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杨幺起义》六十二（伏广晨著）

画家伏广晨

六十二：白云山杨幺论时局

　　　　杨公祠双雄祭忠烈

　　上回书说到杨幺询问城门做法的事儿。贺云龙言道：“城门施法乃是兄弟我施展的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只因我看见袁武的计策虽然极尽人谋，却难免过份伤及无辜。兄弟我便稍微施展道法，惊走官兵，救出了哥哥。”于是便说出自己做法成雷的缘故，只是并不说出天神现形的事情。

　　杨幺一时听见贺云龙和袁武二人计谋高超，道术精妙，满心欢喜，庆幸自己得以遇见奇人。袁武与贺云龙也彼此称赞一番，众弟兄更是啧啧称奇，连连赞叹。

　　王摩忽然站起身来向杨幺问道：“方才哥哥说出梁山泊好汉劫救宋江之事。只是这个宋江虽然也是一位英雄，兄弟我却有自己的看法。哥哥可想学他吗？可以说给俺们兄弟听听。”

　　杨幺也站起身来，言道：“那宋江仗义疏财，杀富济贫，结识弟兄，我杨幺十分佩服，这个便可以学他。至于那宋江目光短浅，性格懦弱，没有主见，拖累弟兄们遭人谋害，我杨幺十分不以为然，这个便不可以学他。”

　　王摩听得十分痛快，连忙过来扶住杨幺，说道：“俺王摩向来嘲笑宋江没有作为，却可怜弟兄们跟他一场，却支离破碎好不凄凉。俺王摩从前曾经有言在先，若是有人与俺王摩意见相同，俺就拜他做白云山寨主。前日听见人说哥哥与我面貌相同，又有许多好处，只是不知哥哥的主意可与王摩相同。故此方才只分宾主落座，还要慢慢商量。不料方才哥哥恰好提到梁山泊弟兄们劫夺解救宋江之事，拿来与今日之事比较。水泊梁山弟兄俱都被那宋江害得七零八落，自己也被人谋害致死。今日俺弟兄们解救哥哥出来，恰好与他一般模样。你若是学了宋江，如今你即便做了寨主，将来俺弟兄们岂不是也要被你害得七零八落？岂不又成了一场笑话？故此，兄弟我便急着要来问你。你今日的主意却与俺王摩一样心肠，相貌相同，心意也相同，必定能与众位弟兄同生共死，做得一番惊天事业。俺王摩今日便同众位弟兄拜你做了哥哥，请哥哥坐了这白云山上第一把交椅！”说完，便将第一把交椅摆放在上位正中，要请杨幺上坐，并召唤弟兄们前来拜见。

　　杨幺连忙推辞，说道：“弟兄们作事万万不可造次。我杨幺胸中早已有了主见。无奈我今日仍然有心事尚且没有完成，此地也绝非施展抱负之所。弟兄们岂可苟且自满，偏安一隅？”

　　众人听了，一齐来问：“哥哥还有什么心事尚未完成。”

　　杨幺言道：“我自幼同父母在兵荒马乱中失散。后来又同小太岁邰元一齐犯法，被刺配山西大同府充军。我一路上顺便找寻生身父母，谁知却得知双亲早已经作古了。我如今心急如焚，只想要回去拜见抚慰养父母，免得他们二老挂念。”

　　众人便又问道：“哥哥方才说是早有主见，哥哥的主见又是如何？”

　　杨幺言道：“宋江没有主见，是不能挽回帝王将相之心。若是果然有圣君贤相，谁不愿意作个忠良？依照我今日的主见，只因看见宋室不能任用好人，专门宠信奸佞。近日，天文现出异象，怪事频繁发生。丰乐楼前女子生了胡须，京都道上男儿诞下子嗣，地裂山崩，灾祸迭起。此乃上天示警，宋室君臣犹且不知悔改。我今番早已心存杀奸戮佞之心，想要做成一番事业，使他们警悟悔过，方才称心如意。故此，我每次结拜弟兄，必须要劝戒他们不要欺压良善，只许劫夺奸佞之人。我当初被解送京师途中，便有人劝我逃脱而走。却因我想要寻访生身父母，兼览天下形势，意欲寻觅一个可为之地。今番一路看来，这中原一带确实无有立足之地可以施展身手。”

　　袁武连忙问道：“哥哥的气概，确实与他人不同。但天下如此之大，除了北方南地，岂无一土一水可以作为根据？”

　　杨幺言道：“若是今日看来，除非是洞庭湖中，上下广阔八百余里，中间有一座君山，正是易守难攻之地。天下形势，没有强过此地的。”

　　众人听了，大喜过望，言道：“哥哥的见识，果然不差。”

　　马霳连忙走近前来，扯着杨幺的胳膊说道：“好哥哥，你是必带着兄弟我到洞庭湖中去共创大业，一展胸襟。”

　　杨幺言道：“我若成为首领，全仰仗兄弟们同心共力，怎么能不带你去？此事只在早晚之间。暂且等我回家见了父母，再作计较。”

