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37年的首次同学会

丁学群

<p class="ql-block"><b>  10月3号,在阳逻值了一天班,坐地铁转了2次车,到汉口女儿家时,已经很晚了。再弄晚饭、做卫生。大概10点钟时,突然,老袁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说:“陈玉霞找你”!就听到老同学兴奋的声音:“由81届四中的同学牵头,今天在新城宴聚会了!有日本、北京等外地同学,从四面八方赶回来,有200多人。中央、武汉和新洲电视台的人也都来了!刚才,陶建丽说,怎么没看到丁学群呢?我说一定要帮她找到你!明天早上8点集合,去母校参观,你能赶回来么?”</b></p><p class="ql-block"><b> 我马上回答:“早知道有这好事,下班后,我就直接回新洲了,那现在就在一起了哈。我明天坐首趟地铁赶回去,或者干脆叫辆车!”</b></p><p class="ql-block"><b> 放下电话后,我心情激动啊:毕业快40年了,终于迎来了第一次聚会!还有人记得我,想见我!那时,连张毕业合影都没照,更没有通讯录!其实,我也想见她们,我曾去学校寻找过两次。旧貌换了新颜,不见往日一点痕迹,老师也换了一批又一批。</b></p><p class="ql-block"><b> 虽然到了处事不惊的年龄,但是我还是失眠了:健忘的症状越来越明显,儿时的记忆却异常清晰~</b></p> <p class="ql-block"><b>  1980年从柳河中学毕业后,我每天就在家帮着奶奶做家务事。一天,余本齐老师来沙河街,到妈的店里来报喜:“有三位同学考取了重点高中:曹志发考取一中,丁学群和王安平考取四中。”可是,等到快要开学了,我一直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而四中当时的校长,就是我家的邻居!他平时住校,暑假回来住了一段时间,见面也没说起。我妈说:会不会报错了?赶紧请假,要带我去教委查一下。那可是我第一次进县城啊!我们天不亮就起来,走了6里路,赶到徐古街,坐第一班车(一天只有2班,第二班是下午的)。到那里一查:果然,榜上有名。</b></p><p class="ql-block"><b> 回来后,母女俩“过门不入”,直奔校长家,问是怎么回事?他才说:“我把她名字换成了张ⅩⅩ(男生,同村,前两排住户),也是为你们好:她是个小女孩,去四中读书,路途遥远,来去不便。而徐古高中离家近些,老师又都是他爸的同事,会关照她的。”他还打了一个比喻:“四中都是东半县的尖子生,她去那儿读,就像石头碰石头,会撞成小鹅卵石。而去徐古读,她仍是尖子,学校会把她当重点培养,就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b></p><p class="ql-block"><b> 听了这些话,胆小的我,真的害怕了。想着去徐古也好:同学熟又多。而要强的母亲坚决不依,她说:“既然是为我们好,你应该早点告诉我,我们会感谢你的这份好意!可你这种‘冒名顶替’的做法,让人难以接受!我反以为是在公报私仇:你二儿子当年没上高中,还在怪罪于她爸吧?她爸没错:那时侯,上高中有年龄限制,作为老师,他也希望同学们都能升级,我女婿不是也一样没上高中?你不是还去找过领导吗”?“现在她爸去世了,我们‘不争馒头,就争一囗气’:既然她考上了四中,就坚决要上四中:听说高考时,同等分数的情况下,重点中学的学生有择优权。”当乡长出身的母亲,就是和普通的裁缝师傅不一样!</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于是,矮小的我和陶应梅(同街同学,她从桃花中学考入)挑着行李,走了十二里田间小路,赤脚过河2次,终于去新集四中报到了。排着长长的队,同学们也一样:都带着小木箱、被子、米、腌菜。不一样的是:他们手上拿录取通知书,而我没有。