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望 来 时 路(青玉泉自传)

云影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目 录</b></h1><h3><br></h3><h3>第一章 生逢乱世 秋风萧瑟小草寒</h3><h3>一、一个美丽的家园</h3><h3>二、家破人散遗恨长</h3><h3>三、三上汉中渡难关</h3><h3>四、母子相依把家成</h3><h3>五、苦乐参半的童年</h3><h3>六、人生自有惊险地</h3><h3>七、晴空一片乌云来</h3><h3>第二章、青灯黄卷 数年寒窗无人问</h3><h3>一、妈妈送我上学堂</h3><h3>二、艰苦的学生时代</h3><h3>三、春晖融融父母情</h3><h3>四、常怀赤诚反哺心</h3><h3>第三章、学业未成 草盲婚姻后悔迟</h3><h3>一、寒风红叶水中来</h3><h3>二、两厢清风屋如舟</h3><h3>三、房屋变迁招是非</h3><h3>四、婆媳不睦起风波</h3><h3>第四章、梦想成真 惊喜公车到门前</h3><h3>一、自己铺垫人生路</h3><h3>二、跳出“农门”风雨急</h3><h3>三、秾艳场中守淡泊</h3><h3>第五章、一段斜阳 也向花间留晚照</h3><h3>一、家风传承家道兴</h3><h3>二、儿女情河最深长</h3><h3>三、自在无忧暮年欢</h3><h3>四、不忘初心乡愁浓</h3><h3>后记</h3><h3>附录:</h3><h3>一、生平简历</h3><h3>二、荣誉名称</h3><h3>三、退休文件</h3><h3>四、父母碑文</h3><h3><br></h3><h3><br></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一路淡泊 一片冰心</b></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序</b></h1><p style="text-align: center;"><br></h3><h3> 道路决定前途,信仰决定命运。</h3><h3> 不一样的人,走不一样的道路。</h3><h3> 不一样的人,过不一样的人生。</h3><h3> 不一样的人,品不一样的世界。</h3><h3> 一个人走路,走到一定的时候,总要回过头来,去看一看:这条路经过了哪些地方,它是一条什么样的路,自己又是怎么走过来的。</h3><h3> 我穿过了八十年的风云岁月,我久久地回望着,来时走过的路——</h3><h3> 它没有被野草所淹没,</h3><h3> 它没有被风雨所改变,</h3><h3> 它没有在视线里所消失,</h3><h3> 它像一条弯曲的小河,不分昼夜,奋勇向前。</h3><h3> 它像一条飘动的练带,穿山越岭,直往高处。</h3><h3> 它是一条人生的轨迹,留下色彩和声音。</h3><h3> 出世的境况,父母的教诲,使我一路淡泊。</h3><h3> 入世的修练,情操的陶冶,使我一片冰心。</h3><h3> 在那风雷激荡的岁月,经受了各种考验。</h3><h3> 在那坎坷曲折的人生路上,感悟着人生的真义。</h3><h3> 一个人无论真过了多少路程,要看是否走的是正道。</h3><h3> 一个人无论活了多长时间,要看被人记住多少日子。</h3><h3> 斜看名利轻一笑,一路平安还故乡。</h3><h3> 正是怀着一颗淡泊与冰心,躬耕实践,履行人生,才使我一路平安,始终散发着一种青春与活力,才被一些人所称道:</h3><h3> “你很清高”。</h3><h3> “你是我心中的偶像”。</h3><h3> “你是一个好人”。</h3><h3> ……</h3><h3>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h3><h3> 既已如此,算已足矣!</h3> <h3><br></h3><h3><br></h3><h3> 第一章 生逢乱世 秋风箫瑟小草寒</h3><h3><br></h3><h3> 环境能成就一个人,也能毁坏一个人。