　　众位弟兄听了，便去暗暗商议了一番，于是纷纷说道：“哥哥要回去拜见父母，我们只好由着你去。今日众位弟兄要拜你做哥哥，这事儿却由不得你做主了。”说罢，便一齐将杨幺按坐在中间的大椅子上，众人罗列齐整，一齐拜见杨幺，称杨幺作了哥哥。

　　杨幺答拜完了起来。众人又一齐对王摩言道：“你就坐了第二把交椅，也好上应童谣。”众人于是也不由王摩分说，便将他扶上座位，也罗列齐整，参拜起来。

　　袁武便叫白云山上的喽啰都来拜见杨幺，随即又派人另外更换了筵席。杨幺、王摩分了左右，并排坐在上面，其余众英雄依旧按照次序列坐两旁。一时之间，鼓乐喧闹，大家吃肉喝酒，划拳行令，十分快乐。一直吃到半夜，方才各自安寝。就这样，弟兄们便在白云山上住了下来，每日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十分惬意。

　　话说杨幺在白云山上，众弟兄拜他做了哥哥。弟兄们连日吃酒，互相倾诉衷肠。杨幺与袁武、贺云龙日里谈论兵机，夜间观看星斗，闲来又评说一些朝廷中的事情。

　　一日，杨幺言道：“我在开封府狱中之时，常常听到人家说起朝中之事。当今钦宗皇帝昏庸软弱，内政方面任凭黄潜善等奸佞小人胡作非为。外交方面，宋朝日夜被金国人敲诈勒索，府库仓储所藏金帛粮米尽皆亏空。钦宗皇帝只得命令在京官员资助金银财宝，又向富商巨贾征收钱帛粮米，售卖官职爵位。所得财物作为进贡给金国的饷银。钦宗皇帝重用李邦彦为相，据说是因为他生得风流倜傥，文章写得也好。谁知这个姓李的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人送绰号称作浪子宰相。对于金国提出的无理要求，李邦彦并无良策，一贯主张割地求和，先后割让了三大镇二十州送给金国管辖。为了取得金国的信任，钦宗皇帝又派遣宰相张邦昌护送康王赵构进入金国去作人质。宋朝称金国为叔父，金朝称宋朝为侄儿。金国人又怀疑康王赵构不是亲王，一定要钦宗送自己的长子到金国去作人质。朝中上下议论纷纷，尚且没有定局。”

　　马霳听了这话十分快活，言道：“既然如此，弟兄们便同俺黑疯子马霳一齐杀入东京，扶保杨幺哥哥做了皇帝。若是事情不成，咱弟兄们便进入那个什么鸟湖做了盗贼。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秤分金银，岂不快活？”

　　杨幺言道：“我杨幺乃是大宋开国名将杨令公的后人，我家世代忠良，怎么敢有不臣之心。只是如今奸臣当道，内忧外患，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我也该担负起匡扶正义，重整山河的责任。”

　　袁武便对马霳言道：“人家都将你唤作黑疯子，说话果然有些疯疯癫癫。如今我们人马粮饷都尚未齐备，怎么能够说做便能做得？”

　　杨幺深以为然，于是便派王摩和殷尚赤去京城打探朝廷的消息，回来再做定夺。

　　王摩和殷尚赤告辞众位弟兄，便日夜兼程往东京汴梁赶来。

　　这一日，王摩、殷尚赤正在赶路，远远看见前面有一个庙宇，路人来来往往正在祭奠。王摩和殷尚赤走上前去一看，庙门上挂着巨大的匾额，匾额上镌刻着“杨公祠”三个明晃晃的鎏金大字。两旁镌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刻的是：金戈铁马，一门忠魂传万代。下联刻的是：定国安邦，百丈豪气照千秋。

　　王摩和殷尚赤走进祠堂里面，看见是一间高大的殿堂，上面高高悬挂着一块匾额，刻着“满门忠烈”四个大字。两边柱子上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刻的是：帅旗猎猎，扬起雄风惊寇胆；下联刻的是：征鼓声声，催动军威镇邪风。殿门两侧也刻着一副对联。上联刻的是：英雄人物宗风垂范；下联刻的是：文武衣冠祖庙光辉。

　　王摩和殷尚赤走进杨公祠，想看看里面供奉的是哪路神仙。金头凤王摩抬头观看，只见正面供奉着两尊巨大的镀金坐像，却是老令公杨继业和老令婆佘太君。左右两边各自供奉有八尊站像，个个顶盔挂甲，手持兵器，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左边依次供奉的是大郎杨延平、三郎杨延庆、五郎杨延德、七郎杨延嗣、八姐杨延琪、杨宗宝、杨文广、杨排风。右边依次供奉的是二郎杨延广、四郎杨延朗、六郎杨延昭、八郎杨延顺、九妹杨延瑛、穆桂英、杨金花、杨金豹。

　　正面墙上挂着八幅人物画条屏，从左至右依次画的是《六郎杨延昭镇守三关》、《杨家将血战金沙滩》、《杨令公头撞李陵碑》、《金刀杨会官拜金台侯》、《火山王杨衮大战李存孝》、《令公杨继业大战两狼山》、《佘太君百岁挂帅印》、《杨延嗣力劈潘豹》。左边墙上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画的是《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右边墙上也画着一幅巨大的壁画，画的是《杨金花校场夺帅印》。

