见岳飞身上衣着华丽！便认定他是富家纨绔子弟，料定是花银子贿赂了刘光世。

　　岳飞将刘光世的书信双手呈上。宗泽拆开看了，把桌案一拍大声喝道：“岳飞！你这封书札到底是出了多少财帛买来的？速速从实讲来，若有半句虚词，夹棍伺候！”两边衙役立刻吆喝一声。

　　那弟兄四个正在外面探听消息，听见里边在喊堂威，牛皋言道：“不好了！待我打进去把大哥抢出来吧。”汤怀连忙把牛皋按住。

　　岳飞看见宗泽发怒，不慌不忙地禀道：“武生出生三日，赶上黄河泛滥，父亲便丧身于清波之中。母亲抱着我坐于花缸之内，随波逐流来到内黄县。武生长大以后，拜了陕西周侗为义父，学成武艺。临行之时，承蒙刘大人赠银五十两作为进京路费，只希望武生到京城讨个出身，以图建功立业，报效朝廷。武生一贫如洗，哪有银钱送给刘大人？”

　　宗泽听了这番言语，心中想道：我早就听闻有个周侗，本事高强，不肯做官。既然是他的义子，或许果然有些才学。便对岳飞言道：“也好！你随我到箭厅上来。”

　　众军校簇拥着宗泽，带着岳飞来到箭厅。宗泽坐下，便叫岳飞：“你自已去拣一张弓来，射给我看。”

　　岳飞走到旁边弓架上，取过一张弓来，嫌软。再取过一张来，也是如此。一连取过几张，俱都是一样。于是上前跪下，言道：“大老爷，这些弓全都太软了，恐怕射得不远。”

　　宗泽言道：“你平时使用多少力量的弓？”

　　岳飞言道：“小生能开二百余斤的强弓，能射二百余步。”

　　宗泽言道：“既然如此，叫军校取过我的神臂弓来。只是这弓有三百斤，不知你能扯得动吗？”

　　岳飞言道：“还请拿来试试看。”

　　不一会儿，军校便将宗泽自己使用的神臂弓连同一壶雕翎箭拿来，摆列在石阶之下。岳飞走下石阶，将弓取起来一拽，叫了一声：“好弓！”随即便搭上雕翎箭，一连射了九箭，箭箭中在红心。

　　岳飞放下神臂弓，上厅来见宗泽。宗泽大喜过望，问道：“你习惯使用什么军器？”

　　岳飞言道：“武生十八般兵器俱都通晓，用惯的却是长枪。”

　　宗泽便叫军校：“取我的枪来。”

　　军校答应一声，便有两个人将宗爷自己使用点钢枪抬了出来。

　　宗泽言道：“你使与我看。”

　　岳飞答应一声，提枪在手，仍旧走下石阶，在箭场上把枪摆了一摆，使出三十六翻身、七十二变化。

　　宗泽看了，不觉连声叫好。左右军校也不停地喝采。岳飞演练完了，脸不红，心不跳，轻轻把枪倚在一边，上厅跪下。

　　宗泽言道：“我看你果然是个英雄，倘若朝廷用你为将，你可懂用兵之道？”

　　岳大爷言道：“武生倘能进步，只愿令行阃外摇山岳，队伍端严赏罚明。将在谋献不在勇，高防困守下防坑。身先士卒常施爱，计重生灵不为名。获献元戎恢土地，指日高歌定升平。”

　　宗泽听了大喜，随后走下座来，将岳飞双手扶起，言道：“你果然有真才实学。”看见人给岳飞设了个座位。

　　宗泽言道：“你武艺超群，可以担任大将，不知可曾温习行兵布阵之法？”

　　岳飞言道：“按图布阵乃是固执之法，不必深究。”

　　宗泽听了这话心中不悦，言道：“据你这样说，古人的兵书阵法都无用了？”

　　岳飞言道：“排兵布阵，然后交战，此乃兵家常事，不可循规蹈矩，死守不变。用兵须要出奇，方可取胜。倘若贼人仓卒而来，四面围困，哪有工夫排布阵势？用兵之妙只要以权应变，全在心上。”

　　宗泽听了这一番议论，言道：“你真乃国家栋梁！刘节度可谓慧眼识人。但是你早来三年也好，迟来三年也好，此时正好不凑巧！”

　　岳飞言道：“不知大老爷何故忽发此言？”

　　宗泽言道：“你有所不知，只因现有一个藩王，姓柴名桂，乃是周世宗的嫡派子孙，在滇南镇守南宁州，封为小梁王。只因前来朝贺当今天子，不知听了何人言语，今科便要在此夺取状元。如今圣上点了四个主考：一个是丞相张邦昌，一个是兵部大堂王铎，一个是右军都督张俊，一个便是下官。那柴桂送进四封书信和四份礼物来。张丞相收了一份，就把今科状元许给他了。王兵部与张都督也都收了。只有老夫未曾收他的礼物。如今他们三个作主，要他中作状元，所以说不凑巧。”

　　岳飞言道：“此事还求大老爷作主！”

　　宗泽言道：“为国求贤，自然要选取真正的人才，但此事有些周折。你先回寓所，待到临场之时再作道理。”

　　岳飞拜谢了宗泽，出辕门来，见了那四个弟兄，一起回到客店，。岳飞心中挂念争夺武状元的事情，十分烦闷，便同牛皋、汤怀、张显、王贵等人喝了不少酒。喝着喝着，岳飞便靠在桌子上睡着了。

　　张显、汤怀两个见了，说道：“往常咱们同大哥吃酒，大哥讲文论武，何等高兴！大哥今日却只是不言不语，不知为了什么事？”

　　张显、汤怀两个看见岳飞这样，心中也不快活，便站起身来，也到旁边卧榻上去睡了。

　　王贵已经多吃了两杯，也歪着身子靠在椅上亦睡着了。只剩牛皋一个，独自拿着大碗，尚且吃个不住，忽然抬起头来，只见岳飞趴在桌上睡着了，王贵靠在椅子上睡着了，张显、汤怀两个也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牛皋心中暗想：“他们几个全都睡着了，我为何不趁此机会到街上去看看景致？”于是便轻轻地走下楼来，对店主人道：“他们几个多吃了一杯，都睡着了，你不可去惊动他们。我出去出个恭马上就回来。”

　　店主人言道：“既然如此，从这里往东去，有一条胡同，胡同里有大块的空地，十分宽敞，正好出恭。”

　　牛皋言道：“这个我自然晓得。”

　　牛皋到了街上，也不知道往哪里走，突然看见杨再兴和罗延庆有说有笑地往大相国寺方向去了，便紧紧地跟在后边。先是看见他们去听了两场评书，后来又看见他两个争执起来。

　　牛皋心中暗道：“幸好有我在这里听见。若不然，头名状元便要被这两个狗头抢去了！”牛皋想到这里，便急急忙忙地赶回寓所里来。

　　牛皋几步窜上楼去，却看见他们几个还没有睡醒，心中暗暗想道：“我暂且先不要通知他们，且等我前去抢了状元回来，再拿回来送给大哥吧！”于是便披挂整齐下了楼。

　　正是：

　　白云本是无心物，却被清风引出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