</h3><h3> </h3><h3> 一、一个美丽的家园</h3><h3> 据《青氏家谱序言》记载:“……其可据者,自继亮公生子曰福星,仅年十有九,遂离广邑迁巴西,不惮经营之苦,相攸居,初插占下在城称杆寨为业,越二年复插占苟金山,弃彼就此承粮在册,始奠厥居其中之,剪棘破荒开垦田园,创修栋宇,历数十年,幸天相吉人,生四男四女,制恒产于斯,立恒心于斯……”。</h3><h3> 我们的祖先最初在现花丛镇称杆寨插占为业,两年后又插占到来龙的苟金山,剪荆破荒,开垦田园,创修栋宇。</h3><h3> 苟金山,位于来龙之中,山形秀丽,灵气十足。山上原有寨门,战壕、庙宇。山下有一座青瓦白墙的三合院,名叫青家大院,就住着我们勤劳而朴实的青氏人家。</h3><h3> 这座院子是爷爷青德山所建,长三间两转角,左边还有两间茅草横房;正处是白壁青瓦,土墙内用了很多竹筋、篾圈、柴块,墙脚还立有石板,既牢固又防盗,室内用石灰脚子铺砍地面;屋外是石板院坝,面得既整齐又清逢;石板是从店子弯里的大石头上打下来的,用人工抬回来。从葫豆开花到扯老葫豆才面完工。</h3><h3> 房后树木繁茂,翠竹幽幽;屋前是一个半圆形的田,田边上有八根一尺多过心的大柏树,均匀地排列;田边的果树品种很多,有各种李子和杏子。特别是房子正前方的田边上,有一棵箩兜粗的大杏子树,两根粗的大桠枝向两边展开,好像一把打开的纸扇。每到春天繁花似锦,如彩云祥集,又像一幅天然画屏,遮在屋前。</h3><h3> 房子对面的凤仪山、金子寨、来龙寨横亘起伏,宛如一条飞动的青龙,夜晚灯光闪耀,身披万点金星,又像一条彩龙。对面的垭口就是来龙场,过去赶得非常热闹。</h3><h3> 我就出生在这样一个风光秀丽的家园中。</h3> <h3><br></h3><h3> 二、家破人散遗恨长</h3><h3> 祖父青德山,我从未见过,他去世很早。</h3><h3> 祖母何氏:身材高瘦,三寸金莲,会画画,能抽烟,十分能干;每到过年,家里挂的灯笼上她都要画一些花草。她经常吃的是一个两尺长的铜嘴铁斗竹杆的烟锅子。</h3><h3> 祖父、母共生育二男二女:长子青桂秀,娶妻刘氏(刘氏生于富裕家庭,人很疏懒,不善持家);生育二男:长子青玉喜,小儿于丙子丁丑年的寒冬与其兄到来龙场吃赏饭,因年幼无力,抢不到赏饭,饿着肚子回家,当走至孙家桥河时,天也快黑了,饥寒交迫,就走不动了,他哥哥也没有管他,一直往家里走,他就在路边的大枫树下哭泣;夜晚,河对面的何家亲戚(祖母的娘家)听到有小孩哭啼,走拢一看就认出了小孩是青桂秀的小儿子,就给他烧了一堆火,然后就走了;后来,火也熄了,人也死了。</h3><h3> 伯父青桂秀是一个爱烧大烟(鸦片)的人,丙子丁丑年,父亲青枝秀第一次上汉中,他也跟着同去,但一路上都跟不上同伴,等他走拢站口时,同伴们又开始出发了,加之天寒地冻,在半路上,他与同伙的距离越拉越大,只好原路返回家去。</h3><h3> 回家后,家中男人烧烟,女人懒惰,生活越来越困难,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就变卖了家中所有的田地。</h3><h3> 在过去,族上规定:凡出卖房产、田地者,要优先卖给本姓人家,如果本姓无人购买,才能卖给外姓。由于本姓无人购买,就卖给了道山寨的张定元,因他家属姓青,我们叫她三姑。张家距离我们家路程遥远,不便经营,只好招客,收租纳典。先后招了杜伯规、周宗直、张雨三等。</h3><h3> 卖了田地后,生活无着,加之生病;后来,死在正房外的阶沿上。</h3><h3> 伯父死了,伯母就改嫁到青木乡的罗台山杨家。后来,父亲多次劝青玉喜去看他母亲,他一直不去。</h3><h3> 父死母嫁,儿子青玉喜无依无靠,最后跟随幺姑到了镇庙张家梁上的幺姑夫家使口,因为那时张家还没有小孩;青玉喜长大后,经人介绍,就到了本队的文家上门,招夫养子;青玉喜与其妻刘氏生育一男一女,儿子青文龙与其妹与花丛廖家开了换换亲,青文龙与廖氏生育一男一女,儿子名叫青松。</h3><h3> 解放后,土改时,政府没收了张定元家的财产,父亲多次叫青玉喜回老家来继承祖业,但他不愿意再回来了;于是,政府就把正房分给了外来的向明清,转角屋分给了刘帮贵,堂屋半间属向、刘二家共有。其余半间我和弟弟青玉坤共有。青玉坤家在新迁房屋时说:他就不要那半间堂屋了。</h3><h3> 向、刘两家的半间堂屋,在向明清死后,家中没有棺木,经协商,他们两家把堂屋上的二梁全部锯了下来,两家平分,向家将分得的二梁做了棺材。现在向、刘二家只有半间堂屋的桷子、半道门及瓦了;后来,下大雨,堂屋的后墙全部垮了,向、刘两家不管,是我家请人用砖来砌好的。