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论“字” (原创)

河西舒天

<h5> </h5> <h1> </h1><h3> 五岳之一的西岳华山,属秦岭山系,它位于祖国版图中心,是中华民族的圣山。中华之“华”,经考证就源于华山。</h3><h3> 世人对华山的认知,最早是通过各类地理书籍知晓,后来影响较大的有一九五三年北影拍摄发行的电影,以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大西北为背景,消灭国民党残敌的黑白故事片(智取华山),名扬天下。再有就是人尽皆知的武侠小说泰斗金庸创作的(射雕英雄传)中的华山论剑了,那极富传奇和浪漫色彩的描述对华山的再宣传更是锦上添花。</h3><h3> 今天,金老先生离开他的武林天下整整一年了!</h3> <h3> 金庸题字 刻石</h3> <h3>  二零一八年十月三十日,金庸先生在香港去世。享年九十四岁。他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新发展了武侠小说。他的成功在于它大俗大雅,至幻至真,超越己有的武侠小说的写作手法,发扬了武侠小说神秘莫测的特质。将江湖上的家国爱恨情仇,派系争霸运用全新的叙述写法,通过一生创作的十五部武侠小说,架构起了属于华人读者内心世界的江湖体系,厘定了天下门派的武功层次,通过华山论剑建立起一个全新江湖上的武林秩序。</h3><h3> 斯人己逝,华山依然。华山论剑的传奇仍在百姓中传诵。</h3><h3> 回首当年,初上华山的过程历历在目仍在眼前……</h3><h3> </h3> <h3>  从军的路上,曾几次去过华阴,华山就坐落于该县境内,四十七军属下某团曾驻扎在其脚下。我当时在一四零师四一九团服役,驻地绥德。一九八二年夏初,师政治部对宣传报道人员进行集中培训,师宣传科的领导及延安师专、(延河)杂志社的老师和编辑在延安军分区进行了两天新闻报道讲座,部队及地方共二十多人。后集中全师各团、直属各部有关宣传干事报道人员十余人到耀县师部进行系统采写培训学习。</h3><h3> 耀县的夏天闷热难受,中午时间更是汗流浃背,百无聊赖之下期盼着早点结束培训班的生活。培训班开班第二天, 午饭后正在水房冲凉,招待所值班室喊四一九的接电话,宣传科邵天成(培训负责人)通知说马上带相机到师部办公楼前集中。在片刻的等待后从过来的几辆小车上,下来了刘(恒山)副师长和常参谋长等人,(时任一四零师参谋长的常万全),刘副师长对我们立在办公楼门前的随行人员交待了此行相关任务,接过邵科长递过来的几个乐凯胶卷,我同师直司训队的张队长上了后面一辆吉普车,又返回了前往延安的路上。心中窃喜,暂时不用去闷热的教室里受罪了。</h3><h3> </h3> <h3> 在延安革命纪念馆(1982)</h3> <h3>  上車后得知是总参有关作训演习某处的首长干部共四人在移交完冯原演习使用的热成像夜视器材资料后,从临潼军部前往延安,说是考察收集战史资料。在返回到华阴四一七团前的三天半时间里,先后去了延安革命纪念馆、潘龙镇、青化砭、南泥湾、四二零团、子长县的羊马河等地。如果不是解放战争期间在此地分别进行的几场大战,你怎么也想不到一九四七年在这普通不过的陕北大地上,发生的几场战役,成为了中国革命的转折之战,才有后面摧枯拉朽般解放全中国的三大战役。</h3><h3> 依旧是黄土沟壑,鲜有植被,尘飞土扬。偶尔传来的几声信天游使得这片山川还有点生机。因为要全景照片,我比同行的人员走了更多的路,上山也要爬的更高一些。年轻有的是体力。</h3><h3> 几天的行程后,经洛川返到华阴部队驻地,己过了晚十时,饭后夜宿华阴。当饭间听到次日要上华山,兴奋不已,难以入眠。</h3> <h3>  早晨随着起床号的响起,踏着军营熟悉的节奏在简单的准备后被送至华山。