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首先,简单介绍一下操坪大院家属工厂的基本情况,当时大院的家属工厂,实际上是一小型制药车间,那车间其实是一简陋的平房,工人主要负责装瓶、洗瓶的工作,那时候,机械化程度很低,看起来,所有的工作流程,均为手工操作,工人劳动强度不低,完全不能与今天自动化生产流水线相提并论,其次,那制药厂一端,向南紧靠勘察公司机修车间,另一端,向北则与操坪大院二栋宿舍楼“丁”字相接,厂区内外,堆满了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数量还真不少,其中也有一部分,分别装有强酸和酒精的坛罐,那强酸主要还不是用于制药,而是用于酸洗,老实讲,如此多的坛坛罐罐,人员进出的空间,都受到压缩,里里外外相当局促,那些装满化学危险品的陶制容器,硕大且沉重,时不时还会散发出刺鼻的酸雾,对周边环境构成了严重污染,其次,可以这么说,这家工厂从运转的第一天开始,就存在着一定的安全隐患,偏偏这样一间在安全方面漏洞百出的工厂,居然还设置在居民区内,着实让人匪夷所思!若按今天的说法,这工厂应属于典型的违规建筑。</b></p><p class="ql-block"><b> 1969年的某一天,这工厂车间内存放的酒精,由于工人操作失误,导致酒精外溢,不慎引发大火,当时的情景可谓非常危急,火势燃烧的相当猛烈,且有逐渐蔓延扩大之势,那些从车间逃出来的女工,早已被汹涌的火势,吓的手足无措,嚎啕大哭,失火现场顿时乱成一锅粥!更加糟糕的是,此时,千呼万唤赶来的消防车,又因道路狭窄,被堵在离家属工厂20~30米远的地方,且一时还找不到消防接水点,原因在于,在这家工厂前坪,老早就堆放有成推的大口径市政钢管,消防车的救援一时受阻,多方想尽办法后,暂时只能将车停在较远的地方,用消防水枪呈180度空中吊射,如此一来,自然精度大打折扣,水柱不是射远了,就是射低了,灭火效果令人着急,当时,这家工厂的厂长欧罗生,面对如此大火,此时也感受到了不能承受之重,只得硬着头皮,自告奋勇地搭设木梯,上屋顶去揭瓦,按照欧罗生想法,本意是想让消防水枪射出的水柱,可以准确地,直接落入房屋内中心着火点,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原本大火是闷在屋里烧的,等他一揭开半间屋顶瓦片,室内火焰当即接触室外空气,遂引发更大的二次燃烧,说是迟,那是快,只见桔红色的冲天烈焰,象一条成团翻滚着火龙,迅速窜出屋顶,将屋架上正在掀瓦的欧氏瞬间吞噬!此刻,那场面极为壮观,难以形容,可以想像,若处在这样温度极高的火焰之中,人的生命可谓以秒计算,那些站在屋檐底下消防人员,一看这吓人的阵势,也知道情况相当紧急,立马踩着木梯上到屋架上,将巳被烧成重伤的欧氏,生拉硬拽地把他给拖了下来,此时,只见那欧氏神志还算清醒,一身上下只剩下烂布条,半边脸和手臂,均被烈焰烧得皮肉外翻,如同“穿山甲”的外壳鳞片,成片向下耸拉着呈卷起状,那巳被烧成灰黑、灰白色的裸露后背上,居然还在滋滋地冒着烟,场面的确惨不忍睹</b>!<b>欧氏当即被人抬上吉普车,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消防队员眼见大火汹涌,继续肆虐,离二栋宿舍苏医生家的窗口,仅有数米之遥,情况那是相当危急,前面救援又受限,情急之下,并派来另一辆消防车,绕道东面屋后,没多长时间,当即近距离扑灭了熊熊大火!</b></p><p class="ql-block"><b> 事后听说,欧罗生抢救过后,虽说全身烧伤面积不小,但经过医生精心治疗,总算侥幸检回了一条命!遗憾的是,脸上终生留下了白斑疤痕,笔者当年年幼无知,就站在吉普车边看热闹,亲眼目睹了欧氏,一眨眼功夫,被烧成腊肉、成魔鬼状的全过程,这事早已过去50多年,留给咱脑海中的印象,仍就记忆犹新,可谓往事不堪回首。</b></p><p class="ql-block"><b> 这家工厂失火后,这家工厂原车间已变成废墟,不久以后,该厂重新整合,其产权由原院办集体企业,移交给了长沙市东区政府,之后搬至识字岭开慧牺牲地旁边,重新建厂开工,这就是——长沙东风制药厂由来。</b></p><p class="ql-block"><b>后记:此次失火事件发生后,工厂基本上被烧毁,此次火灾中,除厂长欧罗生被严重烧伤以外,其它人员并无伤亡,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听说,欧氏烧伤痊愈后被捕,因作为家属工厂厂长,安全方面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遂被撒职查办判刑,之后退回大院食堂当堂倌打杂。</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