</h3> <h3><br></h3><h3> 三、三上汉中渡难关<br></h3><h3> 家中房屋修起后,不久就死了,父亲当时年仅七岁;一家四口过着艰苦的生活。祖母鞋尖脚小,不能从事农业劳动,仅在家料理家务,父亲和两个姑姑抬粪务农;后来,两个姑姑先后出嫁,大姑出嫁给对河的辜尧阶,二姑出嫁给镇庙张家梁的张齐荣;至此,家中只剩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h3><h3> 丙子丁丑年闹灾荒,民不聊生,生活无着;年幼的父亲背着一坨火纸跟着大姑夫辜尧阶、李祥益等人一路上汉中。在南江县的路上遇到大风雪,行路困难,耽误了到达目的地的时间;路费用完了,就变卖身上的衣服。</h3><h3> 到达汉中后,做着砍柴的苦活,每天都要到山下去把砍下来的柴打成捆子,扛到山上去。开始老板见父亲人小,就起心欺负他,说他捆子小些要少付些钱,父亲心里不服,但也不好争辩,只好忍气吞声,心中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超过别人。父亲每天早上都吃得饱饱的,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争取了多砍些柴,捆子也捆得比别人大了,老板看了再也无话可说了。</h3><h3> 人在他乡心在家,儿子时常思念着母亲,母亲也挂念着儿子;好不容易挣了一些钱,到第二年的冬天才回家与母亲团聚;回家后,境况依旧,灾荒不断,翻年后,只好二上汉中。</h3><h3>到了汉中后,活路还好,比较轻松,就是给庙台寺的马方丈私人煮饭;一年后又回到家中,生活还是比较困难,于是三上汉中。</h3><h3> 到了汉中,经人介绍,到了一家姓张的小食店帮忙;张家只有一个女儿,见父亲为人老实,做事又勤快,便托人说媒,抱与他家。父亲迫于生计,便违心地答应了,婚后生有一女。</h3><h3> 人在曹营心在汉。心中时常挂念着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后来,父亲在当地的一个算命先生那里算了一个命,算命先生说:休想他人三分利,何不回家把家兴。于是,父亲便提出请假回家探母。</h3><h3> 回家后,就成了“赵巧儿送灯台,一去永不来”。从此断绝了与张家音信和往来,也断绝了原来夫妻关系。</h3> <h3 style="text-align: left;">丙子年,青枝秀与姐夫辜尧阶在汉中合影留念</h3> <h3>  </h3><h3> 四、母子相依把亲结</h3><h3> 从汉中回来后,父亲一心在家务农,但当时兵荒马乱,抓丁不断。为了躲避壮丁,便白天黑夜躲在大姑夫辜尧阶家湾田崖的石岩壳里。为了避人耳目,祖母只能在每天的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才摸黑悄悄把饭送去,这时,母子俩才能说上几句话。</h3><h3> 后来,经大姑夫辜尧阶的父亲辜阳三的介绍,父亲与花丛十六大队的唐兆儒之女唐秀珍结为眷属。外爷唐兆儒,身材高大,是一个做生意的人,家庭较为富裕,外婆程氏只生一女,管教严格。母亲个性较强,从小聪慧,内秀闺中。外爷无子,后来又娶了二房李氏,生有二男:长子唐开雄,次子唐开林。在六一、二年生活困难的时候,外爷的脚生了病,行动不便,不能下地干活,一家六口人的生活,就难以维持了,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小外婆带着二儿子改嫁到来龙冒火山脚下的邓文才家,二儿子唐开林从此改姓换名为邓光明。邓文才是个裁缝,又是烈属,每年国家还给予一些补助,生活还算过得去。</h3><h3> 1965年,我因工作路过外爷家附近,我去看望他时,他杵着一根木棒,不断地呻吟着;临走时,我给了他一圆钱,他非常高兴,还把我送到山脚下;从此后,我们再也未曾见过面了。</h3><h3> 父母结婚后,夫唱妇随,辘车共挽,务农兼织布,竭力振家声。</h3><h3> 母亲先后共生了两男二女,我是老大,老二青玉坤,大妹青桂莲,二妹青玉莲。