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西门庆翻案

高若阳

<h3>金瓶梅中的西门庆,后人多以“淫棍、恶霸、奸商、”来评价他,书中西门庆的所做所为确实不容称道,但在那个特定的年代,又拥有如此的实力,我们不能太过苛求于他,该承担的由他承担,过分的毁誉确实难免有冤案之嫌。</h3> <h3>西门庆好色,但是男人谁心底没有那根弦,孔老夫子早说过“食、色,性也”。约束我们行为举止的是法律条文和道德准则。</h3><h3>先说西门庆的妻妾。他有一妻六妾,这在古时是合法的,那时的婚姻法允许男人纳妾,不是说还有“三妻四妾”“九姨太”吗?</h3><h3>再说西门庆的Y环。金瓶梅中与他有染的一个是春梅,一个是如意儿。春梅是潘金莲房内的使女,不管她如何张扬,奴才还是奴才,婢女还是婢女,与主子同床那叫“收用”或日“通房丫头”。如意儿是六妾李瓶儿房中的,先前在花府与李瓶儿房中的两个婢女有过亲近,事情同理。</h3><h3>西门庆与宋慧莲、王六儿,这都是有夫之妇,可夫主都是靠吃软饭过活,王六儿后来住在酒店,丈夫韩道国还充当皮条客。招宣府的林太太更不在话下,她就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寡妇。</h3><h3>西门庆的好色有两大特点:从不沾惹黄花闺女:所有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投怀送抱。</h3><h3>就连李瓶儿和孟玉楼,腰缠万贯、财宝满柜,也是急着要嫁给西门庆,那是靠山、是“医奴的药”。</h3><h3>至于吊丝潘金莲见不到西门庆那更是急得火里火发地脱下三寸小鞋,扔在地下求神打卦。</h3><h3><br></h3> <h3>西门庆有势力,但还谈不上恶霸。恶霸是占据一方,欺行霸市,巧去豪夺,在特定的区域内,为所欲为,做恶蛮横。西门庆看上有十大结拜弟兄,很明显,都是些喽啰小弟。他们结义西门庆,就为噌吃噌喝,或者到妓院饱饱眼福,顺手捞点小外快。正如吴月娘所言,都是为哄着西门庆占点便宜。有几个兄弟在书中只出现一两回,其它人也没见有什么帮凶或做出什么劣迹,无非多是插科打浑而异。</h3><h3>西门庆起先如何与官府勾结,金瓶梅没有交待,后来他就成为体制内官府中的一员。他替人说情送礼,也是实来明去,仅有的一次收贿,也是说要分给正干户一半,后来也确实把别人送到家里的银子,分了五百两装在酒坛内送了正干户。受到举报时还吓的慌慌不可终日。</h3><h3>西门庆唯有的一次顾小混混打蒋竹山,实是为解夺爱之气,而蒋竹山也不是善良之辈。</h3><h3>西门庆遇事就问吴月娘,很少有男子汉的那种独断,说他是“恶霸”还真值得商量。</h3> <h3>西门庆家境殷实,金瓶梅开始有交待。至于他老爹如何挣的,不得而知。西门庆的生药铺是在他手里开的,起初还是和别人合股做起来的。生药铺是他生意上的第一桶金,投资一干两就赚了五万两白银。</h3><h3>我们能说他是奸商吗?铺子和别人合开,平时是靠伙计打理,重大进出事项才请示西门庆。倒是南方客商找上门来赊货给他,西门庆说“卖不出去了才给我,知道我铺子大才敢留给我”,他很明白那些客商才是“奸商”,这也说明西门庆的生意有实力,他人也是讲信用的,不然那些客商也不会鼓着把货物赊销给他。</h3><h3>西门庆的财富有很大一块来源于女人。</h3><h3>女儿一一西门大姐。京城亲家转移过来的几大箱笼。</h3><h3>正妻一一吴月娘。吴干户的干金陪嫁应该不少。</h3><h3>六娘一一李瓶儿。