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红了

王洪斌

年年山楂红，今年独情钟。

孩提时，盼着天冷，天冷了就有走街串巷卖糖葫芦的。

卖糖葫芦的，自行车车把上绑着一个稻草棒，稻草棒上插着糖葫芦。

他边推着自行车走，一边拉着长调吆呼着：“卖糖葫芦唻”。

听到吆呼声，我们小孩子都会从屋里跑到当街。

看着黄黄的稻草棒，看着沾着糖稀的红红糖葫芦，孩子们可怜巴巴地舔着嘴唇。

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便掏钱给我们几个孩子，一人买一串。

我记得那时的糖葫芦每串伍分钱，每串五个。

拿着妈妈给买的糖葫芦，舍不得吃，小心翼翼地舔着糖葫芦上的糖稀。

我吧嗒吧嗒甜滋滋的嘴唇，问妈妈糖葫芦是用什么做的。

妈妈说是酸里红做的。

从小我就记住了，红红的、可以做糖葫芦的小圆果是酸里红。

上学后，有的同学纠正我的发音，说应该是“山里红”。

我反说他说错了，就应该叫酸里红！红红的薄皮，里面酸酸！

上学前，每年冬天妈妈都会给我们几个孩子买几次糖葫芦，尤其是妈妈独自外出把我们锁在家里，回来时就会买回糖葫芦。

上小学后，就自己攒钱买糖葫芦。那时，除了春节父母给几毛压岁钱，平时是不给零花钱的，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比如攒牙膏皮卖，一个二分钱，比如到老墙根下或老山石头下扒土鳖，必须是大的，个儿要像和田大枣那么大，抓回来，先用开水烫死，然后凉干才能卖，一个三到五分钱，……

再后来，从书中知道妈妈说的酸里红，和同学说的山里红，是同一种果子，叫山楂。

现在的糖葫芦已不是冬天特有的吃食，一年四季都能吃到。

可是，现在的糖葫芦已吃不出幼时妈妈给买的糖葫芦的味道了。

看到满树通红的山楂，不由想起妈妈、妈妈买的糖葫芦。

可惜，再也吃不到妈妈买的糖葫芦了，今年年初，妈妈离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