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刚美篇 说“老头”

二刚

冬去春来，八九十年代，出现的“新文人画”现象中，大隐先生说：李老十画鬼，朱新建画美人，刘二刚画老头，……传出来人就当成是风格，其实风格的形成远不止此。就像我们看齐白石的虾，徐悲鸿的马，黄胄的驴，李可染的牛，都只是找到了一个适合自己表述的物象而假以发挥。

一个人选择画什么、怎么画一定是有原因的。丰子恺说艺术有三个层次，第一是为生活的，第二是为精神的，第三是灵魂的。（即宗教信仰）今天大多画画的吃穿是没问题了，应属第二种，就看笔下有没有精神寄托。

今回头一看，我画的“老头”果然不少，至少不下几千百个。朋友说这是个可爱的老头，我也觉得可爱，可爱在本色。憨态可掬，利己不损人，是个无用的老头。比如：《惹不起就躲》《碰壁有思》《伸手莫打笑脸人》，还有点孤独癖，比如：《独享其醉》《独坐怀古》《独上高山》《独倚栏杆看夕阳》《有人来就说我不在家》，不同的是他没有经过学院和官方的同化，当画家都在芸芸众生中寻找对象画的时候，这老头却从众中加以类化，简化，好似京剧中的生、旦、净、末、丑，就这几个角色，自扮自演，自我作古，自娱自乐。比如：《千里快哉风》《八十老翁钓鱼得龙》《大鱼钓不到小鱼也将就》《各人头上一方天互不干扰似神仙》等，一会在空山，一会在云林，一会在吾庐，一会在莫名奇妙地发呆，独与天地精神往来。

因有诗曰：

众老头中实一老，长眉大鼻团头脑。

胡子修剪无规律，遇事不争胆子小。

亦庄亦谐随处游，一日三餐只图饱。

常喜独坐高岩上，闲读闲书不赶考。

善恶美丑心明白，风雨阴晴都说好。

老头偶尔也有倔脾气，比如在独木桥上《我让君子不让小人》《我的这一套你行吗？》《你喊你的我玩我的》，也不知是哪个朝代的老头，反正是中国人。

自觉百无一用，到什么场合也不换换衣裳，原来衣裳就这么一套，衣纹都设有，就一个外轮廓，简单不能再简单，也不怕人笑话。他也有术：胡子加长，便似老庄，头发剃光，便似和尚，戴上纶巾再执根拐杖，便似大儒。早岁学李白，中岁学东坡，晚来学陶潜。少小已努力，老大不伤悲。一日梦到白石老人托诗：“当时名誉未为凭，丑到无盐算绝伦。向后百年公论出，此时当有大惭人”。便更努力。有一张《照镜图》自语：实在佩服老兄。

呵呵！老头老头，名刚实柔，都在大小画中留。有人会借，有人会偷，有人不屑一顾，画画多大的事噢？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己亥立冬前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