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74年春在卫生队门前的公路上</h1> <h1>74年春在队部门前留影,下面是篮球场。</h1> <h1> 闽赣会战友记事</h1><h1> (之十六)</h1><h1> 周保伸</h1><h1> </h1><h1> 下了一夜的小雨早上停了,将乐的冬雨是我们北方见不到的。阴冷的天,屋里屋外一样的温度,我记得当年在将乐时,在房间里看一会儿书就会冻得手指麻木,小雨像筛不完的谷糠,潇潇洒洒没完没了。从一月初到三月底难得见到几天太阳,几乎天天阴雨绵绵,书桌,床板都是潮湿的。</h1><h1> 吃完早饭,雨虽然停了,但云层羞羞答答不肯离去,太阳没有出来。我记忆里灰色破旧的将乐小县城似乎华丽转身,绿荫丛中新路、新桥、新大楼,到处干净整洁,步入了现代化小城行列。高铁车站直通福州南昌,坐火车再也不用跑97华里山路到顺昌去挤那些绿皮车了。从宾馆窗口往飞机场和团部方向看,在远处有两座熟悉的小山,那里就是我们的团部。心已迫不及待,真想飞过去。</h1><h1> 谭德富队长陪我们去看老营房,陈昌常成了我们的专职司机,我对陈昌常表示感谢。他爽朗地笑着说,韩维民是他老师,跟着韩维民写报道,成绩突出提为干部,为老战友、老上司做这点事才到那里?陈昌常安徽八零年的兵,从修理连到机关后勤,参加云南老山对越作战,后转业到将乐县公安局任政治部主任。陈昌常介绍说我们现在要去的卫生队,训练队,团部及其他老营房已被地方置换,部分已拆掉,我要看的地方还有所保留。我悬着的心感到安慰,要是跑这么远什么都看不到,那个滋味可不是“遗憾”两个字所能概括的。</h1><h1> 谢天谢地,我战斗过的卫生队基本保持原貌:门前我推着自行车照相的公路,队部门前我坐在藤椅上看着书留过影,我常常吹嘘在卫生队给战友们讲儒法斗争史的队部会议室还好,队部,门诊,手术室几趟房虽人去房空,可破败中屹立的几趟平房仍显现出我们当卫生员时的痕迹,我无误地指出这些房间原来的用途,以及在这里发生的那些故事。可惜,我做过饭的厨房没有了,我12月31日喝了酒精下去捞鱼冻得上牙打下牙的鱼塘平了,我们打三合土改造的篮球场成了废土堆,透过杂乱的野草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当年的球友:林大个,孟宪云,吴发耀……太多太多的记忆涌出,脚底石头一拌,回到现实。这个我年轻时最惬意,热血澎拜,青春之梦开始的地方,四十多年光阴带走了厨房的炊烟,带走了整齐的队列,也带走了战友间那些温暖的话语。当年年轻气盛、自我感觉帅气的我也满脸火车道,白发越过两鬓向中央进军了。</h1><h1> 我的记忆还好,清晰地记着卫生队的领导、军医、战友们。</h1><h1> 我们73年兵有十个人分到卫生队,赣州地区四人,江苏东台三人、高邮两人,山东昌乐一人就是我,赣州瑞金的钟诗华到现在都联系不上。东台的苗文焕已去世,74年一月我们一起进炊事班(还有高邮的张长福),他特老实,和所有的战友关系都很好,我俩的床铺挨着,每到开班务会我都悄悄地和他开玩笑,有时我掰他的手问他痛不痛,怎么用劲他都说不痛。2016年四月初我到东台,在徐东升办的宴会上见到了苗文焕的妻子和儿子,我本想上前问候问候,只是和他儿子握了握手,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怕影响他们和其他战友的情绪,赶紧离开了他们就餐的房间。</h1><h1> 张长福是高中生,他说他们是高邮湖渔民,在船上长大,上学,告诉我周保伸的英语发音是臭炮伸,张长福发音是长长福,他接替杨宝龙养猪。杨宝龙一入伍就到炊事班养猪,也是江苏高邮兵。张长福想了很多办法喂猪,养了很多水葫芦,捞起给猪加料,养的猪很肥。我和他还有苗文焕,程火生,经常轮流早起磨豆腐,那个用吊起的木杆推的小石磨好像就在眼前。这次到赣州于都没见到谢泽祯,他一入伍就在炊事班,第二年才到卫生班,听说他身体不好,耳朵也听不见(于2019.3下旬去世),加上赣州的王斯鸿,我们一年的战友走了三个了,四十多年没见是真永别了。东台的徐东升,高邮的杨宝龙见过两次,只是没见到东台的刘翌铭和高邮的张长福,愿找机会早日见到。</h1><h1> 我73年底在卫生队训练班毕业,到卫生班呆了没几天,74年一月就调到炊事班,74年八月底离开炊事班跟郁永苍指导员(56年安徽兵,一直联系不上)到高塘参加工程兵部办的儒法斗争史学习班,回来给卫生队讲课,那时王斯鸿当通讯员,给我的杯里添水时还说,吆哠!挺能喝!没想到这是我听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讲完课,张守保队长找我谈话,调我到机关卫生所,因苏金银军医(那时是医助)要到福州军医学校学习,让我马上去报到,接着就让我收拾背包行李,连和班里战友告别的机会都没有,一个战友拖着地排车把我送到机关。我卫生队工作就这样结束了。不久王斯鸿调军区伪装营(后扩编为大队),在那里一年多倒在血泊中告别了人世。</h1><h1> 卫生队对面原6696的汽车连,现在门紧闭着,我在卫生队时周日经常跑到那里,找张加和(我们一个学校毕业,一同下乡,一个锅里摸勺子的青岛知青,后在舟桥团副连长转业),在他的驾驶室里回忆农村生活。