</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唐秀珍与青枝秀夫妻合影</h3></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母亲像</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中年像</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父亲老年像</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1990年正月拍摄。</h3></font></h3><p style="text-align: left;"><font color="#010101">左起:堂舅唐开江、幺姑夫张齐云、父亲青枝秀、母亲唐秀珍、小外婆李氏、大舅唐开雄。</font></h3> <h3>1990年正月儿子青云龙结婚时,父母与膝下所有儿女家庭合影。</h3> <h3><br></h3><h3> 五、苦乐参半的童年</h3><h3> 1941年到1949年全国解放;其间,正是抗日战争和国内革命战争最急烈的时期。前方硝烟弥漫,后方抓丁逼款,弄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为了躲避壮丁,有的人刺瞎了眼睛,有的人宰掉了指头;真是“高天滾滾寒流急,洒向人间都是怨”。</h3><h3> 农历1941年9月11日,我便来到了这个乱世人间。尽管国难家贫,一家人还是十分高兴,也分外忙碌。因为家里多年没有小孩,我又是第一个男孩,特别是祖母如获至宝,视为青家的继承人、未来的希望。于是忙着找算命先生给我算命、看相,说我命中缺水,命大,又犯将军箭,不好养。为了避免灾难,先是把我拜寄给青玉凯的父亲青林秀和将军石的将军老爷,然后又度关,度关就是在家中敲锣打鼓,在堂屋门坎上,倒放一个没有底的黄桶,父亲站在屋内送,表哥辜德培站在门外接,把我像织布抛梭一样从黄桶圈里来回抛度,当时,把我吓得哇哇大哭。</h3><h3> 祖母会纺线,她非常溺爱我,我也经常和她在一起玩耍、一同睡觉。有的时候,她正在纺线时,我不要她纺,就把绪果子捏住,她就给我说好话;有时她去解小便,我便跑去打她的屁股,打上了就哈哈大笑。</h3><h3> 我家杏子成熟了,我就和小伙伴们一起去捡杏子吃,一个个小脑袋都把树上望着,看到哪里的杏子落下来了,就都跑去抢,抢到了的就又吃又笑,累了就坐在树下的在碾盘上聊天。</h3><h3> 祖母无论到哪里走人户,都会把我带上,如果没有把我带上的话,回来的时候,一定会把酥肉给我拿回来。记得有一次,祖母走人户回来,给了我一个酥肉,我高兴得在院坝里跑团团转,不料酥肉掉在院坝里,就被狗含起就跑,我当时就大哭起来。祖母说:“孙儿,你莫哭,我二回又给你拿回来。”,我才没有哭了。</h3><h3> 祖母种了一些香葱,隔几场就拿去卖,回来时总要给我买馍馍,有时没有买,回来后都会给我几佰钱。</h3><h3> 每年冬天烤火的时候,她总爱煮罐罐饭,饭熟后,她就把罐罐饭分给我和弟弟吃,有时给我分得多一些,给老二分得少一些;有时还不给老二分,就叫他去舔罐罐。 </h3><h3> 在农业生产上,每年都是广种薄收,吃的尽是粗粮淡饭,如红苕、高粱、豌豆等,极少吃细粮。有时候,我和老二在手磨上磨高粱,煮高粱面疙瘩,烧豌豆面馍馍,高粱面吃起很涩,豌豆面吃起来有一股腥味,都很难吃。</h3><h3> 在青黄不接的时候,母亲带领我们到稻田里去打肉拌桶。就是用手拉谷穗尖尖上黄了的谷籽,在锅里焙干后,在石手磨上摞。</h3><h3> 过去,家里每年都插蓝,当门的蓝田由此而得名。插的蓝把叶子摘下来打靛,用于染布。</h3><h3> 等我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做一些体力劳动了,如学耕田、开荒、播种、收割等。有一次,天黑了还在背红苕,皓月当空,树影斑驳,我光着一双脚板,走到屋前的核桃树下,脚下觉得冰济济的,回头一看,才知道踩着蛇了,幸喜没有被咬上。</h3><h3> 在我还小的时候,家里就与附近杨家共同养了一头耕牛,杨家的小孩杨庭安就跟着牛走,牛在哪家他就跟到哪家去割草;后来拆伙后,我们家用50万元在恩阳买了一头牛,由于是大热天,走得又急,回来不久牛就生病死了。过后又凑钱买牛,割草的任务就落在我们兄弟二人身上。有一天下午,我和老二到河水田湾里割草,因我们爱踢毽子,出门就在荒坪里射河,一踢就忘了割草,天快黑了还是个空背兜;父亲赶场回来路过那里,看到我们还在踢毽子,就厉声说了一句:“你们不把背兜割满,晚上回来莫想吃饭”,边说就边走了;这时我们都害怕,手脚忙乱地割过不停,天黑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地把草给牛倒上。