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女人过去为啥总在快过年时,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哭?

美友17593581

天涯望哭是兰州过年的一种风俗,不过这种风俗已经失传很久了。前不久,我从一本书里找到它,就很想很想我曾经工作过的兰州了。 兰州是一座移民的城市,过去远嫁到这个城市的女人到了年关的晚上,都要在人少或者没有人的地方朝着家乡的方向哭上一阵子,因为她们有家(娘家)而不能回,这种哭算是她们对远方亲人的一种惦念与祝福。 好个天涯望哭!远嫁兰州的女儿还好吗?在这个年关脚步越来越近的日子里,兰州这座城市,还是让我们用心记住她吧! 李修平 兰州的前世 人们都知道今天的兰州,历史上曾经叫做金城。 关于金城来历,一般有两种说法,有“筑城时掘地得金”故有金城之说;也从有地势险要固若金汤之意而来之说。今天的兰州南北两山已经没有了当年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汉代修建的金城县治也早已消失在都市的奢华之中了。惟有的是记忆深处不变的故事。一些学者从这个民间传说入手,逐渐地给我们描绘出汉武帝设立金城县时情景。 毫无疑问,兰州历史上最早有记载的城池修筑就是汉时设立的金城县开始的。公元前121年,霍去病率军西征匈奴,在兰州西设令居塞驻军,为汉开辟河西四郡打通了道路。 耿萨 这是兰州的前世——西汉时,匈奴和羌族经常骚扰,到汉武帝时国力强盛,为了割断匈奴和羌族之间的联系,汉武帝于元狩二年春夏令骠骑将军霍去病两次过黄河,击匈奴,在河西走廊在败匈奴,陆续建河西四郡,汉朝控制了河西,“断匈奴右臂”。 公元前86年,在今兰州始置金城县,属天水郡管辖。后来汉朝经营湟水流域,建立汉县,随着汉县的增多,于西汉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年)设金城郡,郡治允吾(今青海民和古缮)。这可能就是今天兰州的“雏形”了。 水均益 一座移民的城市 如果说汉代兰州还是一个以少数民族为主的居住区的话,那么明朝的西北大移民则彻底地将兰州变成了一座移民的城市。 十多年前,在兰州市区一个叫邸家庄的地方,我拍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那户人家,依旧是旧时门楼,青砖与木门在午后的阳光下飘散出几分久远的记忆。依门楼而立的是一棵老树,树已枯死,黑色的枝桠间透露出的却是一种坚硬的气质。门前是个菜市场,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但门后的小院却在破败中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得就像当年邸家人那段隐姓埋名在此地艰辛生存的辛酸故事。这一切,如今已经湮没在繁华都市中了。 张芷溪 据说,五泉路左侧的邸家庄巷口,有一株粗大的榆树,为明肃王时所植。这榆树曾救助了一群苦难的逃命人。朱元璋死后,把皇位传给皇太孙朱允炆。不久,他的第四个儿子燕王朱棣篡夺了皇位,并大肆杀害朱允炆的亲族。于是,邸氏先祖携子出逃。当他们逃到应天府城门时,被官兵盘问,慌张之际,忽见门楼匾额上有“官邸”二字,便指“邸”为姓,这才得以脱身。 从此,他们隐名埋姓,辗转来到兰州,行至五泉山附近时,已饥不可耐,无意中发现前面的一株榆树上,结满了肥嫩的榆钱,父子4人就以榆钱果腹,才得以活命。 据说,邸家在今兰州市党校附近曾有一座老坟,相传为邸氏祖坟。在老坟的碑文中,提到了这株榆树。还说,邸氏原为应天府(今南京)人,先祖是朱元璋的亲族。 郭霁红 一段苦难的家族历史就这样和一棵古树紧紧联系在了一起,古树见证了这个家族的起起落落。 