进入西山门玉泉院后,前行一段路程停车开始步行。我们愿登山的加上团里陪同干部共七人,检查整理了一下着装和装备后(相机水壶挎包),在相关人员带领下,伙同三三两两的游人开始了登山之旅。</h3> <h3>  前行到回心石巨岩处,大家看着石刻,开玩笑要回心转意就在此处,不少游人就在此地看到刀削斧辟高入云端的峭壁而掉头回返的。随即千尺幢出现在眼前。从山崖极陡处开出的一条小路,共三百多磴石级,石级的宽度只能容纳一个人上下,两旁挂着铁索,人们手攀铁索,一步步向上登。</h3><h3> 往上看,头晕眼花,回头向后看,头皮发麻。好在年轻体力充沛,虽不能飞檐,但走壁毫无问题,我岁数最轻爬在最前面。一个个汗流夹背。</h3><h3> 千尺幢的顶端,像一个方形的井口。上来是陡峭的崖壁,上刻有“太华咽喉”的字样。以示其极端的险要。小心翼翼的游人,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手脚并用地向上攀爬。过千尺幢后就是百尺峡,这里势危坡陡,顶有悬石,摇摇欲坠。心惊胆颤之下总算过了百尺峡险关。</h3> <h3> 百尺峡(1982)</h3> <h3>  计划当中我们先到北峰,后到中峰这边。这是五个山峰中海拨最低景点最少的一处,游人相对东峰一线要少很多。去北峰就必经老君犁沟,这是夹在陡壁之间的一条险道,感觉上直立的石阶通到天上。</h3><h3> 相传这里根本没路,是太上老君将手中的如意柄变成铁犁, 又牵来牛,一夜间犁开了这条山沟。传说青牛犁完沟后,见华山景色壮美,便化为石牛,永远地留在了华山之上。从此擦耳崖前就有了卧牛石,旁边的对联“天上本无稼穑事,莫怪闲卧,世上还多不平山,切莫歇鞭”,值得品味。沟的尽头是一面陡壁,过了这险段,北峰就在眼前。</h3><h3> 我们几人在这叉路口处选了一处略为宽敞的地方,一会两个军用水壶就喝空了。我着急先行去向北峰,心里还想着另外几峰。他们几人身倚崖壁喘息,有些疲惫。</h3> <h3>  当我们三人从北峰返回时,另外几人还在擦耳崖下的小亭里歇息。己是中午两点多了,骄阳如火下体力难支。后听从领导意见为安全起见返回。眼见得苍龙岭在不远处,却遗憾的错过了智取华山中英雄们走过的道路。此后再去也无缘其它四峰。</h3><h3> 这次回来后拍下的几个135和120的胶卷作为资料全部交给相关人员带走,留下不尽遗憾。不然还能增加几张有意义的照片。</h3> <h3>  下面我们要说的事发生在文坛。并非武林上的江湖恩怨,而是在东山门巨石上摹刻的华山两个字。旧事重提,故事里没有了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等江湖中武林高手云集的传奇,但它同样热闹。只是故事的主人从黄药师、洪七公等变成了长安茹桂、蓝田赵养科。两个老陕,都是有名的书法家。一个是美院教授书协主席,一个是美术编辑出版社长。此外还有华山旅游发展总公司。</h3> <h5> 华山东山门石刻,题款己磨</h5> <h3>  事情因东山门口巨石上摹刻的“华山”两字著作权的归属争议而起。一九九七年刻石落成,只刻有华山而无题款。二零零一年赵养科看到后将华山旅游总公司诉至当地法院,补刻落款赵养科,二零零六年茹桂在渭南中院上诉获胜,赵不服又诉至省高院,二审判决后,将石上刻好的落款凿掉,改为长安茹桂。</h3> <h3> 新补题款 长安茹桂题</h3> <h3>  以下文章选用新浪。发表时间为2006年。你可以通过该文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本网西安5月18日电 : 华山东门,竖一巨石,上刻“华山”二字。为这二字之署名权,陕西两名书法家成讼。今日上午,陕西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此案。