1977年夏季舟桥连从顺昌谟武搬到这里,我在这里呆了一个月,给舟桥连上卫生课,带他们去金溪河学习游泳,横渡湍急的河流。</h1><h1> 可惜我们团的飞机场没有了,南端是昨晚下车的火车站,小小的县级站高大气派。其他都建成了体育中心,有田径场、体育馆、游泳馆、训练馆,规模大到能开省运会的标准。</h1><h1> 训练队的营房基本没有变,留下队部和食堂,但被老百姓租用着。我新兵连住在这里,这里开始了我人生的新起点,五年多军营生活,这里决定了我一辈子的职业~医生,是林贻冠军医把我挑到卫生队去的。</h1><h1> 当时新兵连有些战友已知道自己的去向,我什么都不知道,觉着新兵连长蔡连长(汽车连副连长)对我不错,心里想着能上汽车连就好了,这时连里通知我到新兵营部(训练队办公室)找林军医,林军医我认识,他组织我们新兵连到团部小篮球场和江苏新兵连进行篮球比赛。林军医开门见山说要我到卫生队,我回答不去,他问为什么,我说有脓、血,太脏,他批评我,问我想上哪,我回答当工兵,他问为什么,我说工兵出英雄。他说你那么瘦弱当工兵不行,我说我有劲,在农村推粪,推石头都能推一千多斤。他说本来军务股给卫生队两个山东兵名额,后来只给一个了,我们挑了你,必须服从命令听指挥。我的无知没有让他生气,我幸运地进了卫生队,由此干了一辈子医生。谢谢林贻冠军医!可惜他永远听不到了。</h1><h1> 我在训练队门前看着消失的机场,看着曾经新兵训练的地方,想起我在部队当过最大的官~新兵班副班长。建阳兵班长妻子生病探家去了,我领着我们班修了团首长办公室到厕所的路,受到黄其银副团长的表扬,他问谁领着修的?我说是我,他问新兵?我说是,我是新兵班副班长,他表扬说好!修得好!。</h1><h1> 在飞机场,我手边指划着边对韩维民说,当时于明久副参谋长还把我叫出来单兵操练,说明我还是很出色的,对不对?我从一个下乡务农的知青到一名合格的士兵,这里吸走了我们多少汗水,消化了我们多少青春,折射了我们多少美好的理想?</h1><h1> 韩维民问我:大哥,你是不是哭了?我掩饰着回答:现在还没有。唉,老头的眼泪不值钱了……</h1> <h1>从水南花园酒店看飞机场方向,两个小山这边是战备飞机场,两个小山之间是通往团部的路。</h1> <h1>卫生队大门</h1> <h1>在卫生队营房</h1> <h1>左起谭队长,陈昌常,我。</h1> <h1>我和谭队长</h1> <h1>门诊后面手术室那趟房</h1> <h1>在卫生队</h1> <h1>韩维民在拍照,这是门诊,有牙科,诊室,化验室,药房,最里面是X光室。</h1> <h1>队部那趟房</h1> <h1>我和谭队长</h1> <h1>右起谭队长,我,陈昌常。</h1> <h1>化验室</h1> <h1>谭德富队长(我在卫生队时他是医助)和陈昌常。</h1> <h1>我,谭德富队长,陈昌常。</h1> <h1>往下走,找我们的伙房。</h1> <h1>可惜伙房已经拆了。</h1> <p>这张照片取自网络,石磨,推杆,下面接豆浆的盆,和我们在部队磨豆浆时用的几乎一样。</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看到消失的炊事班,看到磨豆浆的小推磨,想去炊事班的战友,这是张长福现在的照片。</span></p> <h1>墙外是鱼塘,73.12.31日,我到病房值班室倒了些酒精兑上热水喝下去御寒,我们要跟孟宪云班长到鱼塘水里去捞我们养的草鱼,准备晚上会餐。聚完餐我就调到炊事班了。</h1> <h1>在训练队,左起韩维民,周保伸,谭德富,陈昌常。</h1> <h1>在找训练队门前的小溪,没有了,我曾经跟训练队教员70年无棣兵,个不高,白白的,忘了叫什么名字了在这里淘米,他好像是提干了。</h1><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20px;">经确认当年山东70年无棣兵只有高希更在训练队当教员,是他带我在训练队门前小溪里洗米。他后来当一营营长,团副参谋长。</span></p> <h1>没找到小溪</h1> <h1>训练队大门</h1> <h1>训练队门前</h1> <h1>我身后是训练队队部,队长洪祖严,洪大个,团篮球队长。2017年我们组织的青岛聚会他来过。篮球队还有个四号,江西71年兴国兵王相和,头上有白毛,弹跳特别好,一米七的个跳起来能摸到篮筐。看他打球是一种享受。</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左司令部参谋苏老皇,中训练队长洪祖严,右是我周保伸,2017年五月在青岛聚会时留影。听说从越南撤回国内时,是洪队长指挥几个战友炸桥,最后回国。洪祖严队长2022年去世。苏老皇2025年6月初去世。</span></p> <h1>这是我们新兵班住过的房间。我们睡通铺,我是副班长靠着班里最矮的刘全森(山东昌乐南郝十里树人),75年春因高烧,大出血去世。</h1> <h1>下面是在卫生队录的视频,只能发五段,明天继续发。</h1> <h1>纠正,我记得头上房间原来是X光室。</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