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本周六,即10月19日,上坝知青又要聚会了。</h1><p><br></p><h1> 记忆中,这种大型活动已经办了四次。第一次是2010年5月的事,其后在15年、16年、18年各举行过一次。这次应该是第五次。按时间推算,今年是下放43周年,上放40周年。</h1><p><br></p><h1> 1976年8月25日,是我们下放的确切日期,当时共有49名知青,分别是大新、化机、丁耐三个陶瓷厂家的职工子女,以大新、化机厂居多,所以两厂各派出一名带队干部随我们一起下乡生活。次年11月,又来了批单一化机厂的10名新知青,而后国家恢复高考制度,连续十多年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寿终正寝。</h1><p><br></p><h1> 我们下放的“知青点”是本县(那时尚未撤县建市)的洑东公社上坝大队,在家乡丁蜀镇的东南方面,两者相距约十公里。</h1><p><br></p><h1> 上坝是个偏僻的山村,也很贫困落后,其村最高点乌峰岭南侧便是浙江省长兴县的地界,原先村民大多是浙江福建人的后裔,他们平时交流都说“温州话”(一说闽南话),一些风俗习惯自然也与当地有异。农作物主要是山芋,水稻也有但不多,经济作物有茶叶、毛竹,副业则是竹制品,如竹床、竹席、竹椅等等。</h1><p><br></p><h1> 我们在农村生活的时间并不长,从下放到1979年底全国知青统一返城,笼共才三年多,期间还包括在父母单位做了半年多农民工的时光。</h1><p><br></p><h1> 时间虽短,但我们依然是吃了苦头,尤其是女知青,毕竟体力耐力不及男的,有些实在受不了的干脆一走了之,不去苦挣那点少得可怜的工分。当然,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有本事的或当兵或先后陆陆续续进了化机厂专为上坝大队筹建的玻璃钢厂工作,也有做代课老师或食堂会计的。尽管我父亲也是化机厂的,因腰杆子不硬拼不过“他爹”,我也就只有痴看傻笑的份。望着人家在包厢里开小灶,自己却在屋檐下啃粗粮,要说心态放平那是假话,也无法做到,只是无可奈何。</h1><p><br></p><h1> 我们几十个人聚在一起,说是“知青点”,其实也不全是,介于是与不是之间。说它“是”,是因为知青吃住采用集中管理形式;说它“不是”,是所有知青并不在一块劳动,而是被分散在八个小队跟老乡一同劳作,按工计分。</h1><p><br></p><h1> 记得下放的前十个月,知青每月有十块钱补贴,男生工分起点是六分,女生少半分,分别集中住在六队和四队的仓库里,都是清一色的土墙和浪汤瓦(椽子上面直接盖瓦),一到冬天,屋内寒风瑟瑟,尘灰飞落。当时食堂还有一个吃饭限量的规定,就是每天限定一斤二两,上午二两稀饭,中、晚各半斤米饭,二十上下的毛头小伙没一个能吃饱的,好在这个规矩没多久就被我们一队的男知青废掉了。那天我和建刚、建清(已病故)收工回来已经很晚,其他知青早已在宿舍憩息,饥渴交迫又累又乏的我们,狼吞虎咽后还是觉得饿,便找到带队干部陈财福,软磨硬泡后他才同意例外处理,并像做贼一样给我们每人又加了半斤。总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传开后,带队干部无理服人,最后只能让步,把每天定量提高到一斤六两。</h1><p><br></p><h1> 饭的问题容易解决,菜篮子的顽疾却无药可治,直到上放前依然如故。问题症结是我们山村离乡镇较远,只有在大队拖拉机前去办事时才能顺带一些蔬菜,远水近火杯水车薪又能解决多大问题呢?几天口福过后又是漫长的等待,所以平时经常是以腌菜汤下饭,腌菜汤吃完后便无菜供应,尤其是大雪封山的日子里更是苦不堪言,怎么办?