父亲并没有说什么,母亲可能事先已经知道了我们踢毽子的事情,便说了一声:“算了,赶快吃饭”,提起的心胆才算落了下来。</h3><h3> 割草的地方,主要是吴家大坟园和店子弯。背兜割满了后就和伙伴们打草把。或围坐在草坪上或大石头上嬉哈打笑、摆龙门阵,玩得十分开心。</h3><h3> 那时,我和弟弟俩早晚也很忙碌。冬天的早上,浓霜蒙地,寒气逼人,手脚都冻得绯红。一早就起来,我们就要提着撮箕到处去拣狗屎,倒在粪塘里作肥料。我们都穿着长布衫子,提着撮箕,在田埂上、草坪里,像鸡觅食一样地寻找着狗粪。有时找不到狗粪,就在撮箕里放几个土块回去倒在粪塘里,大人听到响声,心里就高兴,嘴上也不说什么,我们也就算交了差了。</h3><h3> 每天晚上我也有两件事要做:一是锯柴,二是倒织布的小绪。晚上,母亲织布,我和父亲就锯柴;母亲煮晚饭,父亲就去织布,我就去倒小绪。到了读书的时候,晚上若不倒小绪了,就站在织布机旁的桐油灯下读书。</h3><h3> 农忙时,大人都忙于农活,中午煮饭就是孩子们的事了。母亲平时也教我们如何烧锅,如何煮饭;所以,对于煮饭、洗碗的事情感到并不陌生,反而是一件乐事。因为,同院子还有一个女孩,年龄与我差不多,名叫刘琼芳,她是刘帮贵的堂妹,是他大爹的二女。刘家只有刘帮贵俩父子,家里没有人会收拾家务,便叫刘琼芳到他们家帮忙,割草、煮饭等。我们平时耍得很好,算是青梅竹马,俩小无猜。有时的晚上,大人们在外面干活没有回家,她一个人在家害怕,便叫我给她作伴。煮饭、洗碗都要相互比赛、相互检查,看谁先煮熟,看谁做得好,为了比赛,洗碗时,我用瓦片把锅磨得发亮。</h3><h3> 闲时,父亲也教我念书,如《三字经》、《百家姓》、《女子纲鉴》等。那时念书,只是哇哇地念望天眼,并不知道意义,更不晓得为什么要读书。</h3> <h1><b><br></b></h1><h1><b> 六、人生自有惊险地</b></h1><h3> 一个人在小时候,就像在春天里长出来小草一样,既淋浴着阳光雨露,也会有风雪雷电的侵袭。人生无时无刻不处在惊险地,人生有太多的意外,有的意外仅仅是意外,有的意外将会成为意外事故。</h3><h3> 有一次,幺姑来我家接祖母到她家去耍,祖母也打算带上我,但路程遥远,差不多有三十里地,父母不让去,祖母走的时候,我也很想去,但大人再三不让去,我便又哭又闹,哭得很伤心,说得也遭孽,祖母便停下脚步,在院子里立了很久,也不说话,脸上布满了乌云一般,一幅慈悲的面孔,始终没有消失,她心里的滋味就可想而知了。下午本来天就不早了,父母和幺姑都催着祖母快走,这时,祖母的眼里已泪水盈盈,但她再三忍着,最后说:“孙儿,你放乖些,我去了就回来。”。就这样,她边走边回头地走出了院坝,上路了……,来准备要耍十天半个月,仅耍了三天就回来了。</h3><h3> 回到家中,她看到我整天沉默寡言,闷闷不乐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以为没让我去幺姑家而在使性子;没过几天,我就发烧了,出了一脸的烂豆子(天花病),也叫出麻子。</h3><h3> 出烂豆子很厉害,轻者破相、重者丧命;和我同时出烂豆了辜家表姐,因发不出汗而死了。</h3><h3> 年轻的父母根本不懂这些,还满不在乎,只有经验丰富的祖母非常重视;其后,主要是祖母在精心照料我,我和祖母住在横房第一间屋里;她天天抱着我,人不离怀,整整抱了我四十来天,从未出过洞门,饭都是送到屋里来吃的,时间久了,她脸上皮肤的颜色都变白了许多。</h3><h3> 后来,豆子慢慢地干疤了。</h3><h3> 有一天,我叫祖母把椅子放到床上去,她们也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祖母心想:“这娃儿要收老了吗”。她把椅子搭到床上后,我便叫把蚊帐也放下来,他悄悄留了一条小缝,通过这条小缝来观察我,当她看到我坐在椅子上用手掐豆子时,把她吓了一跳,“嘿!掐不得,掐了以后就是一个窝”,她当即就阻止我;因为,豆子在干疤时,皮肤会发痒,特别难受;如果把在干疤的豆子掐破了,就会留下一个小窝,俗称麻子。祖母每天与我寸步不离,精心地看守着我,豆麻症也一天天地好了起来,缓缓地渡过了人生中的一次大病。