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人百态之四十二：纯粹淳朴的金壮

剑客

作者简介：

        剑客，生于困难年代，长在动乱时期，吃过糠，下过乡。“恢复高考”后，成为“新三届”中的一员；毕业后，先后供职于政府机关、事业单位，做综合调研工作、搞职业技能教育、干统战教育培训，历任副处长、处长、副主任、党委书记、院长等职。2018年退休，业余作家、客座教授、特邀研究员。

        先后出版诗歌散文集《情丝文韵》、杂文集《谈天说地》、诗集《低吟浅唱》、散文集《品读哈尔滨》和长篇报告文学《巴兰颂歌》《工作队在依兰》，以及经济社会发展研究文集《调研·思考·实践》《地方经济社会发展研究文萃》等。

          百人百态之四十二：纯粹淳朴的金壮

        金壮姓唐，生得方头大脸、浓眉大眼、身强体健，是个光明磊落、正直温厚、严谨踏实的人。

        历史上，有些人的结局或性格与本人的名字相去甚远，甚至截然相反。比如，西汉名将霍去病，看名字，应该是长寿之人，却只活了三十岁；“诗魔”白居易，看名字，应该是个仕途顺遂、安居乐业的人，却被贬江州、外放苏杭；北宋著名政治家王安石，看名字，应该是个稳重的人，却是个急脾气的“拗相公”。还有《秦香莲》中的陈世美，看名字，应该是个好人，却成为忘恩负义、抛妻弃子的“负心汉”。而金壮则从里到外与他的名字完全吻合：金，内心纯粹；壮，外表结实。

        我与金壮相识于本世纪初，当时他在市委研究室负责“市委、市政府调查研究联席会议” 的具体组织协调工作，我在市政府研究室任副主任，都是机关综合调研部门“码字”的“笔杆子”。2008年，金壮送我一本他的大作《调查研究漫谈》，捧读之后，不禁令我对这位同行老弟刮目相看。后来，他到市委统战部任研究室主任，我到哈技师学院任党委书记。2016年初，我俩有幸走到了一个系统，他当时在市委统战部任基层指导处处长，不久到民革市委任秘书长，我则在市社会主义学院任院长。期间，曾经一起带队到中央统战部苏州培训中心举办“区、县市统战部长、常务副部长培训班”，并外出调研。

       金壮是一位饱读诗书的人。“胸藏文墨怀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读书的作用不仅在于汲取知识，还在于提升人的精神境界。常读书，读好书，经年累月就会使人脱离低级趣味，养成清新、舒朗、高雅、脱俗的气质,金壮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酷爱读书，推崇“用笔读书”。他在一篇杂文里说：“读书的方法有很多种，我推崇用笔读书。”他认为：“用笔读书就是在读书时不光用眼看、用声读、用脑思考，还要用笔把所见、所思记录下来。”“惟有用笔读书，及时把所见所思所得墨刻于纸，才能把思想的火花留住，为记忆留下回归的印记。” 据说，喜欢旅行的大诗人白居易的怀里经常揣一个小本子，走到哪，记到哪。这与喜欢读书的金壮“用笔读书”，可以说有异曲同工之妙。

        金壮读的书很多很杂，尤爱研读史书，在他的文章中，历史掌故和名人轶事俯拾皆是、随处可见，而且运用得恰到好处。他悠然自得地在书海中遨游、如饥似渴地在书籍中汲取营养，吸收得多了，就得释放，于是《调查研究漫谈》《灯下集》《哈尔滨党史故事》《人体奥秘》等著作也就在他的笔下顺理成章地相继问世了。

        金壮是一位睿智聪慧的人。金壮在市委研究室时的领导王景甫说：金壮“有比较深的理论功底和较高的政策水平，头脑清楚，严谨细致思想解放，实事求是。”在工作中“是调查研究的实践者和指导者”，这话既是领导对下属的肯定，也是不含一滴水分的评价。我从事综合调研工作近三十年，认识的同行不可谓不多，其中的行家里手也有十数人，但能做到像金壮这样把自己所从事的工作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加以阐述，并从中寻找出规律性的东西的人还不多见，金壮是其中的佼佼者。金壮的大作《调查研究漫谈》，既有革命领袖和前辈重视调查研究、从事调查研究的故事、趣闻，其中《马克思、恩格斯与调查研究》《毛泽东与调查研究》《费孝通与农村调查》《陈俊生的调研事迹》《任仲夷提出调研的“双八字”方针》等篇，使我们了解了这些伟人、大家是如何进行调查研究的，并学到了科学的调研方法；也有调查研究简史和历史上名人的调研故事，其中《<诗经>与周代调研制度》《<管子>的调研思想》《孔子的“每事问”》《司马迁的调查研究》《范仲淹调研二三事》《杨雄对方言的调查研究》等篇，使我们认识了古代先人们的调研实践；还有调查研究的方式方法，对从事调研工作的人，是一本极具指导意义的“教科书”。特别是他提出的“‘格物致和’思想与现代的调查研究，都强调主观与客观相结合，认识与实践相统一，都是认识事物的方法和途径”的观点实乃真知灼见。

        金壮还是一个著述丰硕的杂文随笔作者。近20万字的《灯下集》，凝结了他的所思所想，其中既有言辞激烈的批判，也有正话反说的嘲讽，还有心平气和的讨论和娓娓道来的述说，读后给人以警醒、启迪和智慧。他的《灯下集》能够与活跃在黑土地上的本土杂文随笔大家江南尘的《古乎集》、贾士祥的《神仙也有残缺》、靳国君的《思之可也》、王惠民的《公言思语录》一同入选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的《杂文随笔自选集》，足见金壮的杂文随笔水平是上乘的。