酱油伴饭,几个胆大的知青顾不了颜面,所以也就有了半夜起来到农家自留地偷菜的故事。</h1><p><br></p><h1> 山区的农活,主要是收种山芋、采制茶叶、砍伐竹木、开挖水库等,除了采茶外,基本都是肩挑的苦活,而分给我们知青的恰恰就是挑担,那些老乡并不可怜我们的细皮嫩肉,在三人一组的分工中毫不留情,砍伐时他们一人负责砍伐,一人负责捆扎,而让我们一担担往下搬运,由于山上树木多,担子只能一前一后竖着挑,根本看不见脚下的路,一天摔个四五跤是家常便饭。建水库同样如此,他们一人挖掘一人装担,叫我们一步一滑往上输送,随着水库越挖越深,其艰难和艰辛程度可想而知,且当时上坝村是镇江地区(那时宜兴归镇江管辖)“农业学大寨”的先进典型,这些开涧滩挖水库的基本建设尤其是多。</h1><p><br></p><h1> 生活中还有许多令人记忆深刻、啼笑皆非的事情。例如村里稻田较少,每到山芋收获季节总会分上一二百斤给我们知青作为口粮,因山芋味甘,长吃甜食乏味无力,所以后来我们尝试吃咸山芋,就是在烧制过程中放入适量的油盐和葱花,如果想吃红烧或醋溜的则分别加入酱油或酸醋。针对山村不通电(七十年代的鱼米之乡居然没电难以想象吧)生活不便的困境,初始只能伸手向父母索取,因为那时煤油家家户户都是凭粮油证配给的,几次接济不上后索性与拖拉机驾驶员搞上关系,直接使用柴油照明,搞得宿舍内烟雾腾腾、臭味扑鼻。还有一件让人忍俊不禁的插曲是,有天因下雨没出工,我和对床的新知青裴老弟(那时锐明已搬去石矿上班)觉得无趣,他便去小店打了一斤白酒,买了几块干饼,回途中正巧遇上另位知青,他即跟来与我们一起饮酒,不料酒中有股异味,原来打酒拿了煤油瓶,我和裴老弟自然不敢再喝,而那位仁兄非但说没味,还坚持把整瓶干了,而且身体没有出现任何不适。</h1><p><br></p><h1> 1979年上半年发生的一件大事,直接导致了知青与当地农民矛盾的白热化。那天,有位女知青乘大队的中型拖拉机回丁山老家,几位老乡也同车搭乘,各自办完事情返回时,有个老乡在车上开始讥讽谩骂那位女知青,说女知青偷了他的扁担拿回家了,一路上骂骂咧咧没完没了。姑娘家家的哪经得起这番羞辱,百般解释嚎啕大哭也无济于事,当车到村部下车时,那人才想起是自己把扁担搁在驾驶室的顶篷上。知青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岂肯罢休,当晚便集中起来前去那户人家评理,但他死活不予理睬,最后只能破门而入。次日,大队书记竟然说是知青佩带凶器上门闹事,还把骨干逐一叫去训话,由此更是加剧了双方的对立情绪。事已至此,知青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赶赴县"知青办″反映事实,最后“知青办”、丁蜀区委、洑东乡及知青父母单位等部门为防止事态恶化,一致商定知青各自回到父母单位做“农民工”。就这样,我们重新回到了家乡,回到了父母身旁,直至年底等到上放。</h1><p><br></p><h1> 以上是四十年前的往事,记忆难免有所出入,请知情人告知作者纠正。这里只是粗线条写了几则故事,以后如有兴致再一一道来。同时,因本文作者和内人(同为知青)在上海照料孙女,不能前来参加本次聚会,还请各位知青战友谅解为是。</h1><p><br></p><h1> 祝聚会圆满成功!</h1><h1> 祝友谊细水长流!</h1><p><br></p> <h3>第一次聚会(2010年5月,丁山)</h3> <h3>第二次聚会(2015年8月,上坝)</h3> <h3>第三次聚会(2016年9月,上坝)</h3> <p>第四次聚会(2018年6月,太湖疗养院)</p> <h3>以下是聚会及知青的其他照片</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