</h3><h3>  法庭旁听席上,在全国书法界颇有名望的吴三大、薛铸、叶浓等书法家们和陕西省部分人大代表、省政协委员早早坐下,等待开庭。这起备受关注的案件双方当事人为耳熟能详的陕西书法界的名人,一位是上诉人赵养科,一位是被上诉人茹桂,双方是为中国五岳之名</h3><h3>山华山题字署名权相争而再次对簿公堂。</h3><h3>  赵养科,陕西人民出版社的一名退休干部,酷爱书法。2001年,赵养科到华山游览时,发现华山东门石刻“华山”二字系自己所写,但无署名,遂与华山旅游总公司交涉,并将其起诉至华阴市法院。后双方达成和解,华山旅游总公司赔偿赵6000元,并补刻赵养科署名于石上。</h3><h3>  茹桂,西安美术学院教授,也是陕西省内一位著名的书法家。2004年,他在参加“世界华人咏华山”活动时,看到在华山东门自己写的华山石刻上被刻上了“赵养科题”四个字。2005年6月,茹桂向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起诉赵养科和华山旅游总公司侵权。</h3><h3>  在一审中,茹桂表示,在华山管理局(华山旅游总公司前身)1988年整修东门时,自己曾为华山题写了“独尊”和“华山”两幅字,当年无偿提供给华山管理局。赵养科表示,“华山”二字来自他为陕西省人民美术出版社题字的一份《华山导游图》。但二人均无原作。</h3><h3>  2005年10月,经双方当事人协商一致,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委托陕西省检察院笔迹鉴定中心对华山石刻上的华山二字进行笔迹鉴定。作为参照,原被告双方必须提供不同时期的十幅作品以及现场书写的华山二字。两个月之后,鉴定结果出来了,确定华山东门石刻上的“华山”二字系茹桂笔迹。</h3><h3>  2006年3月12日,渭南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本案作出了一审判决:作品的著作权应该归属于原告茹桂,被告赵养科的行为构成了侵权,判决赵养科在当地报纸上公开向茹桂赔礼道歉,并赔偿一定经济损失和精神损害抚慰金。同时法院认为,第二被告华山旅游发展总公司不存在侵权责任,但要在本判决生效后30日内将华山东山门石刻上华山二字的署名更改为原告茹桂。</h3><h3>  一审宣判后,赵养科表示不服,他认为笔迹鉴定只是近似性意见,不能作出肯定性判断,于是上诉至陕西省高院。</h3><h3>  今日二审开庭,庭审长达三个多小时,赵养科向法庭提供了新的证据,并由对方进行了质证。当事人双方就巨石上的“华山”二字到底是依照谁的字复制而来,以及赵养科是否侵犯茹桂的署名权这两个焦点问题进行了法庭辩论。</h3><h3>  庭审最激烈的一幕出现在双方展示照片时,书法家茹桂当庭质疑,巨石上的“华山”二字与“赵养科题”四个字的书写风格、运笔规律、转折停顿相差悬殊,他认为明显不是同一人的作品;而赵养科当庭辩称,差异的原因是书写时间隔了十年,并且不是由同一人雕刻而成的。法庭辩论结束后二人均向法庭表示,不愿调解。</h3><h3>  本案未当庭宣判。</h3><h3>  庭后,法院向双方当事人推荐,并一致同意书法界专家吴三大、薛铸、叶龙、贾旭就本案争议的专业性问题进行了咨询。</h3><h3>  ( 以上报道来自于新浪,以便大家了解详情)</h3> <h3>  茹桂一九三六年生于长安。 五三年入西北艺术学院中专部美术科学习绘画,五六年毕业留校任教;五九年考入陕西师范大学中文系,六一年至今执教于西安美术学院,我国著名的书法家和书法理论家。西安美术学院教授、书法研究中心主任,陕西省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后来成为研究生导师,直至退休被聘为书法教育中心主任至今。