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妹的不舍和浅浅纪念

想一想

下幅照片有些年月。最右手的我大姐女儿。时年几岁?估6~7，8岁。抱着那位，我大弟的女儿。这位大弟女儿的女儿也早过了她照片里的岁数。片里的年青姑娘，正我前日去世的小妹。一早方上班时，小妹己在挚爱亲朋，子媳，孙孙陪护下，魂归墓园。我手里小妹的照片极少。候空再寻寻。家庭合影或有几幅。候机会添入。

天色阴阴，或老天亦会为一位尚年轻生命的离去而不舍。

心哀痛，我的挚爱，流淌同脉血的胞妹，前日，走完了她并不久长的人生。胞妹属蛇，满打满算，才55岁。正盛年。若以周年计，则得减一岁。

说来我并未见证或知悉小妹的出生。此何言?

长话短说。自小与父母分离。由祖父母提供衣食。其后虽隔年有回，大约也非年年回去。小妹生时，我或正下乡在江苏农场。父既难得有信，故全然不知是年我又多了小妹。而此前我已有一姐，桂兰妹，加两个弟，稼龙，稼栋。惜桂兰亦前几年，50余岁盛年去世。思维绵行于此，不仅又添疼痛，思念，爱惜。

头次见小妹至今应该有40余年，也许有50年。时间过久，记忆仅是大致，并不确切。

印象幼时小妹很活泼，少约束，头发稀少。外貌与姐妹兄弟皆不太相似。如此开始我与小妹的相识。

这农场数载，76年返城后恋爱，成家，生子，忙忙碌碌。

妹也慢慢的成长。婚年回乡一次，妹留我印象加深，全然的大姑娘模样。我倒推下，其时妹约15~16岁模样。正入人生最美的青春岁月。可惜时不逢年，贫家哪有丽装供其妆扮青春?只生命自发散出灼灼的光茫，证明其的活力，证明其盛开的青春花。其时再也无幼孩时的，稍许的好动，变得沉稳，偶有开些小小的玩笑。最刻入记忆的那幕，小妹挪只沉沉的便桶。(便桶只女士用)后面的过程全然淡忘，大约说句什么玩笑话，引在场一阵轰笑。笔行此，彼时景即刻的浮在眼前。而小妹或又活回来。

又隔几年时，我父听闻上海做家庭保姆的收入不错，又巧我沪上表兄某朋友妻刚诞了孩子，急欲寻位合适的帮手，最好有熟人荐。小妹顺理成那位新母亲的帮手，或言保姆。

其实保姆看似简单，其实难做。农村城市家庭生活习惯有极多处的不同。农村相应的简单，粗放。城市，尤沪上家庭，细节上有更多讲究。非长久的学习，目染，很难体会其些细微处。加之小妹自小受父母宠爱。幺妹多受些父母兄姐之爱，纯属正常。不过也由此使年轻时的小妹并不太擅家事。保姆，要进入本陌生人家庭，成位城市新母亲的助理，婴儿的代理母亲，实不太称职。小妹的东家与我婚后最初的小屋相距不远。我曾那家去探望过一次。似妹做的并不顺手。后另星的从表兄口里闻些东家新母亲对小妹的抱怨。也各有理由。即至今，我体会沪上家庭保姆做很有难处，故尔有高启的月薪。

结婚后我换了几处住屋。住杨浦五角场时，小妹来过一次，限于条件，仅陪着去了外滩，城隍庙，也仅看看。记返乡时并无赠像样的礼物。记还多伦路二叔地去了一次。仅是这般。唉，世言贫困夫妻万事哀。此断语改下，挪去夫妻两字，换家庭，人等，莫不同样的确切?

与父母兄弟姐妹各处一方，几年，十余年的各自谋生，奔波而忙碌。

后小妹有了夫婿。

又隔后有了自己的骨肉。

春冬轮替，春萌冬寂，岁月流逝，妹的骨肉成了年，参了军，其后有了爱妻，有了最柔软，萌萌的小孙孙……家的合谐温暖升到了幸福的顶点……

谁料想，病的恶魔暗角里使坏，我妹突的被凶疾所击。其时人事昏昏，待急送医院诊断，方明脑某部位少量有血，仅几十毫升之微的不速血，将一幸福家庭拖入黑暗深渊。

小妹病大约有二，或三年。几年里一是受病痛的折磨，中风的后果非常严重。除身体的病痛外，一定承受极度的精神痛苦。毕竟年轻，渴求生命。

头次发病住杭州医院时我有匆匆一次的探望。见时内心的哀痛，只血缘之情方有深切的体会。

我原以为，并且十分用心的去了解相似病状的病情走势，甚持一种侥幸的乐观，想我的妹慢慢会恢复一点。随医院的治疗，随身体内部机制的活跃，脑里的积血逐渐的被吸收……即便带某些残疾，至少能言，行，或者能简单自理……良好的期盼和愿望。然，现实则另幅画面。其后的恢复极度的缓慢和有限。年初时回乡又见着我妹，不忍睹。仅还能自己吃饭，言语无法表达。不过简单的认知存有。我手机里调出其年轻时的像片，从几人里其明确的认出自已。

年中又传我妹住院，我亦是匆匆去。心里话，一是我个性，二出于彼此血缘的牵缠。医院数小时里，与妹竟无半语交流，连最基本的认知没见！或许属死亡的预演。躯体，生物意义，或法律意义上其尚活着。实际言，却死亡般。

仅管如此，昨日阿文微传，阿姨没了时，我依是震惊，哀痛。

本是欲即刻去送妹人生最后一程，兄妹情划个虚拟的句点。不意人竟匆忙的化成灰，连最后的病容，其对生命渴求而不甘的形色，亦未能见！

落笔时，妹或己起程，即将归土。

今生致憾，不能送其一别。唯欣慰的，有那么多亲朋，子侄，孝顺儿，乖媳，小孙孙，阿姐，阿哥……所有的挚爱相随。

安息，小妹，你新家仍在隔邻。老屋稍行几步，抬首会见着你:兄弟子侄，阿姐亦会常日的记挂，牵记你的衣食，饱暖。父亲母亲或有知，怎么说?既会有了话伴，又会是深深的不忍。

上海的大哥欠你一次最终的送别。愿小妹安息。

再20年，我们还做兄妹。

日或夜

久久的时间亦不能夺走那份挚情。

此刻，泪迷了眼。心被深深的灼痛。

铭记这一天:

19年，10月，28日

永别，小妹。

下，小妹30余年前像片。

下，几幅老照片，归于一处，寄我对逝去亲人和光阴的缅怀。

上，22年前老家村口的全家福，右手位即我小妹(缺笔者)。

上，姐，弟媳合影，片约有30余年。

上，大弟一家。傻瓜机拍。

上，大弟一儿一女。

上，大侄女。

上，70年代笔者摄于外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