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

江南春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成 长</span></h1><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文:媛媛</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住在西台的时候,我绝不会明白,有一天我会远远地离开那个围着高墙的院子,在将来无数个阳光和煦的午后,一次又一次地回望那些日子。</p><p class="ql-block"> 在某个倾盆大雨的下午,我站在姥姥的腿上,紧贴着阳台的窗户为一只落入黑水河中的小狗感到揪心。在许多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爬到人才市场前矮矮的台阶上,踮着脚尖张望来来往往的行人中,哪个是提着公文包的爸爸。在花瓣上还沾着露水的清早和打太极的姥爷到公园散步,看合欢树的花朵摇摇曳曳飘落,像盛装的精灵在跳舞。没有拿火腿肠就去摸小花猫尾巴的我,险些被咬,只好老实地坐在健身器上。院墙边有小片小片但鲜艳动人的地雷花,须得日日看望它,若是哪一日疏忽了心思,花苞中小小的地雷籽便被别的小孩儿采了去。花旁还有大片大片的狗尾巴草,它们以我长大的速度恣意地疯长了一茬又一茬。墙角有个巴掌大的洞,我趴下去窥探,眼里只望得进满满的绿草,却从不知道,原来一墙之隔的便是我日日光临的小公园……</p> <h3>  我在一日一日的夕阳中等候,在一日一日的朝阳下盼望长大。忽然有一天,我的家从城西边的西台搬到了城东边的安康苑。城的东边有我的家,在城的东边望不到城的西边,也望不到我原来的家了。我跑到阳台看:没有小河了,只有别人家的晾衣架,我跑到房子的另一边——还是别人家的晾衣架。西台院子里的锅炉房顶,曾是我玩游戏的战略要地,待我在新家院子里没有找到锅炉房后,我才明白,原来暖气被我踩在了脚底下。我不再等爸爸妈妈下班了,因为上学,我和他们回来的一样晚了。楼与楼之间过人都挤,更别提种花种草了。好在有一排我以前没见过的银杏树,春天我向下望是满眼的绿色,秋天再向下望是满眼的金黄。我把树下大片的银杏叶捡回家夹在书里,留作秋天的纪念。我在阳台上蹦跳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在书桌前端坐的时间越来越长了。我常常望着窗前一幢比一幢高的楼发呆——发呆的我绝不会知道,眼前的画面也是往后日子里罕见的景色。</h3><h3> 如今,我再不从院子中走过了。天未亮便从地下车库出发,夜已深从车库回家。以前,我等爸爸妈妈;现在,他们等我。一回到家,窗帘已经拉上了,不看我也知道,对面的楼没亮着几盏灯了。当太阳把半边天烧得火红璀璨时,我端坐在教室,不能把眼睛放在云彩之上。</h3> <h3>  我们总以为上一秒总是比这一秒更舒坦,却不知这一秒于下一秒而言亦是如此。时光,总是把过去的日子冲洗得熠熠闪光,引人回望。想着这些时,心是暖的;写着这些时,手是抖的;读着这些时,世界是静的……</h3><h3> 成长,就是时光像大风一样侵蚀着回忆的城堡。如果你不往前走,就会被沙子掩埋。所以,我们泪流满面,步步回头,可是只能往前走。</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