</h3> <h3>  茹桂长于行草书,取法二王及米芾,形成了自己雄健豪爽、恣肆跳宕的风格;尤其在行书创作上参合了国画甚至西画的技法,写来自然随意,纵横多变,或逆或顺,或中或侧,有方有圆,有重有轻,忽疾忽徐,时涩时畅,奇崛中见平易。</h3> <h3> 茹桂龙字入选龙源石刻长廊</h3> <h3>  值得一提的是我们四一九团大礼堂上的“军人俱乐部”五个大字为茹桂所题。应该是一九八零年初刚建成时,政治处朱干事亲往西安求茹桂题写。朱干事能书善画,国画油画速写素描样样精通,其时在我心中神一般存在,连篆刻装裱都无所不能。先生一向少言,但工作雷厉风行。全团自铜川换防移驻陕北后,各机关部门包括会议室的装饰布置书画皆出自手上,作品紧贴部队生活,赞扬声不绝于耳。俱乐部门庭入口挂一大幅油画收线通迅女兵,形神兼备,不知战友们可记得?</h3> <h5> 朱干事书法现场(1982)</h5> <h5> 419团 俱乐部上己不见当年字迹</h5> <h3>  赵养科,字雨声,生于一九四零年。曾任陕西画报社社长,陕西人民出版社办公室主任等职。</h3> <h3>  赵养科称,华山东门摹刻的“华山”二字选自他在1993年给陕西美术出版社出版的《华山》挂历的封面题字。他向法庭提交了陕西美术出版社出版证明,挂历封面‘华山’二字,系赵养科所题”的书证,同时还有稿费支付单以及付款的会计凭证。赵养科的另一份证据证明,《华山导游图》上的“华山”二字系《华山》挂历封面题字。</h3><h3> 华山旅游发展总公司也向法庭提交了证据,证明石刻“华山”二字来源于《华山导游图》。</h3> <h3>  随着二审终审判决,茹桂维权获胜。尽管赵养科不服并拒绝调解,终究在巨石上落款了六年之后被凿掉改为长安茹桂的款识。不可否认的是社会各界一致认为华山题字符合茹桂书风,且赵书虽形似但缺乏神采,与本人一贯书风不符。虽然输了官司,但通过这件事情,赵养科的润笔却有了大的增长,一时多了求字之人,正可谓祸福相倚。</h3><h3> 此事虽己过去十多年了,有当事人的举证,有笔迹司法签定,有法院的判决,也有当事人的不服。但社会各界的種種说法仍不绝于耳。</h3><h3> 摘其多种说法之一供大家一乐。赵将茹在早期题写未曾使用华山收归己有,临摹后题写于导游图封面和挂历,后交华山管理局刻于东门。无款识诉讼刻名又被磨去。</h3><h3> 有网友笑谈要收藏华山两字一字十万。更有建议将故事另刻一石,立于东门刻石对面自成一景,也有建议磨去原刻,集毛体上石。五花八门笑料百出。</h3><h3> </h3><h3> </h3> <h3> 茹桂在胜诉后亲临现场留念</h3> <h3>  华山论字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一九八三年五一节,因华山游人拥挤造成坠崖事故,四医大学员舍生忘死拼命相救,挽救了多少生命。六月在临潼随报社人员又一次前往。</h3><h3> 物是人非,时光荏苒。追名逐利的会逐渐湮没在岁月的长河中,华山依然矗立在关中大地岿然不动。真可谓:</h3><h3> </h3><h3> </h3><h3> 功名利禄似云烟,</h3><h3> 华山东门留笑谈。</h3><h3> 万里长城今犹在,</h3><h3> 谁见当年秦始皇。</h3> <h3>  期盼着十一月温暖的阳光(因为华山两个字,想到初次登山的经历,茹桂给军人俱乐部的题字,写下了这篇短文。遗憾的是许多老照片保管不善遗失了。)</h3><h3> 二零一九年十月三十一日</h3> <h3>  【作者简介】</h3><h3> 王忠,网络名称河西舒天,风轻云淡。家居河西,常在金城。好读书爱健忘,喜书法少作品,有三高多顾忌。</h3><h3> 善饮。常把自己当李白,会须一饮三百杯。纵情于山水之间,流连于心路之旅。</h3><h3> 生活不只有远方,还有酒和肥肠。</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