这是实实地给他倒了一坨,墙上搬、食盒抬,皇宫内的珍玩奇宝,花太监的家底子全落在西门府,因为李瓶儿一死百了了。</h3><h3>三娘一一孟玉楼。孟三儿进门就带了几干两银子来的,想着她后来再嫁无非只能带些箱笼床柜,白花花的银子月娘是不会给她的。</h3><h3>西门庆的财富积累说的清道的明,铺子是挣钱了,但这是生意,不是说他做生意我们就说他是“奸商”,客观地讲,他有实力有规模自然就能赚了钱。</h3><h3>金瓶梅所写的时代是宋,宋朝在中国属于资本主义萌芽时期,西门庆甚至都玩起了资本运营,不富都不由他。当然他的原始积累必有不义之财,正如马克思所说“资本的原始积累,每个毛孔都流着肮脏的血”。</h3> <h3>西门庆究竟是个什么人?用今天的话来说,他就是《金瓶梅》中典型的“高、富、帅”。</h3><h3>西门庆生的一表人才,身材高挑,又会拳脚功夫,想来也是玉树临风,气质不凡。他出行骑马,总有两个小厮前后跟随,明朝没有汽车,那是够范的。他戴眼罩、套膝护,摇金扇,也很会装饰打扮,也难怪潘金莲第一次看见就想着“这段姻缘就落在他身上”,一直目送着西门庆走的看不见了才心摇神晃的放下帘子。</h3><h3>西门庆是个美男子,书中说他“貌比潘安”,再加他行事张扬,真应了那句“想低调实力不允许”,这才有了孟玉楼、李瓶儿这些贵妇都争着嫁他。我们不要忘了明朝,《金瓶梅》写的是宋朝的事,笑笑生却生活在大明朝,那是个朝野上下充满绮丽的时代,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对《金瓶梅》中的淫秽描写以及西门大官人这个“高富帅”为何左右逢源风生水起也就都不难理解了。</h3><h3>替西门庆翻案,并不是称道他歌颂他。我们只是说对他的评价、界定应该更加恰当准确。西门庆的整体形象在我们的心底里是十分憎恶的,他生前“造恶非善”,笑笑生原来按排给他的宿命是转生为孝哥,“荡散其财产,倾复其产业,临死身首异处”。但是孝哥渡化之后呢?</h3><h3>西门庆是“造恶”不是“作恶”,我们认为一字之差相距甚远。“造”是制造、造成,“作”是直接参与,造恶就是因此而制造出一些恶行。</h3><h3>西门庆最大的“恶行”就是害死了武大郎,但害死武大郎的罪魁祸首应该是王婆子,其次是潘金莲,西门庆原本就只是想染指潘金莲,他没有娶金莲作妾、更没有致武大于死地的想法,驱动他的原始动力就是他看见漂亮女人就想要的好色心,只是一步步落入图财的老王婆圈套。</h3><h3>吊丝家境的潘金莲却偏偏生就姣好的面容身材,这种反差朝朝代代不乏其人,而她们的命运注定就在财色的利刃上翻滚,潘金莲又乔张乔致,没有西门庆可能还有东门庆、南门庆和北门庆,人性跳不出的也正是笑笑生开宗明义提到的四个字“酒、色、财、气”,叹服地是笑笑生能把笔触翻转到武大郎尽管死了,但读者总是激不起对他太多的同情和喜爱。</h3><h3>《金瓶梅》前后六百多人出场,可以说没有一个正能量的“好人”,但我们掩卷深思也很难能“恨”起那个人,这其实才是真正的生活真实的文学,我们习惯用后来的观点来评判一部作品,“反映了什么主题,表达了什么思想”实际是一厢情愿,更不论这是第一部由文人独立创作的“破天荒作品”。</h3><h3>替西门庆翻案也是笑笑生的本意,他的初衷原本就没有“淫棍、恶霸、奸商”这个人物形象。《金瓶梅》是写因果报应的,我们看作者给西门庆安排的轮回:</h3><h3>一一今往东京城内,托生富户沈通为次子,沈钺去也。</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