</h3><h3> 我们家每年在挖红苕后,家里都要熬制一些红苕糖,在红苕糖里要加一些橙子壳,橙子壳很好吃;在我病中这段时间,我天天都要吃,很快就吃完了橙子壳,她们就在豆腐干上裹点红苕糖,哄我说:这就是橙子壳;我吃了又要,祖母说:“没得了”,我说:“照样在豆腐干儿上裹红苕糖嘛”,“噫!这娃儿病好了,嘴巴尝得出味道了”,祖母这样高兴地说道。</h3><h3> 就这样,我闯过了一生中的第一道险关。</h3><h3> 我清楚地记得还有一件事,有一年的三月,正当豌豆开花的时节,我一个人到瓦抓田边割草,一只脚踩在坡坡上,一只脚不慎踩滑了,连人带背兜滚了下去,半坡上还有一丛刺,地傍岩是一轮乱石头,整个陡坡约三丈多高,当我滚下去后,背兜在荆棘丛上一弹,把我弹到下面的地沟中,并没有滚落在坡下的乱石上,人仰在背兜上,把背兜都压成了瘪瘪,我当时只觉得有点头昏,几分钟后才清醒过来。几丈高的陡坡滚下去,毫发未伤,安然无恙,这是人生中的第二道险关。</h3><h3> 过后,我一直想不明白:人比空背兜重,为什么人没有掉在背兜的下面呢!</h3> <h1><b><br></b></h1><h1><b> 七、晴空一片乌云来</b></h1><h3> 我和祖母相处的岁月里,我一直在她身边,直到她去世。</h3><h3> 我和祖母在一个和睦而奋发向上的家庭中,日子过得艰苦而甜蜜,好像在晴空下感受着光明和温暖。</h3><h3> 在我病后没几年的一个夏天,我家请了三个人刨苕厢。中午擀的面条,所有人都围坐在桌子吃午饭,我和祖母坐在一方。当吃到中途,祖母突然站了起来,把饭盆中的面条往每一个人的碗里挑,动作很快,也不说话。开始大家还不以为然,后来越来越觉得异常,大家只是呆呆地看着她,母亲当时还在灶屋里,只有父亲在饭桌边,父亲就问:“妈!你在那做啥子?”,接着,祖母就往外跑,跑到现在刘帮贵家修房的院坝处,那个地方当时还是一片菜园地,种的有南瓜,她跑到那里就扯南瓜藤,嘴里说:快扯倒牵牛。王俊庭家当时在推大磨,她走拢就把牛鼻索乱扯。后来,去了几个小伙子才把她拉回来,回来后就睡到铺里,并把门紧紧关上。她在床上边打席子边唱:嘿……哟……嘿……时而还起来拖着舌头吓人,然后跑到猪圈里一转,又跑到床上去唱,母亲当时就有些害怕,只有父亲表现得不怕。</h3><h3> 有一次,她拉着母亲的衣服,说:你穿的倒好,我穿着的光巾巾。当时把母亲吓得直往后退。还有一天的晚上,我和父母睡在正房,刚睡下她就来了,父亲连忙说:莫把娃儿吓到了,快去睡。她听后就走了。把母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h3><h3> 后来才知道,她撞了三肖(三肖是传说中的一名女神,人称三肖娘娘),也就是中邪了,人疯了。于是,家人到处求医问神,均未见效,弄得一家人都没有办法,整个家庭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飞来一片乌云,遮住了阳光一样,瞬间失去温暖,更失去了欢乐。后来,祖母自己却说:你们要请渔溪寺党家梁的党先生才得行。</h3><h3> 党先生来后,在家里到处敲锣打鼓,扛了三天神,还给三肖穿了金。自家屋的青定国等人也会扛神,但没有请他们,他们心存不满。他们几个就悄悄爬上我家阳沟后面的山梁上,等扛神到高潮时,他们就用石块打我家的房子,当时就把院坝里的棚席打了几个碗口大的洞,家里的人一出去,他们便跑了。</h3><h3> 病好后,在临近解放时祖母便去世了。</h3><h3> 去世后,家里找来了当时很有名气的风水先生卢永升老先生,为祖母看阴地。母亲当时就给卢老先生提出了要求,说:先生,我们家很穷,请先生帮我们找一块好地吧。卢老先生当时就说:唐姑娘,大富大贵不好,平平常常才是福。古话也说:荣华富贵挨着祸,万贯家财邻着贫。</h3><h3> 祖母的去世,我心里很悲痛,一直怀念着她,她对我的关心、爱护,再也无法报答了,只有默默地怀着一颗永远不变的感恩之心。</h3>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br></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第二章 青灯黄卷 数年寒窗无人问</b></h1><h3><br></h3><h3> 读书如同播种,它会在心田里开花、结果。