十多年前的邸家庄夹在城市的高楼大厦间,有一些古旧,甚至破败,所剩不多的数十间老房子房顶上都铺着油布、压着砖头,站在高处看下去仿佛一片废墟。 那些老房子当年已经很难经历起岁月的风风雨雨了,在以后我不知道的某一天,它们终将被拆掉。但这个有关老榆树的故事想必会让邸氏后人难忘,并且会如祖脉被一代代流传着下来,流传成生命深处一段永不消失的家族情结。 与邸家人经历类似的是,今天有不少兰州人都说他们是从江南来的或者来自于山西在槐树。 朱军 没了槐树,咱有榆树 说起槐树,西北人对它格外亲切,这可能缘于山西大槐树。停留其间的是一种西北人久远的故土情结。据说在山西的民间,对古树的崇拜十分普遍,认为古树是神灵附着之地,那些高大茂盛、粗壮古老、形状怪异的树,更是带有某种神秘色彩,被迷信的人们崇拜、祭祀。 2006年,兰州市安宁区刘家堡乡赵家庄91号,有一位年近80岁的老奶奶,老奶奶家的院子里生长着一棵古榆树,中间弯曲部分已枯烂,人站在地下,完全可以看到其受蘖的木质。但古树仍旧站立着,树荫遮天敝日。 孙茜 老奶奶20岁时便嫁到了刘家堡,一直都住在赵家庄。老奶奶说,自从她来到这里,那棵两人都抱不过来的明榆就一直陪伴着她和她的家人。她的公公每逢年节都要给那棵榆树点柱香,将榆树当神树一样看待。上香磕头时,公公总忘不了和全家人说这样的一句话:“我爷爷的爷爷来这里时,就已经有这棵榆树了!” 老奶奶回忆说,当时,与她家这棵古树并排长在一起的还有两棵榆树,但一棵在上世纪50年代被“锯”了,另一棵则于80年代初被砍伐了。那两棵被砍的榆树与她家的这棵没什么区别,都非常高大,远远看上去就像巨蟒腾空一般。 潘石屹 在时光的隧道上,老奶奶家院子里的树就这样在当年幸存了下来,对于一棵树的记忆因而变成了老人生命的一种情结。90年代,不知为什么,那棵榆树的一条枝干突然掉落了下来。老奶奶回忆说:“那天没有下雨,也没有刮风,谁都没想到古树的枝干会掉下来。下午6点钟,榆树的枝干就落在了街面上,树叶落了一街,树干砸出了一个深坑。当时没有伤到一个人,也没砸着房子,那会儿正是下班时间,学生也刚放学,往常街上人很多,但那古树枝干掉下来时,街上却没有一个人……” 魏晨 当年说到这里,老奶奶的脸上渗出了一丝丝痛苦的表情,古树枝干掉下来没多久,她的三儿子就出事了,才40多岁,就“没”了。 老榆树就这样与老奶奶的生命紧紧相连在了一起,透过它,老奶奶看到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玄机。老奶奶一共有8个孩子,早已长大成人,当年老奶奶连“重孙子”也都有了。在过去困难的日子里,每逢榆钱成熟时,一家人便用榆钱来做“馍饭”(把面疙瘩与榆钱放在一起蒸)。 吕继宏 老奶奶的儿女们也将他们童年的记忆停泊在了这棵古树上,他们爬上榆树捋榆钱吃,想起来,那分感觉仍旧和榆钱儿一样甜甜的。 提到自己的老家,老奶奶有些激动地说:“我们是山西大榆树下的!” 这让当年采访的我想起了来这里找老奶奶时,121路公交车的乘务员告诉我那个站名——大榆树。其实,大榆树并不是什么车站,但若有人来找老奶奶,乘务员定会告诉他:“在大榆树下!” 王思勰 大槐树——大榆树——榆树下的老奶奶——121路的乘务员——老年人——年轻人——古树就这样成为一种概念存在于他们的意识当中。也许,会在那么一天当中、会在大槐树距年轻人越来越远的影子里,一天天变成老年人的年轻人会将大榆树作为一种诠释故土的情结讲述给他们的后代。 当年,老奶奶回忆说,她刚来刘家堡时,刘家堡到处都是田野,不像现在盖满了房子,她家门前的那条小街也只有走马车那么宽的道儿…… 裴新华 结语:其实,从根子上说,任何一座城市都是移民的,但兰州的“天涯望哭”会让人明白有故乡可以想念一定是一种幸福。(本文配图来源于网络,为兰州走出的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