        古人云：“言为心声。”读金壮的书，从字里行间可以感到他敏锐的观察力和犀利的笔触。金壮毕业于哈尔滨医科大学，毕业后他没有从事治病救人的本业，而是进入机关成为从事综合调研的“文字匠”和“向伪善、欺骗和愚昧开战”的业余杂文随笔家。这使我想起了我国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鲁迅，当代诗人、剧作家郭沫若，作家余华、毕淑敏；想起了英国著名侦探小说家柯南﹒道尔，英国浪漫派诗人济慈和被誉为“日本情爱大师”的小说家渡边淳一, 他们都是医学院校毕业后弃医从文，成为“为社会人生把脉的郎中”，成为“社会污浊的清扫工”与“新思想的开拓者”。金壮在繁忙的工作之余，能够为社会的进步、民族的振兴、国家的昌盛而坚持不懈地、持之以恒地鼓与呼，实属难能可贵。也因此，金壮被聘为省市杂文学会常务理事、市文史馆馆员、市社科联理事。

        金壮虽然弃医从政，但他有时依然发挥自己的专业特长，做一些与医学和公共卫生有关的事情，他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撰写了《计划免疫指南》《农村公共卫生手册》等专著。

        金壮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在工作上，他虽然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在市委、政协机关工作，与仕途结下了不解之缘。但是他既无钻营之心，也无奉承之意，对领导大都是敬而远之，对同事讲究君子之交；既没有“我辈岂是蓬蒿人”的自命不凡，也没有杜甫“天生我材必有用”的争竞躁戾。他认为，人生应该具有“一蓑烟雨任平生”的生活态度，与其追求模糊朦胧的目标，不如踏踏实实做好手边的事儿。

        人们都对机关里普遍存在的“勤牛拉车挨鞭打，懒牛吃草晒太阳”现象深恶痛绝，但又感到难以改变，大都愤愤不平，牢骚满腹。有些人深知“能哭会闹的孩子有奶吃”，有时哭哭啼啼，有时吵吵闹闹，结果该得的，不该得的都得到了。而金壮则是个例外，他认为，有些东西是你的别人抢不去，不是你的得到了也不会珍惜。发牢骚、泄愤懑，是无能的表现，是用别人的错误折磨自己；哭哭闹闹则有损人格。与其这样，不如做好自己，其他的事情由组织安排。

        在生活方面，他认为：“衣食无忧，是生活的最佳状态，因为往前一步就是贪婪，往后一步就是贫穷，都会让人感到痛苦。”何况，自己现在的生活已经远远超出了衣食无忧的水平，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古人崇仰志在千里的宝马良驹，我却看重负重忍劳的孺子牛。金壮就是一个“不用扬鞭自奋蹄”的负重之牛。

        金壮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沉默寡言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值得提倡的传统美德。沉默是一种大智慧，一个人的沉默，会让自身的智慧雍容华贵。而智慧是一种人格力量，人的智慧越高，就会越谦和低调、厚道拙朴。张国荣有一首歌《沉默是金》，其中唱到：“任你怎说安守我本分，始终相信沉默是金。”金壮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工作中，他始终秉持“沉默是金，言多必失”“满桶水不响，半桶水晃荡”的信条，一直扮演着埋头工作，做得多、说的少的角色。在办公室你可以时时看见他埋头工作的身影，却很少听见他说话的声音。金壮深知，在这个谁也不愿意服谁的世界里，能退一步，是一种沉稳和大气；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不必争你长我短，不要论你是我非，要收敛血性，淡然处之。

        性格上的沉默寡言或能说会道，决定了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和行为举止，沉默寡言会显得厚重，夸夸其谈难免让人觉得浮浅。但任何事情任何人都有一个界限，要掌握好相应的尺度、火候，不能太过，过了，则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甚至适得其反。恰到好处的沉默是沉稳，过于沉默就会有深藏不露或不善言辞之嫌。须知少说，不等于不说，该说的时候，就要旗帜鲜明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这就是沉默的“度”。金壮在这个“度”的把握上，似乎还需要一些“修炼”。也许，金壮把他该说的话都通过他的笔墨写在纸上了，而忽略了语言的沟通与表达。

        金壮是一个多才多艺的人。业余时间，他除了舞文弄墨撰写杂文，还弄笔染墨练习书法、绘画，他的书法真草隶篆无不涉猎，属于文人书法的范畴，虽谈不上清风出袖、明月入怀，但风骨还是有的；他的画作是工笔水墨，花鸟形神兼备，人物栩栩如生。“天趣忙中得，心花静里开。”金壮没有做书画家的“野心”，而是把书法作为自己的业余爱好，作为丰富自己生活情趣、提升自己生活品味的一种“手段”。

        打牌搓麻累得慌，不读不写闷得慌。金壮是把别人打牌，搓麻，扯闲篇儿的时间都用在了读书、撰文和书法、绘画上了，所以才会养成他淡泊淡然的人生态度和纯粹淳朴的为人之道。

         “一心无累，便是良辰。” 是说“只要一个人的心没有被外在的东西所负累，那么对他来说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好时候。”这是做人的大境界，金壮就是这样一个身处喧嚣、一心无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