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贵在落魄时

陈利人

人情贵在落魄时

 

陈利人

 

权延赤当代作家。他是《走下神坛的毛泽东》《红墙内外》《共和国秘史》等长篇纪实文学的作者。

近日，看了由他编辑整理，原毛泽东的卫士李银桥、服务员韩桂馨夫妇口述的，关心、照顾毛泽东女儿李讷的一篇文章，感受颇深。

李讷是毛主席最小的女儿，是毛主席和江青的孩子。毛主席去世后，江青被打倒，成为“四人帮”。文革结束后，李讷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在政治上的职务被取消，由原来北京市委副书记变成了普通老百姓。1986年，她被分配到中共中央办公厅秘书局工作，1990年后退休。

　　李银桥和韩桂馨是在1947年解放战争时期认识的，当时李银桥是毛主席的卫士，韩桂馨负责照顾毛主席家的小孩。两人经毛主席撮合，于1948年冬天在香山结婚。两人跟随着毛主席一直到1962年，李银桥被毛主席派到天津市公安局任副局长，1979年，李银桥调回北京任北京市人民大会堂管理局副局长。3年后，调入公安部工作。

　　李银桥和韩桂馨夫妇，从天津调回北京后。韩桂馨就开始打听李讷的情况，因为李讷是她从小带过的。当得知可以去看望时，她俩就来到昌平县医院，看望李讷。病房里只有床和硬板凳，条件十分简陋。李讷看到她的小韩阿姨和银桥叔叔来看她，非常高兴，精神顿时清爽了许多。她们一起谈论分别后的情况，回忆有趣的往事，小时候的趣事，心里暖暖的。从此，李银桥和韩桂馨夫妇经常去看望李讷。一次，看到李讷买了一些粮食，用小车推回来，同儿子一起往楼上抬，李讷多病的身体非常吃力。她们的眼泪都出来了。李银桥和韩桂馨夫妇看望李讷的次数多了，就自然地谈到了李讷的婚姻问题。李讷结束了第一次婚姻后，多年来拖着多病的身体，自己带着孩子艰辛度日。韩桂馨对李讷说，要帮她再成个家。李讷沉默片刻，轻轻叹口气：“唉，我妈妈是‘四人帮’，坐监狱呢......谁肯找我呀？”

韩桂馨赶紧说：“不要那么想，你爸爸还是伟大领袖呢。没有毛主席就没有新中国，这就是历史！”

　　韩桂馨把她们的老战友，王景清介绍给李讷。王景清原在中央警卫团当门卫，后调到原国家主席刘少奇那里当警卫，离婚后，独身一人。王景清当警卫时，就认识李讷，印象很好。李讷也认识王景清，感觉不错。两人接触了一段时间就结婚了。李讷和王景清在家里摆了一桌酒饭，参加喜筵的只有叶子龙（原毛主席的秘书，后任北京市副市长）和女儿叶丽亚、离休的原中央办公厅副主任康一民、李银桥和韩桂馨。原国家主席杨尚昆得知消息后，送来一副被套，一包巧克力糖，还写了贺词，把全家人的名字都签上了。

后来，刘少奇主席的夫人王光美遇到了李银桥夫妇，问他们：“听说你们给李讷介绍了一个朋友啊？”

李银桥点头：“是的。”

王光美说：“你们办了件大好事。看在主席面上，应该帮助。”

如今，李讷和王景清过得非常幸福。王景清身体好，兴趣广泛，关心、体贴李讷，把家务活全部包下来，扛在自己肩上。

　　李讷的冷暖人生，像一面镜子，照尽了世间百态。毛主席在世时，许多人以认识李讷为荣，她的身边不缺笑脸，那一张张笑容可掬，无限谄媚的脸，围在李讷的身旁，附和着、微笑着。可当毛主席去世，江青进监狱后，有些人再也不露面了，像川剧中的变脸，说变就变，来得快，去得更快。也有的人，如李银桥夫妇，叶子龙等，投来了一如既往的关切的目光，伸出了温暖的手，关心、帮助李讷。他们就像冰天雪地里傲雪的红梅，绽放着人间真情。

尘封了几十年的历史，终于退去了金色的光环，客观真实的史料，还原了历史的真相。不论你是历史的当事人，还是经历者，无论你在历史的舞台上如何包装，如何表演，历史都会以它的火眼金睛，拨开重重迷雾，看透你的伟大或渺小，高尚或卑鄙，对你进行客观公正的评判。站在今天的高地上，回望昨天，有的人虽然还活着，可他已在人们心中死去；有的人虽然早已离去，可他的音容笑貌时常在人们脑海中回放，真诚善良的故事仍在传说。他那人性的光辉，像真善美的火炬，照亮着人们向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