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温度O思索篇四(下):○李书藏 从那最高分的陶渊明说起

月下观海

(接上一篇)然一切皆有定数,那么,每天安心于自己的处境,闲敲棋子落灯花,在低头采菊的时候,不经意间,南山已然出现,它,就在那里。然而,在公共事务方面,在公共领域,不争意味着我们对邪恶充耳不闻,我们对于正义的缺席和失责吧?意味着我们在中国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工业化变化之后,我们是不是还停留在古代中国人的思维框架里没有走出来呢?<br> 是的,陶渊明研究——我们在各自的私人生活领域里,在30多年之后,当世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时候,还有这样一群人,和我一样,抱着陶渊明式的理念在生活,不需要虚饰,不需要矫情,不需要在小格子里算计,却凭自己的双脚走出了一条让很多人羡慕的道路,并顽强地保留下自己的个性,张扬恣肆无所畏惧地活着,从根本上用实际行动写出了自己敞亮而生动的人生随笔。但是,在公共领域呢?我时常还在想,我们这一批当年武汉大学新闻系的毕业生,除了刘坚历经坎坷披荆斩棘在《经济观察报》苦苦支撑,除了法展借助《焦点访谈》除恶扬善,除了陈德年等人拍着桌子从体制内部去努力改善新闻生产场域之外,我们在这个专业领域,在社会的文明进步方面,还做了哪些具体的贡献?因为当年受到的大学教育比较前沿的缘故吧,我自始至终认为,我们这一批同学,见证了中国30多年的发展、进步和曲折前行的历史,经历了新闻这个行业的兴衰荣辱,所以时至今日,哪怕我们中的很多人不在所谓的主流,哪怕在很多群体不被理解,哪怕曾经各种坎坷,我们是不是也硬生生闯出了一片天地,匪夷276所思地从40+开始,在50+的年纪,无论在公在私,都可以继续精彩地活着呢? 因此,我看到我们几乎每年都有一次一起出游的时光,从甘肃的七彩丹霞和马蹄寺,到南海深处的岛礁,从鸟兰布统大草原,再到香港麦理浩径,随时有人召集即刻有人响应,相约春看花开花落,秋看枫叶漫山红遍而在微信群里,那种时而肆意的囉瑟,时而分寸把握绝佳的玩笑,时而观点基本一致的时政谈论,不是令人捧腹大笑,就是互相头脑风暴。甚至在2013年,因为李兰和张霞两个美女同学到来,我们去箭扣长城拍照,结果我一个不小心崴了脚并严重骨折。然而即使后来打了石膏在医院里,邵卫东竟然也要带着刚下火车的顾群呼啸而至,站立在我打了石膏的伤腿旁边合影—这种拿别人痛苦当背<br>景拍照的行为,也就这些人能做得出来,我当时竟然也在一片欢乐中忘了自己的伤,在片片里笑靥如花。<br>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因为各种原因,骨折当天我们都没有在微信群里提起我受伤的事情,所以无人知晓我的状况。而回到家,半夜腿疼睡不着,忍不住拿起手机来看时,竟然看到方涛和韩伟在问:李书藏怎么很久没有音讯了?是不是出事了?<br>不是才半天没有音讯吗?他俩竟然同时意识到可能我出事了!开个玩笑:这是怎样的量子纠缠?哈哈这种同学之间远距离心灵感应的事情,其实毕业以后不止一两次了吧?那一次来自杭州,之前还有来自兰州和其他城市的忽然间候,往277往都是在我心念一动刚想到谁谁谁有个什么事情或者某个回忆的时候——直到今天,我都觉得匪夷所思,这更加印证了我相信命运安排的说法吧?想起来就觉得既欢乐又神奇。 就在那年,石膏刚刚拆去以后才半个月不到,阿恒从南宁来到北京,害我不但拄着拐杖陪她去红螺寺,还一路上被她各种挖苦调笑,好像上辈子欠她的。想起来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如小精灵似地给过我很多惊喜和浪漫的回忆,当时我想:碰上这个比我还没脑子的祖宗不认命由着她调侃,我还能咋办?谁让我一见到她就欢乐无比,比见情人还高兴呢? 这就是我,在我和我的世界里,他们是和我最为相像的一群人,我从他们身上总是能够找到我的影子,而他们,也因为和我相像的缘故,对我的张牙舞爪和时不时地没头没脑给予了最为开阔的空间和最为无间的心灵慰藉。无论我迷糊,不聚焦,还是清醒,或者对猥琐人事的聚焦,或者表达对于时事时局的观点,他们那种心有灵犀的样子,让我知道,以后很多话,其实根本不用多说。如果说我们作为社会人,需要通过活在他者的眼光里才能认知自我的话,窃以为此生,活在他们的眼中,除了展示永远的靓丽之外,还可以沉醉其中,忘却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