报名时,感觉周围的眼光如芒刺背,好像我才是开后门来的!</b></p><p class="ql-block"><b> 这种感觉,延续了一个学期:我读初三时,眼睛就近视,可按成绩好坏排座位,我总是坐第三排中间,看黑板,没问题。到四中后,坐在后面听课,看黑板就模糊不清,基本靠猜。特别是,考试时,抄题都难:那时没印试卷。我胆子又小,不敢到前面讲台旁去抄,也怕挡住同学的视线。等到老师抄完了,我再借卷抄题,时间已过一半,考试成绩可想而知。真的象一个开后门来的差等生,抬不起头来。</b></p><p class="ql-block"><b> 直到我大姐夫从部队探亲回来,知道我的情况后,把我带到武汉“精益眼镜”店配了一副300度的眼镜。因为我是第一次到武汉市来,他又带我到长江大桥上走了一趟,我的视野就开阔多了。返校后,学习更加努力,成绩就突飞猛进了。在班上常居第二名,我也恢复了自信心。语文、数学总是97、98以上,试卷常被贴在走道边、教室墙上。让我曾梦想长大后是当作家?还是数学老师?可是物理和化学,让我苦恼不已:上课时好像都听懂了,考试却只70、80。还爱磕睡和作梦,往往被老师的故意大声而吓醒。</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有趣的是,我和陶凤英同桌,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时,经常叫成了“丁凤英”(当年新洲女县长的名字),初始,我俩都蒙了。后来,有时,两个人同时站起来了。有时,都没站起来:因为不知道他究竟叫谁?</b></p><p class="ql-block"><b> 还有一次,下晚自习时,我和陶应梅同学在走道上走着,突然,被迎面来的一位男生逼到墙边,(那时,男生、女生都隔着很远走路,我家和曹志发家,虽然前、后屋住着,也像陌生人一样),塞了一张小纸条,吓得不行!回到寝室一看:大意是说,我给他写过小纸条示好!叫我守校纪校规,还用古诗词劝我:不在朝朝暮暮。当时那个冤啊!!!又气又恼!</b></p><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我俩早饭也没吃,就“学习委员”之便,拿着一叠作业本,对笔迹:看是谁写的?(我高二后,一直坐在第一排,不敢向后看。对后面坐着的男生,都对不上名。哪有心思想那事?)那时侯,如果上报到学校,可是要开除学籍的!还记得每周二下午的政治课么?就有2个来自辛冲街的男、女生到新集街去买本子,共用了同一把伞,就被传说成早恋而开除了。</b></p><p class="ql-block"><b> 后来仔细想了想:可能,这位同学是被别人作弄了呢?还是不要断送了别人的前途啦~</b></p><p class="ql-block"><b> 印象深刻的是,有一次,我右脚内踝处被毒虫咬了一个大包,痒死了!那次周末回家,仍走田间小路,风雨泥泞,到家就瘫了:从脚底到大腿,一条筋又红又肿!我爹爹立刻拿出他研制的烫伤药,给我抹上,说“能以毒攻毒”。第二天,果然消退了不少,又灌了一小瓶,让我带到学校。每天用小白方纸敷上,直到穿孔、出脓才好。他的这个药,救人无数,可惜现在因配方材料被管制,没法调制了。</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因为初三在柳河住校了一年,也是在河边洗米、蒸土钵饭,吃自带的腌菜,习惯了,所以并不觉得四中的生活艰苦。只不过,以前是每周回家拿一次米和菜,而四中是两周回去一次,上高二是一个月回去一次。高考前,学校还专门把我们每班几个“尖子生”的家长叫来,开家长会。建议:少回去一次,让家长送一次米和菜。夏天气温高,腌菜也上霉了,去食堂热了一次,大锅大铲一炒,腌菜都糊了,油星也没有了。后来再也舍不得去热菜了,吃时,把霉点挑出来丢掉就是了。有同学没有菜,还撒点盐拌饭吃呢!</b></p><p class="ql-block"><b> 每天,下课后,几百人跑到食堂,找各自做了记号的钵饭,吃各自带来的腌白菜(豆角、萝卜干),围着池塘洗米,还是学习后的欢娱享乐。