　　杨继业和佘太君塑像前面安放着一个巨大的供桌，上面摆满了水果、点心、鲜花、水酒。供桌左侧有一个高高大大的功德箱，功德箱正上面有一个细细长长的孔洞。

　　供桌前面地上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三个拜垫，中间的拜垫上跪着两个壮士。一个身长九尺，穿着白袍，圆白脸膛。一个身长八尺，穿着红袍，淡红脸膛。个个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其中一个壮士口中念念有词，隐隐约约地言道：“只愿列祖列宗保佑玄孙建功立业，显亲扬名。”

　　王摩言道：“这是本地百姓祭奠杨令公的祠堂。我家杨幺哥哥也是杨家将的后人，我们既然是和他结拜的兄弟，就在这里替哥哥上柱香吧。”

　　殷尚赤言道：“哥哥说得极有道理。”王摩和殷尚赤于是便每人在香案上取了三支高香，王摩从怀里摸出一块雪花白银来，塞进功德箱里，算作香油钱。

　　旁边走过一个庙祝来，引着王摩和殷尚赤在油灯上将香烛点燃了，庙祝拖着长音念道：“一请东方甲乙木，二请南方丙丁火，三请西方庚辛金，四请北方壬癸水。请四方，拜四方，四方之神到中央。中央戊己土，他人为祸你为福。一叩首财源广进，二叩首福寿康宁，三叩首心愿早成。”

　　王摩和殷尚赤依次拜过东南西北四方神仙，用左手将香烛依次插在香炉上。正巧那个壮士刚刚拜完，站起身来，一阵风似的走出去了。王摩和殷尚赤便双双跪在拜垫上。

　　王摩一连拜了三拜，言道：“我对财源广进不感兴趣，只愿杨家列祖列宗保佑我家哥哥成就千秋功业，保佑我王摩的父母双亲福寿安康。”

　　殷尚赤也拜了三拜，言道：“我只愿我家哥哥建立千秋功业，也不枉弟兄们聚义一场。”

　　殷尚赤话音未落，突然一伙官兵闯了进来殿堂，扬言要捉拿盗贼杨幺。二人大吃一惊，正在这时却突然闯进两个蒙面人来，二人杀开一条血路，将两人救走，四人跑出十里有余，来到一片树林里，原来正是方才在杨公祠祭拜的那两个壮士。

　　殷尚赤言道：“感谢两位壮士救命之恩。却不知二位恩公尊姓大名，为何要出手相救。”

　　那个穿白袍的壮士言道：“我名唤杨再兴，乃是开国功臣杨令公之后，六郎杨延昭的玄孙。方才我听见二位言道，你们结拜的哥哥也是杨令公的后代，便十分留意，只等你们叩拜完了，便要上前结识。谁知却突然闯进无数官兵来，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抓人。因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王摩言道：“我名唤王摩，人送绰号金头凤，这位是我结拜的兄弟，名唤殷尚赤，人送绰号钻心虫？我家哥哥名唤杨幺，人送绰号全义勇，也是杨令公的后代。

　　杨再兴言道：“如此说来，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

　　那个穿红袍的壮士言道：“因为我们弟兄两个要去京城抢夺武状元，不方便公开与官兵争斗，因此只得遮住本来面目。”

　　王摩言道：“看来这位兄台也是义气中人，却不知如何称呼。”

　　杨再兴言道：“这位兄弟名唤罗延庆，乃是唐朝大将罗成的后代，我们两个也是结拜的弟兄。”

　　王摩言道：“既然我们今日有缘相识，我家杨幺哥哥又是杨恩公的本家。我们何不也结拜一回，若是他日再次相见，也算是一件美事。”

　　杨再兴和罗延庆闻言大喜。四个人说话十分投机，于是便搓土为香，结为兄弟。四人互相通报了年庚，王摩为长兄，杨再兴为二弟，罗延庆为三弟，殷尚赤为四弟。

　　杨再兴言道：“如今朝廷正在科考武场，两位弟兄为何不与我们一起去争夺武状元？”

　　王摩言道：“我们正要去京城寻访故人，既然正好顺路，不如一路同行。”

　　殷尚赤言道：“我们对争夺武状元的事儿不感兴趣。并且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同行。俗话说得好：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弟兄定有相见之日。”

　　杨再兴和罗延庆言道：“既然如此，后会有期。我们急着去东京夺取状元，时间紧迫，不好耽搁。就此别过。”

　　杨再兴和罗延庆两个人商量停当，便往东京汴梁进发。王摩和殷尚赤为了掩人耳目，便化妆成两个白面书生，随后也往东京汴梁进发。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单说杨再兴和罗延庆。他们两人不几日便到了东京汴梁。

　　两个人先找了个了个客店住下，看看天色尚早，便出了店门，沿着街道乱走。看着一路上的行人挨挨挤挤，果然十分热闹。

　　正是：

　　帝京自古繁华地，满眼山河社稷图。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