</h3> <h3><br></h3><h3> 一、妈妈送我上学堂</h3><h3> 1952年早春的二月,春风送暖,万物复苏,到处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当时,我已满十岁了。解放后,青家老屋第一次办起了学校,教室就设立在碑屋里。首任教师是一大队的李本科 ,也是我的启蒙老师。</h3><h3> 解放前都是穿长袍,解放后都兴穿制服。为了改穿制服念书,母亲便提前向别人借了一件制服,照样给我亲手逢制了一件。</h3><h3> 一天,很早就吃了早饭,我穿上新做的衣服,母亲背着割草的背兜,送我到学校去里。走前,母亲还教我如何对待老师和同学,如何行礼等。</h3><h3> 走在上学的路上,脚步轻盈,满怀喜悦。放眼望去,觉得一切都变得新鲜。加上第一次上学读书,好像要到另一个世界一样,开启人生的新阶段。</h3><h3> 走到学校,还没有几个同学,堂屋门口侧边的阶沿上,搭着一张陈旧的方桌,老师就坐在门口的桌子边上,面带笑容地撬起了一个二郎腿。</h3><h3> 一走拢,母亲就叫我给老师行个礼,我立即举起手来给老师行了一个举手礼。老师点了点头说:“好了,你叫啥子名字?”母亲说:“还没起名字呢,就请老师起个名字吧!”站在老师背后的青玉久想了一下便说:“就取个乾坤的乾嘛 ”因为我们是“玉”字派,就叫青玉乾。母亲哪里晓得取名字的道理,便同意了。</h3><h3> 报名后,母亲说:莫跟同学打架,放学早些回来。说完就走了。</h3><h3> 放学回家后,父亲认为名字取得不好,因为我命上缺水,便把“乾”改为“泉”,认为泉水流不断,永远不缺水。</h3><h3> 上学的第一天只是报名,第二天才编班上课。</h3><h3> 在班上,我的记忆力是最好的,只要老师教一、二遍,我就认得了记得到了。于是,老师就让我站起来又教那些同学。</h3><h3> 后来,我单独和老师坐在一张桌子上念书。一张方桌奇在门坎上,他坐在里面,我坐在外面。有一天,青玉凯家的狗还把脚后跟咬了一口。</h3><h3> 老师很凶,凡是哪个犯了规都要打手板。</h3><h3> 有一天,老师从家里回到学校后,就把同学全部叫到院坝里站成列子,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就用三尺长的竹板子打人了。</h3><h3> 开始是老师打,过后是同学互相打。打轻了还要重打,一打就是二十个板子。我看到把李茂久、文仕吉打得嘴巴一歪一歪的,看了心里都有些发抖。那一天,一共打了三个人。我在学校里很守规矩,也念得书,老师很喜欢,从未挨过打。</h3><h3> 李本科教了二年书就调走了,接着是三大队六队的李树森一直把我教到初小毕业。</h3><h3> 1955年,初小毕业考完小,考题觉得并不难,我坐在考场的第一排,监考老师叫周国泽,他把我的考卷全部看过。交卷后,在操场傍崖的土台上,他问我在哪里住,我说我在十大队住。他听后就走了。放榜时,我考的是第四名,后来,我就被分在他的班上,他是班主任,教语文和地理。</h3><h3> 那时的完小校,是过去的禹王宫,雕梁画栋、古香古色。正殿塑着一排神像,比活人还要高大,用篾折糊上纸遮掩着,这里是学生饭堂了。正殿下面是内院坝,两边各有两间厢房,楼上是完小班的教室,楼下是学生的寝室。院坝外边是戏楼。戏楼后面有两间教室和戏楼上都是初小班。</h3><h3> 来龙学校生源很宽,有花丛、柳林、青木、酒店的学生。在校生每年都在300人以上。</h3><h3> 我们教室就在右边第一间厢房,我坐在挨窗户的第四排,光线很好,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h3><h3> 生活上,每周缴纳柴米到伙食团吃大锅饭,自己拿菜。两个人睡一铺,我和王怀金、杨仕丛、杨仕伦四人共用一个木洗脸盆,一条面巾。</h3><h3> 那时学校的体育设施有单扛、双杠、掉杆、蓝球和康乐球。我最爱好打康乐球和蓝球,所以,我现在很爱看电视的体育频道。</h3> <h3><br></h3><h3> 二、艰苦的学生时代</h3><h3> 1949年冬月,来龙解放了。有一天,我和父母亲去赶来龙场,看到三个解放军穿着灰色军装在中街上的戏楼上唱着:“太阳出来晒盆呀,嗬嘿,农民今年要当家呀,嗬嘿……”。一人领唱,二人帮腔。</h3><h3> 解放后,农民分得了土地,生活逐年好转,所以,在读小学的时候没有多少困难,在读初、高中的时候就很艰苦了。</h3><h3>完小毕业考取了初中,当时花丛中学刚建起,我们60级是第一批进新学校的学生,59级是在花丛小学上课。