有时,我还变点小花样:加蒸一小块糍粑,或留一点饭,做成米酒。偶尔,能买到邻湾婆婆来卖的、2分钱一勺的莴笋叶,就感觉是人间美味了!</b></p><p class="ql-block"><b> 也许是营养不良,有次上数学课时,王老师叫同桌送我回宿舍休息,我还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吓死我了,你脸色苍白,直流汗”。原来是犯晕了,一出教室门,迎风吹拂,我感觉轻松多了,上了趟厕所,又回到教室,继续上课。</b></p><p class="ql-block"><b> 后来,妈在我的腌菜里,加了些干子、黄豆、红腐乳等,让那些来自农村的同学羡慕不已(全校只有我们几个同学是吃商品粮的),我也乐意与室友们一起分享美味……</b></p> <p class="ql-block">(这3张照片,是2014年请我的新邻居-校医带我回母校寻亲时拍的)</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在此,我首先要感谢校长:让我体会到他当初的良苦用心,还常叫我去他家小锅上热菜。感谢陈玉霞同学,后来带米给我(换成粮票,她姐在汉口工作需要),减轻了我回家挑米的辛苦。感谢李鸿老师的爱人,早餐打粥时,总爱扭一下我的脸蛋,她常鼓励我:“好好学习”!感谢张德聘班主任,对我们的谆谆教导,在全班高考“剃光头”后,没一句怨言,还苦留我:“来复读吧?明年一定会考上的”!感谢小个子体育李老师,挑着我的行李,走12里路,把我送回沙河,还安慰我说“我是去你家附近的体校看同学,顺路!”……</b></p><p class="ql-block"><b> 常记起:操老师,只带2根粉笔进教室,把化学课讲得绘声绘色;梅老师的政治课,给我们指出了人生的方向;王主任的语文课,让我感悟生活;还有英语舒老师,一口武汉腔,真好听……</b></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愧对学校:差半分,没有考出去,没给学校争光,连复读的机会也放弃了(当年的升学率很低!我又交不起20元复读费。两年后,我三姐夫吴明先调到四中任教,说学校让我再回去,可以免费复读,我又放弃了:𠂆里没有一个大学生,只有2个中专生和我们7个技校生,而我是唯一的一个女生,刚把我从车间调到技术科)。愧对妈妈:“指望葫芦天那大,没想到开的是公花”,让她在丢尽脸面。</b></p><p class="ql-block"><b> 后来,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义无反顾地去考了黄冈地区技校(现“湖北省高级技师学院”,高出录分数线102.5分。那时,只有吃商品粮的学生才能考技校,不用交学期,每月还能领15.5元生活费和30斤粮票)。两年后,我被分配到阳逻棉纺厂,在细纱、筒摇车间工作一年后,调到技术科试验室当质检员。业余看书学习,每年参加2次自修考试《汉语语言文学》专业(湖北大学),每合格1门课程,厂里还奖励我50元钱,我得好多奖学金。因为“作家梦”,我还上了2期“鸭绿江函授创作班”。工作4年后,获得资格,参加全国成人高考,我又以优异成绩,考入武汉纺织职工大学(现“武汉软件工程学院”),带工资脱产学习三年。终止了妈妈的懊悔(“砸锅卖铁,也该让你去复习读的”、“如果你爸不去世,你们的命运都不是这样子的”……)也圆了我的大学梦。</b></p><p class="ql-block"><b> 不管走到哪里,我还是以自己曾是四中的学生为荣,爱四中的老师和同学们心不变。发扬四中艰苦朴素的光荣传统,坚持奋发图强的革命精神,不忘初心,勇往直前!</b></p> <p class="ql-block"><b> 最后,由衷地感谢这次组委会成员和方宗宝同学:您们辛苦了!为我们寻根圆梦,再叙旧情,共度未来,创建了平台。同时,为四中的巨大变化而欣喜和祈祷!祝愿母校越办越好!老师们幸福安康!同学们事业、家庭双丰收!</b></p>