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乡愁——陕西关中人结婚的花馍与花馍艺术

秦之牛•人文西固

　　步入十一月，陕西关中人进入农闲时段，人们开始张罗着挑选吉日准备为谈婚论嫁的适龄子女举办婚事。而作为结婚必备的花馍，是关中汉族民间传统艺术文化中的一个瑰宝，属陕西关中地区一绝，在渭南白水、澄城、合阳、韩城、蒲城等地流传至今，历史悠久。陕西花馍除了能食用外，还具有很强的观赏性，同时也是研究陕西民间历史、民俗、雕塑、美学的重要的实物资料。

　　陕西关中平原号称“八百里秦川”，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自古以来，这里风调雨顺，土地肥沃，农业发达，为陕西文明的兴起奠定了强大基础，也造就了关中地区以农业为发展重点、花馍为手工艺品的乡土文化氛围。

　　陕西关中新人结婚时要做的花馍各式各样，有龙凤呈祥、花好月圆、百年好合。花馍中的祝福语也很多，如祝一对新人白头到老、早生贵子、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比翼齐飞、爱情甜蜜、事业有成、家庭和睦、恩恩爱爱、尊老爱幼等等。这些象征着吉祥如意，寄寓了人们深厚而美好的感情，也期盼着一对新人的日子多彩多姿。

　　花馍，具有陕西地方特色的民间传统工艺品。每逢婚丧嫁娶，年节庆典，增孙添女，人们都会以白面为主，另有红枣、黑豆、辣椒等辅料，同时以针线、梳子、剪刀为工具，用切、揉、捏、揪、挑、压、搓、拔、按等为制作手法。

　　花馍种类齐全、制作精美、构思巧妙。不论人生百态还是飞禽走兽，或是花卉果鱼，都栩栩如生。令人叹为观止。靠巧手揉捏出各种各样老虎、猫、花、鸟、虫、鱼、猪、狗、鸡、鳖、螃蟹、蝙蝠、青蛙、人物、建筑物等千姿百态，制作喜庆、节日、祭祀多种规格的礼馍，以表达人们的喜、怒、哀、乐，人生信仰。

　　她们灵活运用面团，结合平时观察，通过丰富的想象，尽情展现形式多样的生肖、人物、花卉造型，表达人们对美好事物、美好生活的向往，表现淳朴善良的陕西妇女心灵手巧和艺术想象力。

　　瞧，这是村里的几位能人正在为笔者的儿子结婚时赶制花馍。十全馍品种齐全，色彩斑斓。

　　花馍和人生礼仪紧密相联，有的以物言情寄托着人生的喜怒哀乐，有的礼尚往来，代代相传，积习成俗。

　　花馍是广大妇女在长期生产生活劳动中智慧的结晶。

　　每逢过年过节、婚丧嫁娶以及其他喜庆节日，就成为她们展现手艺、表达欢喜心情的重要习俗，人们捏制面塑以示庆祝。

　　白水西固的花馍，大的气势宏伟，我见过的重的达十八九斤，小的则精巧玲珑，重约半两几钱，形如豆粒，细若游丝，精致好看，令人叹服。

　　忘记了那是谁家添了小孩，娘家人来给小孩过满月，自己在收礼。

　　那天，当娘家的礼馍被抬上收礼桌时，大大地竹筛，红红地遮布。村里一位年长的大妈揭开红红地扇布，“我的妈呀——”，不知谁喊了一句，自己停笔抬头，“娃塞，好大!”，竟也站了起来。

　　满满地竹筛，厚达三四十公分的面糕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核桃、大枣等物品围拢成的造型。娘家人讲光干面粉就用了十五、六斤。

　　白水西固的妇女几乎人人都是制作礼模的高手，其中尤以年长的妇女技艺更是高超。颇有名气的如白水县西固镇西固村北庄组冯五孝妈、王肖林妈、李夏娣；东伍杨拴录妈、玉杰妈、全民妈；西伍麦兰、会芳、小粉；东王师忠老婆，器休井芳勤，扶蒙王会芳自幼天资聪颖、心灵手巧，捏啥会啥，瞧一一，她捏制的老虎馍，做工精细，配色讲究，形象逼真，栩栩如生！手艺尤为突出。