</h3><h3> 考初中时,我们是头天下午就到了花丛小学,领导考老师叫我们晚上不要乱跑,早些睡觉休息,明天好考试。当天晚上学校的内操场在放电影《打金枝》,我睡了一会儿就睡不着了,就偷偷地起来看电影,根本没有想到第二天还要考试。</h3><h3> 考试时,所有的考题都不难,很有把握,其中有一道数学题是算国家一年的钢产量,我算出来的结果正好是报纸上公布的数字。作文题是《记一次有意义的活动》,我写的是一次帮农民收谷子,刚收完就下起了大雨,避免了损失。</h3><h3> 初中时期,1958年人民公社化后,兴起了大跃进,大炼钢铁,随之浮夸风也起来了。学校开始了勤工俭学,大练民兵。</h3><h3>白天,学生到处去打水矿子烧石灰。晚上炼钢铁,风箱拉得呼呼响,火烟乱冒。有时晚上还要把废钢铁背到恩阳去。</h3><h3> 在学校厕所的墙上写着“千斤棉”几个大字,约有两尺见方。在南嶽山上,学生铲山坡,抬石灰,也写了约一丈见方的“万斤粮”三个大字,分外显眼,几里以外都能看得见。</h3><h3> 星期天,我们约了几个同学给花丛粮站摞谷子,晚上还要加夜班到晚上12点,粮站就给我们煮粹米儿稀饭吃。星期天如果不摞谷子,我们就给花丛供销社把废书报往恩阳担,或把书给巴中新华书店拉。</h3><h3> 有一次,我们三个同学利用暑假天,用木板车把书往巴中新华书店拉,拉到砲台垭时,太阳就快落山了,看到巴中城就在脚下,认为不远了,当时大家都很疲劳,就在公路边的草坪上歇息,不知不觉大家都睡着了,一觉醒来,看到满城灯火通明,拉拢书店后,到处人都睡完了。书店把书收了后,没有地方住宿,就在农贸市场的案桌上睡了一夜。当时的农贸市场,就是现在巴中中学对面的新华书店那个地方。</h3><h3> 在训练民兵的时候,学校就由杨伦(就是杨仕茂的父亲)教学生卧倒、瞄准、扣板机等动作。</h3><h3> 那时的农村到处是公共食堂,吃饭不要钱,走到哪里都可以吃饭;学校的学生也是吃国家粮。</h3><h3> 高中时期,高一还是由国家供应粮食。为了改善生活,星期天,学校就叫学生上山打水楂子(即火棘),统一打细和平碎米煮着吃。播种季节,就组织学生到鼓楼山开荒种玉米和洋芋,在大沙坝种苜谷。</h3><h3> 1959年,农村撤了公共食堂,农民靠挣工分分粮吃饭了。国家对学校的学生也停止了粮食供应,靠背粮吃饭。学生在自己的罐头盒子里放上自己的米,由学校统一蒸饭。</h3><h3> 当时,家里的生产队很穷,地理位置又处于旱扁,靠天吃饭,每年的稻谷分得很少,每次就拿大米和干豇豆壳在学校混合着蒸起吃。</h3><h3> 星期天,我和一些家里困难的同学,到坡上去割草卖,五分钱一斤。我们班上的女同学苟祖敏,住在罐头厂下面的公路边上,她家开设有牛棚,过往的牛贩子晚上要在此住宿,牛也需要饲料。</h3><h3> 那时,到巴中只有一条泥石公路,没有班车,上学来去都是走路,起早摸黑,感到孤苦、感到寂寞、感到疲劳,有时走得打瞌睡,闭着眼睛走。</h3><h3> 为了振作精神,就数路边的里程碑,记哪里有捷路。所以,路上哪里有里程碑、哪里有捷路都记熟了,走惯了。</h3><h3> 在这求学的路上,谁人过问?谁人知晓?天若有情天亦老,唯有父母最多情。她们在默默地付出艰辛,付出心血。</h3><h3> 在高中阶段,我的学习成绩都是名列前茅,座次都在前五排正处。每逢节日,班上出班刊,我都要写一些文章,并排版和装饰。我的汉语和俄语作文都选有班上的范文,印出来供大家学习,恩阳中学的唐布尧都把我的作文本借去参考学习。高中毕业时我还在《巴中日报》上发表了一首小诗《毕业后的打算》。</h3><h3> 高中毕业时,因欠学校4.8元的生活费,便把我的《毕业证》扣留了,过后也未去办取,认为我有高考的《准考证》。</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初中时期照片</h3></font></h3> <h3><font color="#010101"><p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中时期照片</h3></font></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高考《准考证》照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