　　瞧，玉杰妈，当年虽已八十高龄，可经她手捏出的形象逼真。捏啥像啥，虎就是虎，猫就是猫，猪就是猪，并且颇具神气。给人的感觉虽为静物，却有动感，就像活的一样。

　　在白水西固民间四时八节走亲访友，婚嫁迎娶表示祝贺，生儿育女以志贺喜，丧葬致哀都离不开花馍。人们将他们的情谊浓缩于小小的花馍之中。

　　花馍，不仅仅可食，更是一种享誉中外的民间艺术品，表现了淳朴善良的农家妇女们的心灵手巧和艺术想象力。

　　面花内涵丰富，造型千姿百态、粗犷生动、夸张变体：有的富丽堂皇，有的洁白如玉；大的有成米高，要用三四十斤面做成；小的则玲珑剔透，只有几厘米大。

　　村里人的花馍讲究很多，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祭奠祖先、老人过寿、小孩满月等等，都有各类造型和不同用途，是我国民间艺术的奇葩。

　　花馍主要运用捏、剪、割、搓、拼、挤、夹、压、盘、叠、镶嵌、组合、压纹、压花等手法而制作。

　　每到农历的春节、元宵节、端午节、重阳节，农村人几乎家家都要用面粉制作诸如人物、动物、花卉、翎毛、瓜果等花样繁多、技艺精湛的花馍。

　　这些花馍不仅充实了过年过节的气氛，而且增加了浓厚的地方特色。

女儿出嫁作陪嫁用的“老虎头馄饨”。出嫁女儿给娘家送“面鱼”，象征丰收。

　　花馍在白水西固农村流传甚广，成了民间食文化传递和民间艺术的一种交流方式。

　　花馍也成为农村红白喜事、四时八节馈赠亲友的珍贵礼品。

　　花馍的制作工具很简单，白面、剪刀、菜刀、梳子、红枣等物，只要掌握好发面技术，按照式样进行捏制，那么一个鲜活的面模形象就会脱颖而出。

　　西固人的花馍大都用精麦发面，它通过用捏、揉、拨、粘等方法，用剪刀、梳子做细部及装饰，蒸熟后上色点彩、然后晾干，做成的花馍表面光亮，不易干裂。

　　常用花馍造型多样，空中飞的，地上生的，水中游的无奇不有，无所不在。

　　从制作手法上，由原来的活面制作发展为活面与死面的结合、生面与熟面的结合、原色与染色的多种手法处理，再加上更多的食品颜色、压花工具的运用，使面塑技艺产生了许多创新，达到了一个更好的更完美的艺术效果。

　　婴儿满月做“囫囵”谓之“龙凤呈祥”、“猛虎驱邪”。

老人祝寿用“大寿桃”。花馍在民间依不同岁时和用途有各种形式。

　　制作花馍，成了女性比巧手的方法之一。瞧，制作工具都是手边的普通物件：剪刀、木梳等，关键是一双巧手。而和面、蒸馍的火候都有讲究，只有那些技术高超的人才能蒸出形状好、不变形的花馍。

　　在地处八百里秦川，出门旅游，到处都有花馍展出。如:华县农村女儿出嫁娘家送的“大谷卷”花馍恰是由虎头、龙身、鱼尾巧妙而完美地组为一体，十分动壮观，形在像与不像之间变化，活龙虎现。澄城县过春节要蒸双鱼、双鸡的坠灯馍、虎馍、枣山和十二生肖造型的面花。合阳县洽川清明节娘给第一年出嫁的女儿要送“娃女”面花。而清明祭祖的各种大型面花，要两个人抬，颇为壮观。

　　这是蒲城邓国涛先生朋友圈分享的关中蒸年馍情形，西固人也特别讲究这些。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我们家里人口多，生活艰辛，可每到春节，母亲都会想法设法蒸全各种各样的年馍，让家里充满节日的气氛。

　　造型奇葩，形态怪异！

　　如今，花馍作为工艺品，已摆上各地大雅之堂，成为人们欣赏面艺的精美手工制品。

　　正因为如此，陕西花馍，已成了当地群众的文化生活中不开或缺的一个民俗，被列入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